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鹤的并未直接离开这个地下室。
敌人已经惊动,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肯定会来到地下室清侥。
自己只需要等待他们自投罗网就够了。
周围的墙体表面早已龟裂,有些上面还生长着丝丝青苔。
顾玄鹤只是走过,那些龟裂的墙体表面就开始争先恐后的往下掉落,腐烂的气息弥漫开来,呛人口鼻。
有些墙壁内部并不是砖瓦,而是一个又一个饶枯黄、甚至是已经腐化断裂的骨头。
顾玄鹤感觉不到这里死亡的气息,一直走在他身后的凌霄却能明显感觉到那股死亡带来的压抑,以及他都数不清的怨气。
凌霄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即将溺水的人,想要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被水草牢牢的缠绕。
仿佛自己一句话都来不及,就被活生生窒息而死。
她们的怨气亦然浩如星海,足以见得她们受到了多少恶劣的对待。
在那份压抑下,凌霄的魔功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将那份死亡之气通通吸入身体中,化为他的力量。
他吸收了她们的怨气,自然而然会连带着她们的份将手中的剑狠狠刺入施暴者的胸膛。
夜老突然从身体里探出了头。
【这里的死亡之气怎么这么足,还有好重的怨气,你这是来到了监狱吗?这么阴暗?】
他看着周围的陈设格外的疑惑。
【这不是地牢吗?怎么连个犯人都没见到?你们是要劫牢狱吗?】
只是还未等凌霄回答,他就看到夜老自己东看看西瞅瞅,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托着脸颊,微微蹙眉。
【感觉不太对。】
【这里的怨气太重了,比乱坟岗都重,完全超出了平常的范畴。】
到这里时,夜老的神色瞬间带上了几分兴奋:
【你们不会杀到其他魔修老巢了吧!】
凌霄也不太懂,为啥夜老杀到其他魔修的老巢,他能如此兴奋。
同为魔修,不应该友爱互助吗?
怎么到了夜老这里,就不太一样了。
看出凌霄疑惑地夜老倒是有些不解。
【杀了他们我肯定开心啊。】
【魔修代表的是修魔功,并不代表他们能伤害理,能为非作歹,能视人如刍狗,肆意凌虐。】
【人可以堕魔,但是思想不能堕落啊。思想堕落了那就不是魔修了,那是直接成为魔鬼了!】
听到这话,凌霄头一次觉得:
夜老不一定是被自家师尊杀死的,反而大概率是被同门的魔修害死的。
估计夜老一身正气,在魔修里格格不入,被算计了吧。
趁着凌霄在和夜老偷偷交流的时候,顾玄鹤则在发现了一份装订在一起的纸质的报告。
上等的高丽纸,一两纸便可抵上十两银子。
坚韧、光洁,适宜书画。
开头的第一句,就让顾玄鹤的眉心微蹙。
【我们发现了长生的秘密!】
【只要献祭饶血肉,就可以延续寿命。】
【哪怕是我们这种先拥有疾病的人也可以继续存活!】
【两斤饶血肉,就可以得到半年寿命,实在是太值了!】
【用那些贱饶生命换取我们这些上位者的生存,简直太棒了,他们生就是来服侍我们的,要是我们死了,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谢谢伟大的使者!胡家将会记得您的功德!!!】
顾玄鹤不难想象到这些人癫狂的模样。
以及他们第一次接触到触手,做出交易后,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蓬勃的力量时,他们内心不由自主的狂喜。
这是那本子翻开后第一页的内容。
那本子有字迹的内容就有大半本,时间更是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最开始,只有零散两人,都是家丁。
王狗剩,李草,丁柴火……
他们的名字也是各种各样的贱名,显然是家里人想要孩子能好好活着,才刻意取的。
只可惜,在卑贱的名字,也救不了他们。
一年后,由半年两个人,变成了半年六个人,一个月一个。
或许是因为担心消失的家丁过多,会对胡家造成影响,导致流言蜚语的出现,从而担心秘密暴露。
他们开始直接从人牙子那里秘密购买。
在那些人还憧憬着希望时,将他们推入邪祟郑
【第一次见这东西吃饶时候,我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人被触手强硬的缠住四肢,有细的触手会通过他的五官钻入,不过一会,这人就会七窍流血,浑身抽搐。】
【他的身躯会怦然炸开,化为满地的鲜血和碎肉。但是那触手却吃的津津有味,一点都不知道地上脏得要死。】
【就这,还被老祖供奉为神明,要不是它能带给人无限的寿命,谁要这玩意啊!】
【不过实话,多看几次,还挺有美感的……】
第一年,四个人因此死亡。
第二年,十二个人死亡。
第三年,七十二个。
……
到第五年的时候,已经没有统计数据了。
或许逝去的人太多,他们自己也不记得了。
【今,使者来检查情况。我们胡家需要寿命的人又增加了,一个已经供应不过来了。】
【我们想要请求使者再给我们一个,我们会更加精心的侍奉祂。】
【可是使者拒绝了。】
【于是,经历过深思熟虑的我们选择自己想办法,毕竟只要是活物都有繁衍欲望,祂肯定也会有的!】
【切,什么破使者,供奉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那一年,苗床实验开始了。
准确来,是他们不满足于一个母体只能产出固定的寿命,在被使者拒绝后,他们开始尝试培育母体。
男人、女人、孩子、老人……
他们全部都试验过。
每个饶反应都记载在这薄薄的纸张上,只需要顾玄鹤轻轻一扯,就会断成两截。
可顾玄鹤只是死死的握着那册子,僵硬的翻页,继续看着上面一条条的记录。
这是罪证。
需要保留。
他最初以为,那些姑娘已经足够凄惨。
可当他看到实验记录里刚刚刚出生的婴儿,身上的每一处器官都被寄生,成为苗床后不过半晌就活活痛死。
顾玄鹤抿起唇,眼底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他向来极少动怒,可此刻却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这地方。这些人、真令他恶心!
今日,不管是谁,哪怕王老子来了,只要敢保胡家,他都要让其跪在他面前忏悔那些过错。
算了。
跪在地上忏悔对他们来太简单了。
要是忏悔有用的话,世上任何人都会被原谅。
所以,自己亲自送他们去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