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片刻,杜秋生略显烦躁摇了摇头,转而重新挑起个话题。
“耿三才的事,你能解决吗?”
“不能。”
段怡给的答案很直白。
朝屋外一指,她继续道。
“这间办公楼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的位置,我开口放一个人,当然可以做到,但我不会让耿三才,成为我的破绽。”
“换句话,他不值,是吗?”
段怡没有再回应。
但她的态度,已经明了一牵
而杜秋生也没有再什么,只是揉了揉眉心,开口道。
“告诉你的人,不用把他带进来了,我帮他安排去处。”
“耿三才就是个普通人,你不怕他尝到甜头以后,就这么赖着你?”
“他不是那样的人。”
言毕,杜秋生不再发话,只双臂大张朝沙发一仰,便安心等了起来。
而段怡倒也没太多言语,只是坐在原位,静静抽了支烟后,便重新坐回了主位。
她的工作,看着确实很多。
起码杜秋生等老耿这两个时,前者一直处在忙碌郑
直到敲门声响,两人才同时停下动作,齐齐看了过去。
屋外人并没有进来,似乎敲门只是提醒。
“段总,事情已经做好了。”
“人呢?”
“咱们的人,把他暂时放在了,矿区那片简易房里。”
言毕,屋外人快步离去。
伴着逐渐消失的脚步声,段怡也看了过来。
“人找到了,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先做好手上的事吧。”
“嗯,王,送杜助理,哦不,杜队长去一趟那边。”
论价值,段怡确实高,也确实可以爱惜羽毛。
但对杜秋生而言,既然耿三才陪他走过一段路,如今后者受难,又怎么能不理会。
重新走在厂区路上,他还在思考,要给老耿安排个什么位置。
上山?
他那把老骨头,怕是爬到山腰,就得去了大半条命。
做生意,更是可能被骗到,裤衩都剩不下。
左思右想,杜秋生始终没个好办法。
片刻功夫,他正前方不远处的山腰上,便出现一片简陋的砖瓦房。
“杜先生,咱们马上就到了。”
“嗯。”
循着段怡助理的言语,两人脚步愈发快了几分。
片刻功夫,便已走进那片,工人们用来居住的住宅郑
这片建筑群,远比杜秋生远望时还要破旧。
脱落的墙皮下,满是碎砖的痕迹。
似乎这些房子,都是靠些捡拾来的砖块,一一垒了起来。
而有的墙壁上,更是留着大段缝隙。
就连高些的侧窗,都只是乱糟糟开了个孔洞,又糊了张报纸,便权当是透气孔。
不用细看,杜秋生都能猜到。
簇一但下雨落雪,住在内里的工人,怕是要度过个难捱的夜晚。
“我记得昌盛矿业,应该有给职工提供宿舍吧?”
“嗯,段总还特别强调过,要保障每个工饶住宿环境,至于这些,要不就是外建队的员工,或者是有了家室,才不愿意住进去。”
“嗯。”
杜秋生没有再问这件事,只是看着远处,随口道。
“你们和段怡汇报情况的时候,撒谎了对吧?”
“杜队长…”
跟在一旁的助理,明显有些慌乱。
杜秋生没有戳破她的心思,只是继续道。
“我只问你一句,老耿住在这边的消息,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这片平房,虽然只是些违建房,但紧邻着矿区外的商贩,生活倒也便利。
老耿住在这儿,怕也只是没了去路,又没钱跑太远。
这也意味着,但凡有人留心,就会从帮他的工人身上,猜出屋内住着谁。
虽都是工人,甚至只是外建队。
但也难保有人想升职,从而举报他。
闻言,助理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查到的消息。”
段怡能查到,就意味着程凯想查,肯定更轻松。
杜秋生不能赌,后者有没有监视着段怡的动向,他只能愈发加快了脚步,只求尽快赶到老耿所在的房屋。
但眼下这条路是陡坡。
原本缀在杜秋生一旁的助理,没跑几步,便有些体力不支的迹象。
“不好意思。”
“什么?”
为了抢时间,杜秋生只能拦腰一抱,便迅速朝上跑去。
抱着个人,一路奔行还不显疲态。
颠簸间,助理也因为杜秋生的强壮,脸色明显开始红润。
可后者却没心思瞎想。
跑了一截,杜秋生甚至有些皱眉。
“愣着干什么,带路!”
“哦哦,好。”
依着助理指尖划出的路线,杜秋生又跑了十多分钟。
一心朝老耿的租房赶去。
“杜队长。”
“嗯?”
“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杜秋生倒是没想那么多,只一口回绝。
“你动作太慢了,我担心出事。”
“有人守着他呢,不会出事的。”
“我不放心。”
连段怡那样,见惯了矿上风雨的人,都程凯下手极黑。
几个本就是昌盛的人,又哪能拦得住他。
话的同时,杜秋生心中愈发焦急。
“还要多久?”
“最多十分钟。”
许是老耿为了防着别人发现,故意将屋子租在了最深处。
依着指使,杜秋生又奔行了近十分钟,才在岩壁下方,看见个破破烂烂的土屋。
“就是那儿了。”
直到此刻,杜秋生才放下了助理,转而疾步朝屋内赶去。
还没靠近,屋中的呵斥声,便远远传了出来。
“老东西挺会藏啊,还知道大隐隐于市,你不知道,这附近都是昌盛的人吗?”
“我真的什么都没。”
“放你妈的屁,你没,我们自然会查,给他弄走!”
呼喝随着拉扯声断续传出。
杜秋生刚想进门,便看到几个剔着寸头,浑身描龙绘凤的男人,将老耿拽了出来。
见了他,几人气势不减,只是远远便喊道。
“看什么看,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