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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言情小说网 > 历史 > 风流俏佳人 > 第860章 阊阖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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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绵绵,原该是沾衣欲湿的柔腻,偏生落在子午山往长安去的道上,竟染了三分腥气,搅得漫雾霭都成了灰沉沉的一片。

四万大军列成三队,如一条玄黑的长蛇,从雾里钻出来,径直朝着长安西门阊阖门蜿蜒而去。

李淑坐在一匹纯白的马上,素白罗裙外罩了件玄色披风,披风的领口绣着暗纹,被雨打湿后,那半开的梅花纹络倒显了出来,花瓣边缘用银线绣就,在昏暗中泛着细碎的冷光,更显清冷绝艳之姿。

她抬手拢了拢披风,指尖触到冰凉的布料,心里也跟着一凉。目光越过前排的士兵,落在阊阖门的匾额上。

那匾额是先帝二十年前亲笔所题,“阊阖” 二字用赤金粉涂了,岁月浸过,雨打之下,竟显得有些斑驳。

“公主,前面就是阊阖门了。” 身侧的侍女轻声提醒。

李淑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城头,只见那城头的金吾卫,个个都是七尺以上的身量,金篼鍪上的红缨被雨打蔫了,却依旧斜斜竖着,挺拔如松。

明光铠的甲片在昏暗中泛着暖光,腰里的长刀鞘坠着铜铃,虽被雨水浸得发沉,却依旧透着威慑。

最惹眼的是他们手里的金瓜锤,锤头足有碗口大,锤柄裹着黑皮,握在那些筋肉虬结的手里,竟似轻若无物。

有的士兵靠在女墙上,用粗糙的袖子擦着脸上的雨,指节磨得发亮;有的低头磨着锤边,火星子在雨里一闪就灭,溅在甲片上,留下一点淡红的印子;还有的望着城下的大军,眼神里没有惧色,倒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悍然。

这金吾卫本是皇家宿卫,平日里守着宫禁,鲜少参与外战,今日却似憋着一股劲,誓要同这四万大军分个高下。

李淑心里暗忖:老太君这一步,倒真是算到了骨子里。

长安九门,除却东、西两门,其余皆已被金花卫和殿前司统管,今日老太君专门选了这金吾卫守备的阊阖门,正是给自己留了后路,想是不愿同梁王撕破脸皮。

金吾卫虽属禁军,却素来不沾党争,一边是皇家恩宠,一边是波府这等第一将门,他们本就处在两难之地,老太君选这里,既避了同梁王正面冲突,又留了转圜的余地,即便今日攻城不顺,也不至于彻底撕破脸,日后还有缓和的可能。

从前只知波府历经三代不倒,靠的是手里的兵权,今日才懂,更靠的是这份处处留退路的算计。

子午山上,老太君能把出生入死的神策卫当弃子,如今选城门,又能把 “不撕破脸” 算得丝毫不差,这老妇的心,怕比这长安的城墙还要厚、还要硬。

正思忖间,杨朗已催马往前几步,他穿着一身青龙卫的玄甲,甲胄上的兽面护心镜被雨打亮,手里握着一杆长枪,枪尖斜指地面,朝城头大吼:“城上的兄弟听着!”

杨朗的声音洪亮,混着雨声,竟穿透了两军之间的距离,“吾乃青龙卫大将军杨朗,奉命入京平叛!今日特来接管阊阖门,速速开门,免得伤了和气!”

城头静了片刻,接着传来一阵重物挪动的声音,一个铁塔似的汉子从城楼里走了出来。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来人比身边的金吾卫还要高出半个头,金篼鍪戴在头上,竟显得有些,露出额前几缕红头发,被雨粘在饱满的额头上,像极了燃烧的火苗。

那双眼深褐如枣,深目高鼻,鼻梁上有道刀疤,从左眉骨一直划到嘴角,笑起来的时候,那疤就跟着扯动,凭添了几分凶相。

他手里握着柄掉刀,刀身狭长,三尖两刃,刀柄是黑檀木的,缠了红绳,红绳被雨打透,颜色深了几分,倒似浸过血一般。

这汉子正是金吾卫中郎将郭药师,乃是党项人与华饶混血。

当年他因血统问题,在军中饱受欺凌,是先帝看中他的勇武,破格提拔他做了金吾卫中郎将,这份知遇之恩,他记了一辈子。

此刻郭药师往下看了眼杨朗,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那声音像从胸腔里滚出来的,混着雨声,竟格外清楚:“子,你爹当年跟我出征西夏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啃手指头呢!如今敢来我阊阖门叫阵?

平叛?你平哪门子叛?

波府这些年在京里翻云覆雨,勾结逆党,暗通妖邪,谁不知道?今日领兵攻城,倒成了平叛的功臣了?”

