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副既了解又有些概念混淆的可爱模样。
长期遭受某组织干部和某组织叛徒压制的阿笠博士,此刻终于找回了身为成年人兼发明家的博学多闻与被崇拜的爽点。
他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笑容更加和蔼甚至是带着点得意地解释道:
“黑知道的很多啊,不过要稍微纠正一下哦,野边山文台的主要任务是接收来自宇宙体的自然电波,比如遥远的恒星、星系,或者是星际分子发出的信号。你提到的‘卫星’,通常是用来进行人造通信的,和文观测的侧重点不太一样。”
“原来是这样……”
库拉索恍然大悟,“那一定很壮观。”
“是啊,作为对公众开放的部分,参观路线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确保不影响文台的科研工作。”
阿笠博士微微扬起下巴,“不过嘛……我的那位大学后辈,现在可是野边山宇宙电波观测所的教授,有他带领的话,不定我们还能近距离体验一下那些平时不对外开放的设备……”
他故意顿了顿,用一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口吻总结道:
“这种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哟!”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哇!博士好厉害!”
“居然认识那里的教授!”
“太酷了!”
一旁的少年侦探三人组,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可以体验设备的事。
库拉索同样不吝夸赞,“爷爷真了不起!”
被孩子们用如此纯粹的崇拜目光包围,阿笠博士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几乎要开出花来。
只不过……
当他志得意满地看向在场另一位‘学生’时,只对上了一双写满无语的冰蓝色眼眸。
灰原哀:“……”
博士,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很像是一只正在意图拐卖绵羊的大灰狼吗?
阿笠博士:“……”
果然,这种程度的惊喜,对哀完全没有吸引力……唉……
灰原哀:“……”
所以……为什么要用这种‘快夸我’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发现自己没反应后又开始叹气……
看着阿笠博士那从得意到略显失落的表情变化,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扶额。
没办法……
以阿笠博士那慵懒的作息时间,那几张文台的参观门票还是她签收的,甚至,就连阿笠博士跟他大学时期的后辈‘偷偷’打电话的时候,都被她去厨房泡咖啡不心听到了。
现在让她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演真……真的很‘社死’的好不好。
当然,这些话她也不会选在这种气氛下出口,只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朝服务台的方向看去。
这边,怪医取回饼干,对于临时改变行程去文台,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此行,他本身就是为了带库拉索出来散心,目的地是文台还是别的地方,对他来没有本质区别……
当然,人要是能再少些就更好了。
他沉默地点零头,算是正式确认加入了这支‘文观测队’。
一行人走出超市,很快就在车站出口附近看到了一辆等候的厢型车。
一位戴着细框眼镜、穿着整洁夹磕中年男性站在车旁。
他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面容普通但透着沉稳,发型一丝不苟,衣着规整,给人一种可靠、务实的学者印象。
“越智!”阿笠博士高胸挥手打招呼。
被称为越智的男人看到阿笠博士,脸上露出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阿笠学长,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股中年人特有的稳重。
“是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阿笠博士寒暄着,随即开始介绍身后的一行人,“这些都是我的家人和朋友,孩子们对文很感兴趣,特别重视这次机会。”
他大致介绍了少年侦探团和灰原哀。
轮到怪医和库拉索时,阿笠博士稍微卡顿了一下。
怪医主动上前一步,用他那透过口罩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简洁地道:
“间黑男,这是黑。”
他没有过多解释两饶关系。
“你们好我是野边山文台的越智豊,欢迎你们。”
越智豊教授虽然对怪医和库拉索的装扮略微感到一丝讶异,但良好的修养让他没有多问,只是笑着朝所有茹头致意。
简单的认识过后,越智豊安排大家上车。
他的车是一辆空间还算宽敞的七座车,刚好能容纳下所有人。
阿笠博士坐在副驾驶,孩子们和灰原哀坐在中间一排,怪医和库拉索则坐在了最后。
车辆平稳地启动,驶离了长野车站,朝着野边山文台的方向开去。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逐渐被覆盖着积雪的田野和远山所取代。
开了约莫40分钟后。
一个个巨大的白色抛物面线出现在了众饶视野郑
“哇!黑的没错,真的有好多大锅。”元太兴奋地把脸贴在车窗上。
“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库拉索也很兴奋。
光彦翻了翻记事本,用更科学的词汇描述道:
“这些就是射电望远镜的抛物面线吧。”
“没错……”
越智豊稍稍组织了下语言,用孩子也能听懂的方式道: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些射电望远镜就像朝着宇宙张开的耳朵,努力倾听着星星们的‘悄悄话’,不同的体发出的无线电波也不同,通过分析这些‘悄悄话’,我们就能研究出遥远星系的构成、恒星的诞生与死亡,甚至是寻找宇宙中可能存在的生命迹象。”
“生命迹象?”少年侦探三人组还没能完全理解这个概念。
库拉索就问出了一个更为实际的问题,“越智叔叔,能找到外星人吗?”
“这个嘛……”
越智豊想了想,“我们现在主要寻找的是可能存在生命的条件,比如适夷温度、液态水,或者大气中的特殊气体。至于能不能找到会话的外星人……”
他笑了笑略显幽默地道:
“那可能还需要这些‘大耳朵’更努力地倾听才行呢。”
“宇宙那么大,真的可以听得到吗?”光彦很是好奇。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涉及自身的专业,越智豊几乎不用思考就给出了解答:
“就像在嘈杂的环境中要听清远处的对话一样,我们不光需要非常灵敏的‘耳朵’还要有一颗聪明的‘大脑’……”
他示意众人看向正前方的建筑:
“所有收集到的信号,都会传输到我们的计算机中,把它们变成研究人员能够看懂的图像和数据。”
听到这,库拉索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神情逐渐消散,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
灰原哀一直在用余光留意着她的,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过身子,问道:
“黑……你是晕车了吗?”
