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声不吭地休息了一阵,谁都没有话。想要觅路上去,可望着峭立光滑的崖壁,只得悻悻作罢。
崖底海风呼呼,只见姜姨站在崖顶只剩一个的黑点,二人大声呼叫,却听不到她的回音。
莹急得直跳脚,道:“我们回不去啦,这可怎么办?”
木道:“不要着急,姜姨还在上面呢,她定会想办法救我们上去的。就算她想不出办法,回去找花姐姐总是成的。”
莹一想也是,便放下了心。
色渐黑,楚木拾了些干草树枝,在崖地下生了一堆大火作为讯号,让崖上的人知道二饶具体位置。
二人摔落崖底的位置距离海边很近,楚木忍着左手臂的剧痛,削了一根长长的木棍,站在海边的礁石上叉了两条海鱼上来,放在火上一烤,顿时鱼肉飘香。
木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了过去,莹一言不发,忽然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打了楚木一记,道:“野子,都怪你,我们还得在这鬼地方过夜!”
这一下刚好打在楚木的左手伤处,他登时疼得大叫,怒道:“你轻点行不行?!又不是我想摔下来,怎么还在怪我?”
莹道:“要不是你抱着我,我……我们怎么摔到这底下来?!”一句话还未完,脸色已变得通红。
楚木反道:“要不是你飞过来接住我,我又怎么会抱着你?”
莹气极,叫道:“好啊,我好心救你,你……你这野子居然还反过来怪我!”完扬起棍子又要打他。
楚木道:“我哪有怪你,明明是你一直在我抱着你我们才摔下来……”
莹扬起的棍子终究没能打下去,道:“难不成还是我错了?”
楚木道:“当然也不是你错了。”
莹道:“那到底是谁错了?”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也有一份别样的美丽。
楚木心想这姑娘再不哄哄她可是不行的了,便俯身给她鞠了一躬,道:“你救了我这个野子一命,楚木感激不尽,这里谢过啦。”
莹怒气未消,道:“救你一命这么大的事,你鞠一躬就行了么?!”
楚木道:“我以后一定报答。”
“以后一定报答?你怎么报答,拿什么报答?!”
“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做奴做仆,这总成了吧?”
莹侧头想了一阵,道:“这还差不多!”
楚木又将那串烤鱼递了过去,问道:“你要不要吃?”
莹道:“你烤的鱼臭都臭死了,肯定难吃得很。”不过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楚木不禁好笑,这个姑娘总要占点便宜才肯罢休。
莹吃了几口鱼,忽然道:“野子,你……你刚刚为什么将我护得那么紧?”
木一怔,道:“我也没想那么多。你是个女孩子嘛,总要护着你些。”
莹道:“你最后要是不推我那一下,你的手也就不会断了。”
木笑道:“一只手断了打什么紧,过几便好了。”
火光掩映下,莹脸色红扑曝更显娇美可爱,顿了一顿,道:“我对你又打又骂,你跟姐姐不会记恨我,我总觉得你是骗饶。”
楚木道:“这有什么好骗你们的。时候我们寨子有个人经常欺负我,长大后我也不恨他,还跟他一起出海打鱼呢。”
“可姐姐,这个世上坏人很多,叫我要心些,不能太调皮。我从在百花顶长大,身边来来去去就姐姐她们几个人,真不知道坏人长什么样子。昨见你弄伤了我的蝶儿,我便认定你是姐姐的坏人。”
“我……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蝶儿的,也跟你道歉了啊……”
“昨晚我问了姐姐你是不是坏人,她不是,我就相信你不是了。可我直到今上午,我还是很讨厌你。”
楚木心想难道你现在就不讨厌我了?可你刚刚又打了我一棍子。果然这才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原来一直对自己极为讨厌。他不免大是尴尬,嗫嚅道:“我……我一直招人讨厌,寨子里的女孩儿都不喜欢跟我玩。我就一个好朋友,叫杨斗。”
莹忽然跳了起来,拉着他的手,笑道:“我现在想明白了,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现在已经不讨厌你啦。”
莹刚好拉了他的左手,木又忍不住大声呼痛,叫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其实你还是很讨厌我!”
莹咯咯直笑,道:“我就是故意的,你敢打我么?回去后我叫姐姐把你绑起来,叫你下不成百花顶!”她年龄不大,自又是在百花顶上长大,而且身边都是些女子,除了在花仙子等人口中听过,从未见过任何男子,与男女有别一事半点都不知,因此出口无忌。
可纯纯的少女心思乃是性,她虽然全然不明白,其实心情已经起了异样的变化。
这时节已至季秋之末,秋风瑟瑟,晚间凉意甚浓。
二人靠着烧得旺旺的篝火堆,相谈许久,久久没有睡意。
莹听木他的父母在一次出海后便消失不见,从此以后便与爷爷相依为命,不禁替他大为伤心。
木问起莹的父母时,她便自就是姐姐养大,从来没有见过父母。
木也起了疑惑,心想难不成莹也是一个灵么?可他并没有灵的那些本事啊。不过灵的事情太过玄妙,自己是猜想不明白的,便不再问了。
直到第二子时,二人困得实在不行了,才和衣沉沉睡去。
色渐亮,二人早早地便醒了过来。
木见火堆已经快要熄灭,便又添了些枯草树枝。又去折了一大把新鲜树枝堆在上面,顿时熏起一阵阵浓浓的白烟,高高升起。
莹嗔道:“野子,你这是干什么,熏死人了!”
木道:“我们只有把烟烧得浓浓的,他们在崖顶才能看得见,也才知道我们两个还没死。”
莹故作生气状,道:“你才死了呢,我可不会死的!”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一群蝴蝶从崖顶轻轻飞下,绕着莹翩翩起舞。莹兴奋地道:“姐姐叫人来救我们啦!”过不多时,一端系了石头的长长绳索从崖顶被抛落下来,直至崖底。
二人都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