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倪华脸色一变，正要抽身，却见杨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该我了。”
朴实无华的一拳挥出，却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轰！”
倪华只觉得肩膀像是被山岳砸中，整个裙飞出去，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左肩的金丝胃甲已经凹陷下去。
“不可能！”白莲峰那边有人失声叫道，“倪师兄可是幻真九重！”
倪华抹去嘴角血迹，眼中凶光暴涨。
他“锵”地抽出长剑，剑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杨凡，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剑光如毒蛇吐信，直刺杨凡咽喉。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杨凡突然向前一步，周身气势轰然爆发。
“嗡……”
长剑被无形之力震偏，擦着杨凡的脖颈划过。
与此同时，他的拳头再次砸在倪华左肩。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倪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像破麻袋般摔了出去。
左肩血肉模糊，森白的骨头碴子刺破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整个新月谷瞬间鸦雀无声。
只能听见倪华痛苦的呻吟，和风吹过山谷的呜咽。
杨凡缓步上前，靴底碾碎一颗石子，发出“咯吱”的声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谷中格外清晰，像是死神逼近的脚步。
倪华颤抖着用右手撑地，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恐惧。
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这是你逼我的！”
他猛地举起长剑，剑身突然泛起诡异的黑气，四周温度骤降，隐约有鬼哭狼嚎之声响起。
“五鬼诛仙剑！”有人惊呼，“这不是罗仙府的功法！”
杨凡眯起眼睛，看着那缭绕的黑气，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这等粗浅道术，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的把戏。
五道灰蒙蒙的影子在风中扭曲变幻，竟渐渐凝聚成五具狰狞鬼影。
倪华这一手“五鬼诛仙剑”，显然浸淫已久。
“有意思。”
杨凡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负手而立，任凭阴风扑面而来，衣袍猎猎作响。
毫眸悄然运转，杨凡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层层虚妄，直指剑术核心。
只见倪华身形渐渐模糊，竟与那五道鬼影融为一体……
四鬼分列四方，而他本人，赫然就是第五鬼！
“这……这难道是传中的五鬼诛仙剑？”
观战弟子中有人失声惊呼。
“听闻修炼此术需深入鬼地，汲取死气……倪师兄竟能做到这一步！”另一人声音发颤。
杨斐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死死盯着场中那道孤傲身影，心中翻江倒海：“凡，你可千万……”
场中央，五道鬼影骤然合围。
阴寒刺骨的气息如潮水般涌来，杨凡却突然笑了：“倪华，这就是你的底牌？”
话音未落，他竟迎着鬼影踏步向前！
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扣住一道鬼影的咽喉。
那鬼影发出凄厉嘶吼，却在杨凡掌心寸寸崩解，化作缕缕黑气被吸入体内。
“什么？”
倪华瞳孔骤缩。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苦心凝练的死气，正在被对方……
吞噬？
杨凡动作不停，左袖一挥，又是两道鬼影如遭雷击，轰然溃散。
他闲庭信步般在鬼影间穿行，每一击都精准打在术法节点上。
观战众人只觉喉咙发紧……
这哪是生死对决？
分明是庖丁解牛！
“不可能！”
倪华额头渗出冷汗。
他疯狂催动剑气，却见最后两道鬼影刚平杨凡身前，就被一股无形之力震得粉碎。
阴风骤散，阳光重新洒落场郑
倪华踉跄后退三步，持剑的手微微发抖。
他忽然想起任务堂那次交锋，后背顿时被冷汗浸透……
原来当时，对方真的手下留情了。
“游戏该结束了。”
杨凡轻声道，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心脏一颤。
只见他身影倏忽模糊，再出现时，已与倪华近在咫尺。
倪华只觉周身一滞，仿佛陷入泥潭。
杨凡的拳头明明还在三丈开外，他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倪师兄怎么不躲？”
围观的白莲峰弟子中有人惊呼。
“莫非是吓傻了？”另一人嗤笑道。
倪华额头渗出冷汗，心中惊骇欲绝。
他哪里是不想动？
分明是被一股无形的空间之力死死禁锢！
那拳头看似缓慢，实则已将方圆十丈内的空气都压缩成铁板一块。
“这是……空间法则！”
倪华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连幻真巅峰的师兄都栽在杨凡手里。
拳头越来越近，倪华甚至能看清拳锋上跳动的青色电弧。
他想张口求饶，却发现连声带都被锁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一拳轰向面门。
“砰！”
西瓜爆裂般的闷响在新月谷回荡。
倪华的脑袋像熟透的南瓜般炸开，红白之物呈扇形喷溅而出。
距离最近的几名丰台峰弟子猝不及防，被温热的脑浆糊了满脸。
“呕……”
有缺场弯腰干呕。
更骇饶是两颗完整的眼球，竟如活物般弹射而起，精准落入两名正张嘴惊叫的弟子喉郑
“咕咚！”
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咳咳咳！你、你……”
被塞入眼球的弟子掐着脖子，脸色由红转青。
那眼球入腹即化，化作两股阴寒怨气直冲丹田。
杨凡甩了甩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群方才还趾高气扬的白莲峰弟子：“味道如何？”
“杨凡！”一名满脸血污的弟子歇斯底里地咆哮，“你分明是蓄意谋害同门！”
“是啊。”杨凡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
新月谷霎时鸦雀无声。
远处看热闹的各峰弟子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赤裸裸的挑衅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力……
拳头大就是道理，这本就是修真界铁律。
“你……你别太嚣张！”
白莲峰众人气得浑身发抖，却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倪华的尸体还在汩汩冒血，谁也不想当下一个。
杨凡忽然眯起眼睛：“听覃野在查灵米的事？”他掸璃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去告诉他，灵田是我收的。若不怕死，尽管来幕峰找我。”
这话如同冷水泼进热油锅。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他疯了吧？覃野师兄可是幻灵境！”
“听今年灵米产量是往年的三倍……”
“嘘！你不要命了？没看见倪华的下场？”
杨凡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搀扶着杨斐朝谷外走去。
身后传来那些弟子色厉内荏的叫骂：“等着吧！覃野师兄定会将你抽魂炼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