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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昏过去后,热心同学立刻拨通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就将她送进浙大二院急诊室。

急诊医生简单问诊同行的学生并做完检查后,就下了诊断,“没大碍,就是熬夜熬狠了,加上情绪起伏太大,受到了冲击。好好睡一觉就能缓过来。”

两名同学早联系上裴文的科研辅导员,辅导员问清情况,先让学生回了校,自己则守在急诊室外。

换作旁人,辅导员或许待半时便走,但裴文不一样,她手里攥着两项重要专利,早在师爷那里挂上号,总之学院很重视这个学生。辅导员在门外一守就到午夜十二点多,裴文才终于睁开眼。

她指尖撑着冰凉的床沿,勉强坐直身,目光扫过白墙和一边的心电监护仪,才反应过来是在医院。

“你醒了?”值班医生走过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文摇摇头,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抬起手腕看表,表盘指针指向十二点半,她摸摸上衣和裤子的口袋,手机没在,“医生,能借您的手机用一下吗?我想查个东西。”

医生很爽快,解锁手机递过去。

裴文点开浏览器,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才敲下“之言”两个字。

页面顶动出一条讣告视频,她不死心的点进去,视频第三秒的的黑白照片撞进眼里,是她前几刚见过面的妹妹。

是真的,不是梦。

她盯着照片,眼泪直直砸在屏幕上,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撕裂开来,疼得发不出声,身体却本能地张大嘴喘气,导致呼吸越来越快。

不过片刻,指尖先开始发麻,接着蔓延到手臂,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像被抽走骨头似的瘫回床上,急促的呼吸正把体内的二氧化碳往外带,眼前也一片模糊。

医生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扣住她的胳膊,“冷静!跟着我呼吸——吸气,屏息两秒,呼气……”

裴文什么也听不进,只抱紧膝盖,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像破旧风箱漏风似的嘶哑呜咽。

“快!她呼吸碱中毒了,过来帮忙!”医生朝着门外扬声喊。

好在急救及时,裴文的呼吸渐渐平稳,手脚发麻抽搐的症状也退了。

可她依旧蜷在病床上,哭个不停,医生安抚不下,只好联系急诊室外的辅导员。

辅导员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到病床边弯下腰,掌心轻轻拍在在裴文发抖的后背上,“裴文,师妹,师妹,怎么了?”

裴文像没听见,头埋在臂弯里,肩膀还在一抽一抽地颤。

辅导员慌得不行,前段时间学院刚开了会,让多关注学生们的心理状态,这会儿裴文就……

“医生,她这是怎么了?刚醒来就开始哭吗?”

“倒也不是。”医生无奈地耸耸肩,视线扫过病床,“她醒后要借我手机查点东西,我我不知道她看了什么,引起了情绪过于激动。”

辅导员眉头拧得更紧,目光落在裴文的膝盖下,医生的手机被她压了一半。

她心翼翼地把手机抽出来,屏幕蒙着一层半干的泪渍,还在断断续续地亮着,画面一跳一跳的。

她不好意思的冲医生点点头,用短袖下摆轻轻擦干净屏幕,下一秒,一条视频弹出来,是讣告。

辅导员心里有点犯嘀咕,手指点开视频细看,扫到画面里的黑白照片,她就顿了一下,按下暂停,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张脸,她在裴文寝室的书桌上见过。

她忽然想起,裴文以前会跟实验室的同门炫耀,自己有个有名气的网红妹妹,而且每次妹妹寄来的水果和零食,都会分点给大家一起吃。

这么一对照,视频里讣告中的人,不就是裴文常挂在嘴边的妹妹吗?

她的心猛地一沉。

之前送裴文来的学生没太多细节,只提了几句正聊着,她突然就晕了,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收到了这个噩耗。

辅导员把手机递还给医生,思索几秒,俯身轻拍裴文的胳膊,“师妹,你冷静冷静,视频不一定是真的,你先联系一下家里人,问问事实到底是什么。”

裴文总算把这句话听进了耳里,喉间的呜咽硬生生被掐断,她用手背胡乱擦净脸上的泪,她坐起来看向辅导员,声音哑得像蒙了层沙,“师姐,我能用你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辅导员没立刻拒绝,却也没急着掏手机,只低下头,语气软下来劝,“师妹,现在快凌晨了,这个点他们肯定睡熟了,咱们别贸然吵醒他们。再,如果这个坏消息是真的,他们怎么会不通知你呢?但如果他们还不知道,你现在打电话过去是不是……”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医生,语气多了几分恳切,“医生,她现在这情况,能出院吗?”

医生迟疑了两秒,“最好是再留观一晚,”他轻咳一声,“她刚才情绪太激动,呼吸碱中毒了,虽不是危重症,但如果频繁发生也是很伤害身体的,还是要多注意她的情绪问题。”

“您的这个有没有急救措施?是什么症状?我能学会吗?”

医生点点头,“呼吸碱中毒,就是……”

听完医生的解释和嘱咐后辅导员松了口气,转回头对裴文,“师妹,咱们先回宿舍收拾东西,我陪你回一趟老家。”

裴文没犹豫,又抹了把脸,跳下床穿鞋,“行,师姐,麻烦你了。”

辅导员先驱车带裴文回了学校,路上提前给宿管阿姨打羚话,把裴文的情况简单了,宿管一听是傍晚被急救车拉走的学生要回宿舍收拾行李,没多问,早早就在宿舍楼下等着开门。

到宿舍楼,裴文脚步虚浮地走上楼,打开衣柜随手抓了两件换洗衣物,又把桌上的手机、电脑和充电器一股脑塞进背包里。

前后不过三五分钟,她就抱着背包出来了。

辅导员开车载着裴文往机场赶,车厢里静得只剩空调的出风声。

裴文瘫靠在副驾座上,侧脸抵着冰凉的车窗。

夜风裹着轻微的凉意往皮肤里渗,她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把大半张脸埋进靠背的阴影里藏着。车往前开,路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掠过,碎光漫在她半边脸上,若隐若现。

两人订了凌晨三点多杭州直达菏泽的航班,订好票后,裴文只默默完成了线上值机,没再多看一眼手机,好似这样,就能隔绝掉外界所有的信息。

两个时的航程,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未动。

出了机场,两人一起坐上出租车。

车驶离航站楼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东边际,太阳已经悄悄露出半个头,金红的光只斜斜铺在车窗上,照不透玻璃。

她靠紧座椅后背,眼睛总不由自主往前方的车内后视镜飘,明明镜里只剩飞快后湍树木和路牌,可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看过去,每看一次,就提醒自己快到了,抓着背包带的手也攥的更紧,用力到手酸。

到家胡同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可能是三伏的阳光太过热烈,裴文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