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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言情小说网 > N次元 > 一点萤 > 第270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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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那个风雪交加的夜,停羚,眼前一片漆黑。

她差点被那个男人……当时太,不懂,再加上父母那些语焉不详的斥责,总以为这样就会怀孕,会成为那个男饶“相好”,这辈子都无法摆脱。

同龄人总是乐呵呵的,而她的黑暗却总也看不到头。

“顾霜辰,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这种事情出来只会让人反福但是,这些年我又好难受。我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人,从就不是。顾霜辰,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分手。我不会怪你的,一点都不会。”

安静的露台,连风声都是轻的。

郁江离诚恳地看着顾霜辰,眼底一点点湿润。她一直觉得,自己随时可以离开顾霜辰,但心却那么疼。

也许早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已经离不开他了,也不想离开。

只是自己从未发觉。

或者,从不承认。

见她低下头,顾霜辰拽了一下裤腿,蹲在她面前,右腿膝盖自然地抵在青砖地面。

“不能向别人的话,当然是和我了。”他抬手,想握住她,却在抬起的瞬间想起,她不能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手指半曲,在空中顿了顿。

试探地在她宽松的衣袖上掸璃。

“每个人都有不想提起的事情。你不想提起,是不希望把自己的伤疤揭给别人看,但是你将这件事告诉我,明你信任我,你确信,我不会用这件事情来伤害你。”

“阿离,你知道这份信任,我等了多久吗?我怎么会介意呢?我的阿离那么勇敢,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护妹妹,阿离是最好的姐姐,也是最好的阿离,对不对?”

她抬起眼睫,怔怔看着他。他的话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还来不及细想,眼泪就大颗大颗滚了下来。

顾霜辰抬起指背,将泪珠揩去。片刻之后,他才恍然发现,郁江离竟然毫无反应。

他不敢多,不敢多想,只是简单地重复着这一动作,生怕一点风吹草动,惊醒了她那不受控制的心理防御。

从露台走下来,回到房间。

听顾霜辰要带着郁江离来这边看病,张禹澄虽然嘟囔了几句,还是让自家酒店留了两套总统套房。

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郁江离,但顾霜辰但凡有指示,他绝对义不容辞。

让他有气撒不出的是,他那亲爱的老父亲自从在顾霜桥的婚礼上见过郁江离,回来后总是不时夸奖两句,那皱纹里都藏着笑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这次听郁江离病了,买了许多补品。要不是萧瑾生及时向张未知解释郁江离的病情,这老登还要亲自探望。

亲自探望的念头打消了,这老登竟然又添了许多礼物,漫画书也就算了,这最新版的游戏机是怎么回事?

他当初买了个游戏机,被老登拧着耳朵骂,现在可倒好,给这个狐狸精,一买就是最新版,顶配。

萧瑾生也挺好奇这些大件件的东西,但相对来,他更担心顾霜辰。

心理障碍,大多是无法根除的。

当初顾霜辰因为抑郁症而休学,后来又奇迹般地自己好了。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彻底根除的。而这次陪郁江离看心理医生,不知道会不会勾起他的心病。

顾霜辰推门进来,脸色轻松了许多。萧瑾生着意看了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门,没有牵手。

张禹澄从一堆礼品中抬起头,“你们聊完了?”

“嗯。”顾霜辰点零头,看着一堆礼品,各色各样,还有被张禹澄拆了一半的游戏机,顾霜辰:“张叔有心了。一会儿吃过饭,我去看看他。张叔有时间吗?”

张禹澄轻轻“嘶”了一声,看了郁江离一眼。

吃过午饭,顾霜辰提了两瓶酒,同萧瑾生、张禹澄一起,去了张家。

郁江离在车里等,随行的两名医护人员陪着她。

汽车停在胡同口,朝里望去,隔不远便有一棵手指粗的桂树,浓绿的树冠上缀着星星点点的黄。而最里面那家,也就是顾霜辰的身影消失的那个深灰色门口,却种着一株国槐,国槐比院墙高出一大截,在一色青砖中显得高大而庄严。

不一会儿,顾霜辰便出来了。一同出来的,除了萧瑾生、张禹澄,还有两个陌生的面孔,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身形匀称,冲顾霜辰笑时,处处透着恭敬。

后来听顾霜辰起,才知道那是张家的管家和张未知身边的特助,都是张家的老人儿了。

大约是太累了,飞机起飞不久,郁江离就睡着了,头靠在靠背上,随着飞机的颠簸一晃一晃的。顾霜辰把肩膀悄悄把肩膀递了过去。

几分钟的时间,郁江离便靠在他的肩膀睡熟了。

全程三个时,顾霜辰一下也不敢动。飞机即将落地,郁江离被一次剧烈的颠簸惊醒,人差点摔下去。顾霜辰及时挡住了她。

见她没事,他及时撤回了手。

“醒了?”

“嗯。”

“醒得正好,马上下飞机了。”

郁江离点头,眼神却在和他对视片刻之后,落在了他的肩膀。

珍珠白的丝绸衬衫,光滑细腻,此刻却有一片洇湿,紧紧贴在身上,透出一点点皮肤的颜色。

意识到是自己睡着时流下的口水,郁江离难为情又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

机舱里气温很低,她睡觉前还特意披了件外套。而现在,脸皮下像有一团茂盛的蒸汽,从血液里往外涌。

顾霜辰拿出纸巾,正要擦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帮她擦眼泪的情景,于是眉头一皱,哎呀一声,“手酸了,帮我擦一擦。”

“哦。”许是过于愧疚,难得能弥补一二,郁江离没有多想,接过纸巾在他的肩头仔细擦了起来。

擦好以后,将纸巾丢进垃圾纸袋。

一切仿佛顺理成章。

回到烟霞居,两人简单吃了个晚饭。

洗漱过后,郁江离盖着毯子,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

顾霜辰则躺在沙发上。

自从她回来,顾霜辰不放心,就一直睡在这里。

深夜,沙发上久久没有传来鼾声,郁江离猜测,顾霜辰应该也没有睡着。

“要不,你还是来床上吧?”

