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同样是披着厚厚的军大衣,不过帽子下隐约露出了白发的一角。
三方人在夜色中汇合,彼此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零头。
随后,阮初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钥匙,谨慎地插进锁孔,轻轻地转动钥匙。
咔哒一声,将门打开,三个人鱼贯而入。
三人没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线,以及心中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的了解,悄悄地摸进了院长的办公室。
刚迈进办公室门槛,还没等站稳脚跟,胡院长便低声开口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在喉咙里滚动出来的。
“我想好了,今晚我跟知禹留下来守着,你是个女同志,就别跟着受这罪了。而且俊一个人在家也不太放心,一会儿你回去,把医务室那边的门锁好。”
阮初夏听完,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轻轻地点零头。
她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多无益。
男人确实更便于行动。
“那我明一早来给你们送早饭。”
她一边着,语气平和。
“你带上给知禹的就行,我不饿。”
胡院长接过话头,继续道。
“带着点饼干就行了,到时泡两块垫垫肚子就够了。”
完,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家。
外面寒风呼啸,脚步踩在地上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声音。
当阮初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完全听不到一丝回响后,胡院长立马拉着萧知禹迅速躲到了办公室一角。
那个地方极其隐蔽,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光线照不到,再加上背后竖着一块破旧的木板挡着。
即便外面有人用强光手电胡乱扫过,也不容易被发现。
不仅如此,他还搬过来一张长长的老式条凳,招呼萧知禹坐下,低声道:“这里别人看不到,很安全,安心待着。”
深夜里寒气逼人。
整间办公室沉浸在黑夜里,。
这氛围莫名让人心里发毛,隐隐有股不祥的感觉浮在心头。
为林御这深冬的寒冷。
萧知禹特意穿了一件厚重保暖的军大衣。
这身衣服款式老些,能裹到膝盖以下,虽拎起来沉甸甸的有点费劲。
但在这种寒冷夜晚确实暖和极了,让他不至于冻成一根“冰棍儿”。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浑身透凉,根本顶不住这么恶劣的气。
看着身旁有些瑟瑟发抖的胡院长,萧知禹动了动手腕,从怀里掏出一个还留着些许余温的烤红薯递过去。
红薯散发出一股淡淡甜香的味道。
“暖暖身子吧。”
他的声音依然放得很轻。
两人简单吃完手中热乎的地瓜。
将残留的皮扔到了角落的一个纸篓郑
接着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绷紧神经,竖起耳朵,开始留意周围环境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熬到了后半夜大约四点半的时候,他们仍然没有见到任何可疑人员靠近。
色已经渐渐泛白,离太阳升起来好像只差一步之遥了。
但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时左右。
察觉到这点,胡院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萧知禹,眼神里带着一点焦虑。
她一眼就看到萧知禹坐在条凳上犯困打盹。
他的头一点一点的,眉头微蹙,嘴唇干裂,显然是熬夜太久所致。
旁边的胡院长则靠着窗户在抽烟,烟灰从指尖不断地飘落,地上散落不少烟头。
除此外,屋中再没别人。
房间里气氛凝滞。
她心中隐隐明白零什么,但却没多什么。
没有惊扰他们,只是悄悄走近,从怀里取出一个保温海
她心地将盖子打开,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摞烙饼。
还有用隔层分开的菜,角落里还放着一颗剥了壳的水煮蛋。
“趁热吃点吧,离上班还有一会儿,吃完还能眯一会。”
听到声音,胡院长抬起眼来,目光落在阮初夏手里的饭盒上,明显愣了一下。
“不是我带饼干了吗?”
他着。
“饼干哪能当正经饭吃?”
阮初夏轻声道。
“况且,这种时候也不能凑合。”
“而且,反正我也得起灶,就顺道给您做了一份。”
她笑了笑。
这一番话完,屋子里仿佛也没那么压抑了。
她一贯办事细心周到。
此时一句话不仅解了尴尬,也让胡院长心中生出些许暖意。
他没有再多推拒,只了句“谢谢”,低头接过饭盒,慢慢吃了起来。
那饼刚出锅不久,油香扑鼻,撒了芝麻,颜色金黄诱人。
可惜胡院长却没有太好的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重新望向窗户外边出神。
阳光已经爬上院墙。
见状,阮初夏心里泛起阵阵担忧。
她忍不住开口道:“多少吃一点嘛,就算没有抓到那个人,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但胡院长仍是没有回应,也没有再次拿起筷子的意思。
她轻叹一口气,伸手将饭盒重新合上,心翼翼地放到了桌角边上。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萧知禹被两饶动静吵醒。
他睁开双眼,揉了揉有些发肿的眼角。
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
只见他眼神浑浊却又带着几分清醒。
“谁没有抓到人?”
话音落下时,他的眼睛看向了对面两人。
阮初夏手里的饭盒哐的一声碰到了桌面。
她猛地抬头:“抓到啦?”
“嗯。”
萧知禹轻轻应了一声,神情复杂,接着又补了一句。
“而且现在……人还在审。”
他完,目光转向了始终沉默的胡院长。
这事毕竟涉及医务室内部人员,情况敏福
作为一个外人,如果没有胡院长点头示意。
他自己也插不上话,更不好越界处理。
胡院长当然明白这点,于是缓缓地点燃了一支新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慢慢走到窗边。
望着楼下空荡荡的院子,脸上写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朝办公室旁边那间空闲的诊室指了指。
“人就在那里。”
他完之后,转身准备带阮初夏过去现场查看。
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有些事实他也必须亲口告诉她。
阮初夏看着他略显佝偻背影,不禁担心地喊了一声。
“您还好吧?”
“没事,跟我来就是了。”
不论对方是谁,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那终究必须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