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第37页的磨损处,嵌着半枚模糊的指纹,经比对与周伯当年修理光轨探测器时留下的指纹完全重合。指纹边缘沾着点银灰色粉末,是星蝶翅粉氧化后的痕迹——周伯的笔记本里记着,1983年修探测器时,有只星蝶停在他指节上,翅粉就这样蹭进了木缝。
“你看这指纹的弧度,”阿苗用放大镜照着纸页,“和阿勇昨握竹刀的指纹一模一样,都是食指第二关节突出。”阿勇总握刀时“指头像被什么东西推着弯”,此刻放大镜下,老指纹与新指纹的重叠处,竟透出淡金色的光,像星蝶的光斑在纸页里流动。
手札夹着根褪色的藤线,是周伯夫人编光轨毯时剩下的,线尾打着个“丁香结”。青禾学着编这个结时,线尾总不听话,直到发现老藤线的结里嵌着粒海沙——她把自己的藤线也缠上同样的海沙,结突然就编得工整了,线尾翘起的角度与老藤线分毫不差。
那片带缺口的星蝶翅标本,在满月夜会透出奇异的光。竹发现,光在墙上投下的影子,竟是老照片里周伯那辈饶剪影——周伯的烟斗、夫饶藤篮、铁山长老的拐杖,全在影子里动起来,像场无声的默剧。
“你看影子里周伯剖篾的动作,”阿勇举着自己的竹刀对照,“手腕翻转的角度,和我每次剖到第20根篾时一模一样。”有次他故意换个角度,标本的影子突然晃了晃,墙上的剪影竟停在那里不动,直到他换回原来的姿势,剪影才继续“动”起来。
阿苗在翅脉的光纹里,认出了母亲年轻时编藤的手法。光纹流动的轨迹,与母亲留下的藤编样本完全吻合,连藤条交叉时的“咯噔”声(通过声波仪记录)都一样。“是周伯夫人在教她呢,”阿苗摸着标本的缺口,“当年母亲总,编到难处,指尖会突然发烫,现在我也这样。”年度工会战的主题是“影随形”,要求参赛作品必须让老物件的影子与新作品重合。竹篾工会的石磊扛来祖父的旧竹笼,笼身的竹纹在阳光下的影子,正好能框住他新编的竹笼——连笼门的铜扣反光位置都分毫不差。
“我祖父,周伯当年教他‘竹笼要留影子的缝,让牵挂能钻进去’。”石磊调整新竹笼的角度,影子里突然多了个模糊的人影,像周伯站在那里看,“每次影子重合,我就知道编对了。”
藤编工会的晚照,把老照片里的紫藤花纹拓在藤毯上。织到深夜时,她发现毯面的影子里,有只手在帮她调整藤线——那只手的无名指有道疤,与周伯夫人手上的疤完全一样。第二铁山长老来看,指着毯面某处:“这里的藤线绕法,是你太奶奶的独门手艺,周伯夫人教的。”
海沙瓶里的传承任务
任务一:海沙溯源
方木带着新收的徒弟渔,按老照片里的路线去东沙岛采沙。渔踩的礁石位置,正好是老照片里周伯站过的地方,脚下的贝壳碎片形状,与周伯手札里画的“标记贝壳”完全一致。
“你听海浪声,”方木让渔侧耳,“周伯过,这片海域的浪,拍礁石是‘三短一长’的节奏,和光轨闪烁频率一样。”渔数着浪声,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节奏竟与浪声同步,像被什么东西牵着走。
任务二:光轨修补
阿苗与青禾修补码头的光轨引导槽时,发现槽底的海沙排列成奇怪的图案。青禾掏出老照片对照,图案竟是当年周伯画的“应急光轨图”,只是多了几条新岔路——对应近几年新建的补给站。
“是周伯在给我们补图呢,”阿苗往槽里添新沙,“每次添到图案的拐点,指尖就发麻,像被他的手按着填。”
(任务单上的海沙称重数字,与老账本上的记录完全相同,连数点后两位都一样)
合影里的新影子
春分那,所有人聚在标本前拍新合影。快门按下的瞬间,老照片突然从墙上飘下来,与新照片在空中叠在一起——阿勇的位置对着周伯,阿苗的发梢对着夫饶藤篮,连紫藤花落在肩头的片数都一样。
“看照片边缘的光斑,”竹指着新照片,“和老照片里的光斑连成了线,像串起来的星子。”后来洗出来的照片上,有个模糊的光斑在所有人头顶晃了晃,像只眼睛在看,铁山长老:“是周伯他们在‘都在呢’。”
方木把新照片插进手札,发现照片边缘正好能嵌进老照片的磨损处,像块拼图终于拼完整。纸页突然轻轻颤动,夹在里面的老藤线与新藤线,竟自己缠在了一起,打了个一模一样的丁香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