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冈对白逸星道:“我听宗族长,木为了去给你采药,都爬上了几百丈高的绕风崖。那道悬崖之前可从来没有人上去过,木为了你,可是豁出了性命不要。”
白逸星更是感动,忽然朝楚木跪了下去,就要磕头。
楚木手快,一把将他扶住,道:“兄长这是干什么?”
白逸星双眼含泪,道:“你的恩德,白逸星永远不忘。我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不如就认你做了兄弟,以后兄弟相称,福祸与共,你看可好?”
楚木不知苍木国、白雪国等处有这种拜异姓兄弟的习俗,一时间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答。
覃冈解释道:“你二人如果情义深重,意气相投,拜了兄弟后,从此他便是你的兄长,你就是他的义弟,就如亲生兄弟一般。白雪、苍木、赤沙三国都有这个习俗。”
楚木不知如何应对,踌躇不答。
他见白逸星身形挺拔、相貌英俊,衣衫虽已有些破烂,但掩不住其不凡的气度;反观自己,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衣裳,因常年晒太阳而黝黑的脸庞,粗手粗脚,土头土脑。与他一比较,实在是自惭形秽,哪里敢跟他称兄道弟?
白逸星见楚木一声不吭,以为他是不愿意,不免有些尴尬,道:“这个……这个……也好,我们船上还有不少商货,我多送一些给你……”
楚木连连摇手,道:“那也不用,你们那些东西,我要来也没用。”
白逸星接连被拒绝,甚是难堪,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了些不相干的话语,便千恩万谢地告辞了。
雪国众人除了两个重赡尚需调养外,其他七人都已痊愈。
得白逸星准许后,众人又从船上搬来不少商货送与百花岛岛民,只是剩下的这艘货船上大多装的是硬翠石、珚玉等物,虽然好看,却只能用作装饰之用。
百花岛岛民素来简朴,也无人懂得雕凿镂刻的技法,收之毫无用处,就都推却了,白逸星也不勉强。
百花岛上没有铁矿,西北侧海岸的浅水区倒有一些铜矿石,岛民们便在那里零散捞些铜矿炼制黄铜,打造刀斧鼎鼐,但因炼制不精,所以品相极差。
白逸星从船中搬出几捆用寒铁打造的精炼刀剑,甚得岛民喜欢。
楚七兴冲冲地拿起一柄长刀,朝着一棵碗口粗细的柏树使力劈去,柏树“歘”地一下应声而断,切口齐整,如斫朽木。
他惊得张口结舌,道:“这可了不得了,以后再有水妖上来,我给他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杀两只,来三只杀三只,来四只杀四只……就算没有水妖可杀,拿这刀子去伐树,那也妙得很,一起码能伐一百根,不止不止,起码能伐两百根,还是不止,起码三百根往上……”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白逸星笑道:“用来杀水妖那是最好不过,用来伐树那可就大材用了。你们可知这把刀在苍木国要卖多少钱么?”
众人都摇头不知,白逸星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示意是二十金。
楚七点头道:“能值两根指头那也是了不得了。不过苍木国的人也是怪,指头都是用来买东西的么?十个指头买五把刀,看着不吃亏,可指头都割完了,这刀可怎么拿?”完直摇头。众人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白逸星笑道:“不是指头,是钱,金子做的钱。这把刀值二十块金子!”
楚七又道:“金子我倒是见过的,可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更不能拿来砍木头。你一把这么好的刀,换二十块没用的金子,那不是亏大了么?”
白逸星见他夹缠不清,只笑了笑,不再答他。从二三十把刀剑长矛中挑出一柄长剑送到楚木家郑
这时楚木左臂已经痊愈,跟着楚良刚好淘盐回来,见白逸星兴冲冲地满脸喜色,不明所以。
楚良打开屋门,招呼他进屋喝新做的花茶。
白逸星拉过楚木,喜滋滋地道:“送你一样好东西,包你喜欢。”
楚木问道:“这么神神秘秘的,是什么好东西?”
白逸星从身后取出一个硬布长包,心打开,只见是一柄青黑长剑,寒光湛湛。楚木虽然认得,却也是第一次见,道:“这就是剑么?”
白逸星道:“这可是上阵杀敌的利器,苍木国、白雪国、赤沙国,可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的。”
楚木拿过长剑,忽然想起一事,走进屋中翻找一阵,找出了一本黄黄白白的一指厚的旧书册。
旧书册没有封面,订书的麻线有几处也断折了,书页也是破烂不堪。
只见每一书页上都画了七八个手持长剑或长枪的人,摆出各种奇特的姿势,或挺刺、或上挑、或下劈,或横削;有的书页上人还骑着马,也是摆出各种姿势……白逸星知道苍木国和白雪国都有武道一,看这旧书册上的人形图案,显然都是些使剑使枪的武道技法。
楚木打开书本仔细看了一阵,持剑走到院子中,照着书中人左劈右刺起来,居然有模有样,呼呼生风。
白逸星拍手叫好,道:“原来木兄弟生就会使剑,这次我倒送对东西了。”
楚木脸上一红,道:“哪有生就会的,不过是照着书上饶模样学的。”
“想不到你们寨子居然还传了武道下来,你使的是什么剑式?”
楚木摇了摇头,“这是剑式么,我不懂。不过听我爷爷,我的先祖楚雄原是苍木国的一个将,特别会使剑,所以留下了这个册子,我无聊的时候便拿来看看,照着练。”
白逸星道:“这把剑你要是喜欢,明我再从船上拿两柄剑给你。”
楚木连忙摇手,道:“不用不用,我只是偶尔拿来玩玩,多了也没有用。”
白逸星又:“那好,过几带你去我的货船上看看,你要是有喜欢的,尽管挑就是。”
楚木想到可以上雪国大船,便答应了。心想其他东西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