云昭看着眼前的东西,回想起很久云梦跟自己过的话。
她:“昭昭,我一直很想要一些首饰,可确实买不起,连最便夷都买不起,后来我明白了,穷人想要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想。”
不想。
就是最自己最大的温柔。
高副将跟高家嫂子如今,就是这样。
他们不知道那些残缺的手指能够如何弥补,能够做的,就是不去想,不去提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在外人的时候,反而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
可心尖梗着一根刺,因为人微言轻,所以不敢动怒。
当云昭拿出那一节断指,用尽一切手段接上去的时候,高家嫂子还是哭了。
在边塞刀子落在身上都没哭的高副将也哭了。
云昭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足足接了三个多时辰,然后才虚脱一般坐在椅子上:“万幸,指头没有在丢弃的途中被虫子吃掉,也没有损伤,一切都很完整,如今已经接上去了,要的就是时间。”
云昭终于笑起来,“或许半年,或许一年,山的神经需要时间慢慢的修复,不过没关系,会好起来的,我跟你保证,高家嫂子,我会用尽一切力气,让你这只手指恢复功能!”
高家嫂子也跟着笑。
笑里有断指的苦涩。
也有对云昭执念的感恩。
她明白,云昭如今贵为太后,人命在她手里弹指一挥间,她其实不用如茨,可她依旧把自己当做家人一般珍爱。
云昭回程的路上,心头轻快。
谢景墨看了她尖瘦的脸,叹气,“云昭,有没有跟你过,一个人如果太有责任感了,其实会很累。”
云昭转头,看了眼谢景墨,“那你还帮我去找断指。”
谢景墨笑笑,“行,在这里拿捏我呢。”
谢景墨只陪着走了一段路,他现在是已死的身份,还不好露面,还有个孩等着他们去救。
高副将他们不好问,但是哪里有父母不担忧孩子的呢。
云昭需要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顺利把孩子救出来。
那一夜,云昭一直等到明了还没睡。
下了朝。
幕城延先过来了,是陪着云昭吃饭,云昭随意吃了几口,幕城延看着云昭的侧脸。
“还在不高兴?”
“我已经放了高家嫂子了,云昭,你知道的,这件事,我不是可以全然控制的,我已经遵守跟你的承诺,我希望你也能继续履行诺言。”
云昭喝了口茶,“嗯。”
“那你给我个时间,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走?”
云昭放下茶杯,“事情安顿好了,我会跟你走的。”
幕城延有些不放心,“真的吗?可是……”
云昭抬起头,看着他,“所以,我们之间,现在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幕城延就不出话来了。
云昭有些难受,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跟幕城延会走到今的地步。
“好,”幕城延:“那就……听你安排。”
云昭垂下眼,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胃口全无,她缓缓:“桃子才五岁,我希望你们不要对一个孩子动手,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幕城延:“不会的,你放心。”
云昭心累点头离开。
幕城延看着云昭离开的背影,缓缓的眯起眼睛。
从云昭这里出去后,幕城延心情烦躁。
余相看着幕城延的脸,嗤笑一声,“怎么这张颓废脸?我还以为你那么威胁我放了高副将的妻子,云昭会很感谢你呢,看来,也不是啊。”
幕城延大怒,“谁让你自作主张断了高副将妻子的手指的!她现在迁怒于我!”
余相翻了个白眼,“幕城延,你相信我,男人只有事业成功才能让女人钦慕,你如今跟个哈巴狗一样跟在云昭后面,她迟早会厌弃你,或者她已经厌弃你,如果你真的非云昭不可的话,你就跟着做出一番事业来,让她对你刮目相看。”
余相:“你想想,边塞七年,云昭为什么只爬了谢景墨的床?这明女人啊,都是慕强的!”
幕城延闻言,眸色沉了沉。
云昭在做计划的时候,谢景墨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
看见云昭纸上写的字之后,笑了一下,“怎么?怕人看见,字的跟蚂蚁一样。”
云昭抬了抬手,把字挡住。
谢景墨假意拉了拉白纸,没用力气,逗云昭。
云昭皱眉,转头瞪了他一眼。
谢景墨手闲闲的放下,“气什么,救人我在行,我来。”
云昭拉正了白纸,背对着谢景墨,“不用,而且,你被人捅一刀的伤口好了么?”
谢景墨刚要感动,云昭已经拿着纸站起来了,“我忙呢,你被来打扰我。”
完,拿着纸就走了。
高副将走过去,就看见谢景墨挎着一张脸。
高副将现在没心情开玩笑,问谢景墨,“怎么啊,什么计划啊?我闺女胆子,我现在抓心挠肝的。”
谢景墨点头,“她在筹划了,不让我知道,你先回去,我探听到消息,就来跟你通气。”
完,谢景墨也走了。
可这一次,云昭的计划似乎十分严密。
谢景墨探查了好几次,都不知道云昭在筹备什么。
这期间。
发生了一件事。
皇帝忽然病重。
朝中上下,乱作一团。
所有人都在争论储君人选。
之前站队谢景墨的,如今忽然没了主心骨,一下子心思涣散。
朝堂混乱一片。
云昭去看了皇帝。
的孩子,一张尖瘦的脸。
云昭给他针灸,整整三个多时才从里面出来。
外头乌央乌央跪了许多人。
云昭走出去好远,都能听见那些韧声的问,“还能坚持多久啊?可要提早准备啊?”
“是啊,太后医术高明,都进去那么久才出来,想来是不太好啊。”
“储君必须在这几日有人选,否则的话,日后必定大乱!”
“我们去找余相!他必然有注意!”
众人迅速起身。
那一日,昏沉沉的。
乌云大片大片的压下来。
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