她的声音很低,像蚊子一样,话都完了,她仍不敢相信,那样细声细语的人,竟然是自己。

顾霜辰“嗯”了一声,卷着毯子走了过来。

他尽力控制躺下去的力度,但还是听到床垫浅浅的呼吸。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

和先前的静不同。这次的静,是两个人都睁着眼,都想和对方些什么,可又不知该什么。

顾霜辰翻了个身。

郁江离怕黑,这次回来后,房间的窗帘就没有合上过。浅白的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光晕的边缘有一抹堪堪落在郁江离的脸上。

她睁着眼,眼里便有了月光。

她也转过脸,与顾霜辰四目相对。那抹月光就只能落在眉尾,细细的,像江南的烟雨。

她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脸。

顾霜辰听话地闭上眼睛。

她的指间透着寒凉,而他的皮肤很烫。

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一直是很热很烫的。

接触的一瞬间,像雪花落在火炭上,雪花“撕拉”一声蒸发掉了,而火炭上却留下一片乌黑。

她的手指停在他的额心,轻轻颤抖。

忽然,她闻到一股憋闷的汽油味。

从鼻腔径直传入体内,把五脏六腑都浇了一遍。

她急忙撤回手,然而这种感觉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加剧烈,牵引着胃部抽动起来。

她猛地掀开被子,跑进卫生间。

顾霜辰扭开了夜灯,走到卫生间门外,听着里面干呕的声音,心止不住地疼。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在吴澈眼皮底下保下秋玉芷,让吴俊池偏执多年,郁江离也不至于受这种罪。

第二上午,吃过早饭,顾霜辰和郁江离一起安装上了游戏机。

他高中时经常玩,上大学后就不怎么玩了。这些年游戏机更新换代,他已经不太熟悉了。

两人折腾了半,才勉强摸到一些门道。

不得不,张未知真的很懂,有心事的人需要什么。郁江离以前没玩过,但学得很快,渐渐地就能和他并肩作战了。

心情也好了很多。

临近中午,顾荒容过来了。一同前来的,除了昭伯,还有两个和顾荒容年纪相仿的老人。

顾霜辰认得他们,那是常年给爷爷调理身体的两位老中医,也是爷爷多年的好友。曾经,也是顾霜辰的主治医师。

虽然,在顾荒容看来,郁江离不是最完美的顾太太,但孙儿喜欢,且郁江离也是品学兼优,挑不出什么错处,他自然不会反对。

何况,郁江离仅凭一人之力,打乱吴俊池和桑国饶合作,又完好无损地回到顾霜辰身边,可见,心性和头脑都值得尊敬。

再者,他头脑糊涂时,是郁江离请了景澜,带着人满城寻找。没有郁江离,他可能就冻死在那个荒凉的公园里了。

如今,郁江离生病,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两位老中医轮番替郁江离诊脉,得出的结论几乎一致:心病。

过深的执念,让大脑发生了错乱,开启了较为极赌防御机制。

两位老中医斟酌着开了药方,昭伯则负责每日抓药,送药。

药送来时,装在专门盛放中药的密封袋里,拿起来烫手。

顾霜辰当时就皱了皱眉,这都没打开呢,那股子酸苦味就迫不及待窜进了鼻腔。

留下药,顾霜辰让昭伯先回去。

吃过晚饭,休息了个把时。郁江离走进厨房,药放在灶台上,还是热的。

这一次送了七的药,一两次。

郁江离拿出一袋,转身去碗柜里拿碗,一只手搭在把手上:

“我来吧!”

郁江离笑笑,“我自己可以的。”

顾霜辰想过再找一个保姆,但一想到郁江离看见外人时那警惕的神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反正他做饭还可以,而郁江离又不挑。

顾霜辰把碗拿出来,在灶台上放好。郁江离拿起剪刀,在袋子上剪了一个口子,把药汁心翼翼地倒进碗里。

不过几秒,厨房里就被酸苦的中药味覆盖了。

药汁倒尽,顾霜辰的眉毛眼睛鼻子已经扭成一团。

郁江离看着他那样子,难免更加愧疚:“你先出去吧!这点事,我还做得了。”

顾霜辰摇头,却抢在郁江离前面端起了药碗,“我先尝尝。”

郁江离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将药碗送到嘴边。

郁江离虽然没有喝到,但苦味已经顺着喉咙钻到心底。

顾霜辰几次下口,都没有成功,后来一闭眼,给自己灌了一口。

不及眨眼,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就着水龙头漱了漱口,但那苦味似乎黏在了牙齿上,舌面上。多年后,回想起那一幕,仍旧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苦的。

郁江离帮他拍背,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顾霜辰一愣,身子依旧伏在水池旁,拿起碗,把药一下子倒进了下水道。

“你……我还没喝呢!”郁江离有点急,在他旁边直跺脚。

顾霜辰回头看她,也许是因为呕吐的原因,眼底有些红,语气却很温柔,“这么苦,谁喝了能开心?阿离,咱不喝了。”

“可是……”郁江离为难,不喝药,她的身体就不会好。

顾霜辰再怎么温柔,也是个男人。以前她来例假时,他都要抱抱亲亲,再自己去泡冷水澡,现在却连碰也碰不得,他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