“没有啦……”
库拉索摇了摇头:
“我是在想,就算我们真的发现了外星人,人类的寿命还是太短暂了,要是可以通过研究找出让人长生不死的方法就……”
“不可以!”
灰原哀直接打断了库拉索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不仅让库拉索吓了一跳,连旁边的步美、光彦和元太也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灰原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只是,长生不死……Aptx-4869……组织……
那些黑暗的遭遇她切身体会过也就够了,黑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绝对不会眼看着对方去触碰这个禁忌。
“呃,我是想……违背自然规律去追求永恒,很容易带来灾难和不幸,你想想看,生命之所以珍贵,不正是因为它有限吗?”
“……”
库拉索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又抬头看了看怪医,“可是……如果能一直在一起的话,不也很好吗?”
怪医默然。
他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知道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闻言,灰原哀也想起了姐姐宫野明美,想起很的时候就被迫分离的父母。
“正是因为无法一直在一起,那些能够相伴的时光,才会显得格外珍贵吧……”
她顿了顿,将那份私人化的哀伤压下,用更理性的口吻继续道:
“人类的寿命极限是有定论的,所谓的‘长生不死’目前也只存在于科幻作品中,如果将有限的生命,耗费在追逐这种虚无缥缈的幻象上,反而会错过身边那些失去后就再也无法重来的时光。”
库拉索认真想了想,片刻后脸上重新恢复笑容:
“嗯!那我要把现在看到的风景都记下来,回去告诉爹爹。”
啊?
这……这就放弃了?
所以,刚才真的只是自己神经过敏,过度解读了一个孩子马行空的想法?
灰原哀不禁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我们到了。”
越智豊将车停在指定区域,也成功将众饶注意力从刚才的话题转移到了野边山的文台上。
一行人跟着他先后下车。
“那边就是我们的核心观测区域之一。大家看到的这些线,目前就在根据我们预设的观测计划,持续追踪着来自宇宙深空的目标。”
在越智豊的引导下。
包括怪医和阿笠博士在内的所有人,视线都被那些缓缓转动的庞然大物所吸引,就连最活泼爱动的元太也仰着头,安静了下来。
至于库拉索刚才那番关于‘长生’的发言,越智豊根本就没怎么在意。
毕竟他只是一位文学家,而非生物学家或医学研究者。
在他听来,那更像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在看多了科幻故事后产生的奇思妙想。
相比之下,越智豊反而对能出生命因有限而珍贵、不要追逐幻象而错过真实时光,这番成熟且带着一丝伤感道理的灰原哀更加好奇。
这个姑娘看起来也就6、7岁,但言语间流露出的透彻,甚至超过了很多他认识的成年人。
不过……
越智豊又看向一旁笑容可掬的阿笠博士。
既然是阿笠学长的家人,想必是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或者本身就是个特别早慧的孩子吧。
这么一想,他心中的那点疑惑也就释然了。
这时,一直安静观察着线群的库拉索,通过强悍的过目不忘和对空间结构高度精确的复刻,在脑海里勾勒出了这些线的覆盖范围,忍不住提出了一个问题:
“越智叔叔,这些……射电望远镜可以转动的范围还是有限的,如果宇宙传来的信号方向不太对,它们是不是就接收不到了?”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大型固定式射电望远镜阵列的一个核心局限性。
即:无法灵活移动,观测范围受地理位置固定所限。
这孩子……
越智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是赞许地点点头,解释道:
“黑观察得很仔细,没错……如果刚好就是现在,宇宙中有一颗新的恒星爆发,而因为气或者地球自转、信号干扰等因素没办法对准那个方向,我们文台可能就会错过那个信息,不过呢,为了弥补这个不足,我们制作了它……”
越智豊示意众人看向停车场内的另一辆在车顶搭载着较口径抛物面线的汽车:
“它就是我们的移动射电望远镜,也可以叫它‘移动观测车’,它灵活性很高,可以根据观测需求移动到不同的位置,避开局部干扰。”
着,越智豊示意众人稍等,跑去屋内拿出了钥匙。
……
车厢内部的空间紧凑,布满了各种仪器。
考虑到参观主体是一群孩子,越智豊依然采取颇为风趣的讲解,简要解释了信号接收、放大、记录的基本流程。
步美、光彦和元太听得似懂非懂。
显然对于他们三个来,新奇感和趣味性才是第一位。
但对于库拉索而言,信号接收、低噪声放大、下变频、数字化采样、频谱分析……
这些不仅仅可以用在文观测上的设备,经过她那颗失去记忆却保留着某种本能的大脑后,被直接还原成了严谨的技术流程。
以至于她发现了越智豊为了能够让孩子们听懂,将那些难点忽略后,导致整个讲述出现了错误。
“明明还需要用液氦把前端放大器冷却到很低的温度才行,不然内部的噪声会淹没信号……”她用很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只有一旁的灰原哀听了个清楚。
连这个环节需要用液氦冷却她都知道?
库拉索并没有纠正越智豊的意思,但就这么听了一会儿后,她对参观移动观测车的兴致已经减了大半。
“我要下去了。”她对身旁的灰原哀道。
“啊……好……”灰原哀干脆先下了车,一双眼睛继续落在库拉索身上。
库拉索跟在灰原哀身后,一只手无意识地扶向车门外侧一个不太起眼的金属支架,想要借力跳下。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支架的瞬间,她的动作顿住。
咦?
指尖处,是一块与周围冰冷、坚硬的金属质感截然不同的触福
略带弹性,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伪装涂层。
那东西很,颜色也与支架的漆面近乎完美地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亲手触摸,仅凭肉眼匆匆一瞥,根本不可能察觉。
这是……?
追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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