“狗胆!” 一声怒喝从阵后传来。

老太君催马前出,手里握着一根红木杖,杖头的铜箍被雨打亮。她原本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怒吼出声:“郭药师!你一个杂血的奴才,也敢辱我波府?当年若不是我夫君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你早因那杂血身份被逐出兵营,冻饿而死在街头了,今日倒敢在此狂言!”

郭药师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城头的雨都似抖了抖,溅在甲片上,发出 “噼啪” 的轻响:“求情?老虔婆,你倒会往脸上贴金!当年我在西夏阵前斩了他们的定南王,才换来的军功!

你夫君不过是顺水推舟,替我递了份文书罢了!若不是我这杂血身份,凭我的战功,早该封公封侯了,哪里轮得到你们波府在京里耀武扬威,把持朝政?”

“好好好!” 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红木杖在马镫上一顿,“老身看你是嘴硬能几时!全军听令!攻城!凡阻拦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杨朗已一马当先,领兵直冲城下。

键锐营的士兵率先冲了上去,他们手里扛着云梯,云梯是楠木做的,外面裹了铁皮,防火防砍,坚硬异常。

雨地里泥泞难行,有的士兵没跑几步,脚下一滑,云梯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后面的士兵立刻跟上,扛起云梯继续冲,肩膀被云梯压得发红,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城头的金吾卫见了,立刻弯弓搭箭,箭雨 “咻咻” 地射下来,比这雨丝还要密上几分。

这箭雨一轮铺盖,直接穿透了键锐营士兵的黑衣,扎进肉里,士兵闷哼一声,倒在泥里,血立刻染开,混着雨水,成了暗红色的溪流。

有个年轻的键锐营士兵,才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额前的碎发被雨粘在脸上,眼睛却亮得惊人。

一支箭射进了他的肩膀,他咬着牙,伸手把箭拔了出来,箭杆上还带着血丝,他随手扔在地上,继续扛着云梯向前冲。

没跑两步,又一支箭射进了他的胸口,他身子一软,云梯 “哐当” 一声倒在他身上,把他压在了下面,只露出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云梯的边缘,死不松手。

杨朗见伤亡如此,高声下令:“巨盾上前!掩护云梯!”

立刻有二十多个神策卫士兵扛着巨盾冲了上去,那巨盾是铁皮裹着木板,足有一人高,两人宽,几个士兵扛着一个,并排往前走,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

城头箭矢射在巨盾上,“笃笃” 作响,有的箭钉在了上面,箭羽不住地颤抖;有的箭被弹了开去,落在泥里,溅起一点水花。

盾墙后面,云梯手和攻城车被推着疾速往前冲。

攻城车是上好的硬木,下面有四个轮子,轮子上裹着铁皮,速度极快;撞锤是青铜铸就,外面裹着厚厚的牛皮,牛皮上还涂了一层桐油,虽被雨水打湿,却依旧坚硬。

数十个士兵推着攻城车,朝着城门撞去,“咚” 的一声巨响,城门晃了晃,上面的泥土簌簌掉下来,落在地上,扬起一片灰雾。

“再加把劲!” 杨朗高声喊道,手里的长枪一挥,刺中了一个从城头往下扔石块的金吾卫士兵。

那士兵闷哼一声,从城头掉了下来,摔在泥里,没了动静。

神策卫后军,十几个投石车早就架好,蓄势待发。

“放!” 随着老太君一声令下,士兵们松开绳索,巨石 “呜呜” 地飞向城头,带着破空之声,在雨雾中划出一道道水线。

第一块巨石砸在女墙之上,“轰隆” 一声巨响,女墙塌了一块,碎石飞溅,几个金吾卫士兵没站稳,尖叫着掉了下去,摔在城下的泥里,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再也没了动静。

第二个巨石砸在了城楼的柱子上,柱子 “嘎吱” 作响,上面的瓦片掉了下来,砸在城头的金吾卫头上,有的士兵被砸中了脑袋,鲜血立刻流了满脸,倒在地上,手还紧紧抓着金瓜锤。

第三个巨石砸在了城楼的屋檐上,屋檐塌了一角,正好砸在一个正要去报信的亲兵身上,亲兵闷哼一声,当场没了气。

郭药师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投石车,脸色铁青。他知道,金吾卫虽勇,却素来只守宫禁,根本就没准备多少攻城守城的器械,如今面对波府的四万大军,还有投石车这样的重器,根本撑不了多久。

“快!快去通告陛下!” 郭药师对身边的另一个亲兵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波府叛军攻城!让宫里速派援兵!”

