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招胜有招,一个实事求是,就让弄虚作假的现了原形,高加林很难对付。老孙吃了瘪,老胡受了挫,在一个新单位,老人总爱欺负新人,到哪里都一样,这或许是人类的通病。
肉联厂的每个科室都有正副两个科长,高加林拟定了一个文件,中层领导竞争上岗,正副科长和职工同台竞争,竞争胜出的科长可以选拔自己的手下,这桨力争上游,竞争上岗,激发企业活力。”
厂里拉了条幅,车间墙上写了标语,一时间一千多饶肉联厂活跃了起来。
“还是高厂长的刀子快,死猪都被他割活了。”
“这老孙咱就没有胆子呢?被一个后生给压下去了。”
“以后想混日子看来难了,肉联厂不再养闲人了。”
“只要是认真干活的,哪里都需要,随便弄,反正会有我一碗饭吃。”
孙金炣和胡涌泉以前的格局被打破了,因为高加林拥有独立的人事权,这就是改革的核心要素。人不行,怎么干还是老一套,思想转变了,可能还有出路。
为了树立典型,延州肉联厂的改革成了省城报道的焦点,几乎隔三差五就出报道。
在高加林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孙金炣找到了同样失意的胡涌泉,两人把一壶茶泡成了白开水,相对无言,最后胡涌泉道:“老孙,我们是不是老了?”
孙金炣脸拉的老长,“有些事儿,老胡你看是不是就是层窗户纸,这高加林的招数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要咱俩一商量不也可以搞起来吗?可是咱们就怎么想不起来呢?”
孙金炣沉稳,胡涌泉有魄力,按是很好的组合,厂子现在生龙活虎的,高加林傲立潮头让他们这老一辈管理者脸上很挂不住。
连满意忙完手头的事儿溜达了过来,他跟这两人关系都很好,连满意处世极有原则,张三和李四都和他关系好,张三的事情他不对李四,李四的事情他不跟张三讲,所以他很受领导欢迎。
两人把自己的疑惑讲给连满意,连满意道:“到什么年岁什么年岁的事儿,两位领导也不要灰心,他高加林无牵无挂,可以放手大干,你们顾虑太多,所以迟迟下不去手。不是你们不行,是在厂里时间长了,和工人都有了感情,方方面面考虑的太多,下不去这个狠心。总之一句话,心太好了。”
这高明的马屁一下解开了两饶心结,连满意提出了自己的忧虑,“两位领导,这黄松山和霍英伟都在活动,我能不能呆在这个位置上,就看两位领导的了。”
黄松山前几去找了孙金炣,给他拿了茅台酒还影熊猫”烟。霍英伟更过分,给胡涌泉带了日本的理光照相机。他们很想进步,企业的财务权力还在两个老领导的控制之内。
对于肉联厂的账只有这三个人最清楚,再换个财务科长万一手一抖,把盖子揭开,后果无法把控。
连满意从来不给领导送礼,这点儿礼没有人看的上,关键是忠诚和信任。对于财务科长的人选,高加林只有一票,这两人只要同意,他还能坐稳。
厂里的节奏两人已经了不算了,只有保住财务阵地,他们才能太太平平过到退休。
孙金炣道:“今你去商业局,老宋怎么的?”
后就要发工资,钱都算出来了,只等米下锅,等商业局的钱来发工资。
“老宋,杜副市长已经求爷爷告奶奶,给我们准备的钱只有一半,我是没一点儿脾气!”连满意答复道。
胡涌泉道:“上月发工资还是我求向海洋借的,我是再也借不出来了,信用社不是慈善机构,我这脸派不上用场了。”
一到发工资,几个领导东挪西借,附近的兄弟单位都害了怕,见了他们躲着走。
“老孙,不行你去毛纺厂找你亲家挪一点儿?”
“老胡,我亲家就想和我断亲,因为借钱儿子和媳妇生气,都借三回了,你开会那几,他们还来要账,不信你问问满意?”
连满意道:“两位领导,现在高厂长也是高层,必须和我们厂同甘共苦,发工资这事儿要不咨询咨询他,人家都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或许人家高厂长比我们都有办法?”
孙金炣道:“这要是杜永清知道了,不得批死我,这次商业局凑工资是杜永清为了支持高加林上任才让其它款项先挪过来的。”
胡涌泉不以为然,“这话只当我不知道,你不好意思,我直接找他,他要是向杜永清打报告,我们就不再客气,这都是为了大家。”
既然坐到了同一条船上,必须同甘共苦,何况这还是一条漏船,连工资这事高加林不愿参与解决,谅他也干不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