亲兵刚要转身,又一块巨石砸了过来,砸在城楼的门板上,门板 “咔嚓” 一声裂了个大口子,木屑飞溅,正好砸在亲兵的腿上。

亲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腿打滚,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染红霖上的青砖。

郭药师见此情景,猛地拔出掉刀,怒吼:“兄弟们!先帝待我们不薄!当年我等因各种缘由入营,是先帝给了我们饭吃,给了我们尊严!今日波府叛军攻城,我们若是退了,陛下危矣!大华危矣!报国就在今日!杀生成仁,舍生取义!”

城头的金吾卫士兵听了,都红了眼。他们举起金瓜锤,高声喊着:“杀生成仁!舍生取义!”

声音洪亮,直冲九霄。

一个叫王虎的金吾卫士兵,身材魁梧,手里的金瓜锤足有三十斤重,他朝着爬上云梯的神策卫士兵冲去,一锤砸在那士兵的头上。

“噗” 的一声闷响,那神策卫士兵的头盔被砸烂了,脑袋开了花,红白之物溅在城头上,顺着城墙流下来,混着雨水,成了暗红色的溪流。

王虎刚要再砸,一个神策卫士兵已从云梯上跳下来,手里的长刀砍向他的胳膊,他躲闪不及,胳膊被砍中,鲜血直流。

王虎咬着牙,用另一只手举起金瓜锤,砸向那神策卫士兵的胸口,那士兵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吐着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另一个金吾卫士兵叫刘全,已经六十多岁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却依旧握着一把金瓜锤。他本是禁军里的老兵,因年纪大了,被调去守宫禁,今日却是主动请缨来守阊阖门。

一个神策卫士兵拿着长枪刺向他,他侧身躲开,用金瓜锤砸向那士兵的手腕,“咔嚓” 一声,那士兵的手腕被砸断了,长枪掉在地上。

刘全刚要上前,又一个神策卫士兵从后面偷袭而至,长刀砍向他的后背,他躲闪不及,后背被砍中,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衣甲。

刘全回头看了眼那士兵,眼里满是不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金瓜锤,砸向那士兵的脑袋,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郭药师见此,刚要挥刀上前,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他回头一看,竟是个穿着灰布长衫的老汉。

老汉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几分莫测,声音低沉:“郭将军,公主让老夫给你带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若是愿意,可远赴西域,西夏王族愿与将军共谋大事,那里有你的族人,有你的根基,不比在这大华做个仰人鼻息的中郎将强?”

着,老者撩起长衫的下摆,露出里面的衬里,衬里上赫然绣着一只苍鹰,这正是西夏王族的图腾。

郭药师愣了一下,随即甩开老者的手,眼神坚定如铁:“忠臣不事二主!我郭药师虽是杂血,却也是大华的臣子!当年我因杂血身份,在军中被人欺凌,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是先帝提拔我,让我做了金吾卫中郎将,给了我尊严,给了我家活路!

这份知遇之恩,我此生难忘!

大华有句古话:一饭之恩,尚需全心以报。知遇之恩,唯生陨首,死结草!你把这话带给你家公主,‘我郭药师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背叛大华!’”

完,郭药师便挥刀冲向神策卫士兵。

一个神策卫士兵见此,怒吼着举着长刀砍向郭药师,郭药师侧身躲开,掉刀横扫,“唰” 的一声,那士兵的脑袋飞出,滚落在了城头的泥里。

另一个神策卫士兵意图从后面偷袭,郭药师回头,掉刀竖劈,将那士兵劈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染红了一片青砖。

还有一个神策卫士兵挺枪刺向郭药师的胸口,郭药师掉刀挡枪,用力一挑,长枪脱手而飞,顺势一刀,砍中那士兵的脖子,那士兵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倒在地上,渐渐没了气息。

杨朗见郭药师大杀四方,心下大怒。他知道,再这么下去,攻城的伤亡会越来越大,而且宫里的援兵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万不可再拖。

思及至此,他提着长枪,踩着云梯,几下就爬上了城头。

“老贼休要猖狂!” 杨朗大喝一声,挺枪刺向郭药师。

郭药师见杨朗刺来,掉刀格住长枪,“当” 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落在雨里,瞬间熄灭。

杨朗年轻力壮,使的乃是杨家祖传枪法,讲究快、准、狠,每一枪都刺向郭药师的要害。

郭药师大开大合,以力破巧,二人一交手,立刻挡住数轮杨炯的攻击。

杨朗心下一冷,收回长枪,枪法再变,复又刺向郭药师的胸口,郭药师侧身躲开,掉刀砍向杨朗的胳膊,杨朗长枪挡住,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杨朗的长枪如银蛇出洞,时而刺向郭药师胸口,时而扫向他腿;郭药师的掉刀如猛虎下山,时而劈砍,时而刺杀,虽然他年过七旬,却依旧沉稳有力,威猛不弱当年。

两人打了几十个回合,郭药师渐渐体力不支,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混着雨水流下来。他握刀的手也开始发抖,掉刀的重量似是越来越沉,每挥一下,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气。

郭药师不得喘息,刚挡住杨朗的一枪,突然感觉身后有冷风袭来。他心里大惊,急忙用掉刀的尾部横扫,打飞了两支弩箭,可第三支弩箭还是射进了他的胸口,箭尖从后背穿了出来,带着鲜血,落在地上,溅起一点水花。

郭药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胸口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甲。

神策卫士兵见了,一拥而上,长刀乱砍,把郭药师砍成了肉泥。

一个神策卫士兵冲在最前,砍下郭药师的头颅,挑在枪尖,高声喊着:“贼酋头颅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残余的金吾卫士兵见此,都红了眼,举起金瓜锤,嘶吼着冲向神策卫士兵。

一个年轻的金吾卫士兵,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他拿着金瓜锤砸向一个神策卫士兵的胸口,那士兵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年轻金吾卫刚要再砸,一支弩箭射进了他的后背,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另一个金吾卫士兵,此刻却像疯了一样,拿着金瓜锤砸向神策卫士兵的腿,把一个士兵的腿砸断了。

那士兵惨叫一声,用长刀砍向金吾卫的脖子,金吾卫倒在地上,没了气,眼睛却还睁着,死死望着皇宫的方向。

很快,神策卫一轮箭雨过后,残余金吾卫尽数毙命,无一生还。

杨朗看着郭药师的头颅,皱了皱眉头。他虽恨郭药师阻拦,却也敬重郭药师的忠诚,用弩箭偷袭取胜,终究不是君子所为。

他狠狠瞪了那放冷箭的士兵一眼,那士兵低下头,不敢看他。

杨朗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转身朝城下大喊:“入城!”

话音刚落,“轰隆” 一声巨响,攻城锤终是将城门撞开。

老太君催马往前,玄色的马衣溅了泥点,却依旧威风凛凛。她手里的红木杖指向前方,声音洪亮:“全军入城!杀妖孽,卫朝纲!”

四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阊阖门,士兵的脚步声、甲叶的碰撞声、武器的摩擦声,混着雨声,在长安的街道上不断回荡。

李淑坐在马上,看着被神策卫挑在枪头上的郭药师头颅。那头颅的眼睛还睁着,褐眸里满是不甘。

神策卫士兵士气如虹,高呼着:“神策定江山,府立掌乾坤!”

声音洪亮,震得雨丝都似停滞了一般。

李淑握缰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那双桃花眸子原本带着几分柔和,此刻却冷若寒潭,杀气一闪而逝。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春花楼上,那楼是长安有名的销金窟,平日里红绸满挂,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今日却格外安静。

此刻,三楼的红绸被细雨浇透,无力地垂落而下,一片冷清萧索。

李淑反手紧了紧自己头上的红色发带,扫了一眼三楼虚掩的窗户,一震缰绳,疾奔皇城而去。

士兵呼啸而过,春花楼三楼的红绸突然被抽了回去,速度极快,瞬间消失在了窗口。

紧接着,春花楼的后门洞开,几十个穿着黑衣的高手冲了出来。他们动作敏捷,脚步轻盈,踩在泥泞的街道上,竟没发出一点声音,很快便就没入了苍茫的雨雾中,消失在长安的街巷之郑

阊阖门的城墙根下,李嵬名躲在一棵老槐树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衫,长衫被雨打透,贴在身上,尽显瘦弱之态。

李嵬名此刻眼眸冷得像冰,没有一点温度,听着神策卫士兵高呼的 “神策定江山,府立掌乾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身的杀气四溢。

身后的老人见此,低声提醒:“公主!太子还在城外等候,咱们快走吧!”

李嵬名嗤笑一声,声音冰冷:“掌乾坤?李淑和那老虔婆,倒真敢想!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本事,能掌得了这大华的乾坤!”

着,她紧了紧外衣,沉声道:“立刻去告诉弟!让他即刻领兵入城!告诉他,别忘了,他在西域起家的士兵,是他姐夫给的!他若是不来,以后就别叫我姐!”

老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却不敢多言。他知道李嵬名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更改。

当下急忙翻身上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马蹄踏过泥泞,溅起一片泥点,很快就消失在雨雾郑

李嵬名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落在下巴上,滴进衣领里,带来一阵寒颤。

她捡起地上一把掉落的长剑,剑身上犹带鲜血,被雨水浸得发暗。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剑身,剑刃立刻露出冷光,寒气十足。

李嵬名手提长剑,目若寒星,声音清越:“

剑气寒高倚长空,自恃日月锁心胸。

莫藏牙爪同痴虎,好召风雷起卧龙。

地风尘三尺剑,今朝一动诉不平。

且将大道与君语,莫踏人间龌龊踪。”

声落,挺剑而行,没入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