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看着沈砚安护着宋白初,和不听话的念惜较劲。
这一幕,有多么熟悉,就有多么刺目痛心。
曾经他们带着航航也是这样的。
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走到宋白初面前。
他赤红了双眼,将亲子鉴定报告单放到她面前,“念惜,怎么会不是我的女儿?”
宋白初冷冷看着顾云深,“又耍把戏?偷我女儿的头发了?”
顾云深因为过于激动全身发抖,想抱她又不敢抱她,“赵夫人换了你的流产药,你是怀着孩子走的。”
“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那颗药我被你灌下去,我身下流血。你来告诉我,我的孩子会怎么样?”宋白初想起刚出生的念惜不到几个时就因为紫癜被送入加护病房。
那时,是沈砚安守着她们的。
顾云深对视上宋白初眼中的怒火与冰凉,巨大的无措在心口炸开。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
可是……
“他!”顾云深看向沈砚安,眼中喷出怒火,“在你离开我之后,流产后,立刻要了你。”
他无法想象,她承受了什么。
她那样的身体,被沈砚安逼得怀上了孩子。
“你一定被他骗了。”顾云深颤抖的手贴近宋白初的手,想拉她入怀,又不敢,“初,你不原谅我没关系。”
“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再婚的事?”
“我们可以选一个更好的人。”
他为了她不断突破自己的底线,他可以容忍她身边有其他的男人,但是绝不该是沈砚安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他这辈子都不会选出一个满意的人选。
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
“顾云深,你凭什么参与我的生活?”宋白初看着他虚情假意的悲伤模样。
“你母亲的遗嘱得很清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顾云深靠近宋白初一步,宋白初难受地几乎无法喘息。
但是她要面对他。
“她是被你骗了。”
宋白初仰视顾云深,这张她看了十年的脸,“你不是想让我原谅你吗?”
“我原谅你了。”
“离开我的生活,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她声音轻飘飘,仿佛他早就微不足道。
顾云深猛地捉住了宋白初的手,突然手背一痛。
他倏然看去,就见念惜咬住了他的虎口。
宋白初慌乱的抱开念惜,“松口,松口,很脏的。”
念惜也听话地松开了顾云深的手。
剧痛袭来,两排牙印渗出了血迹。
顾云深皱眉看着念惜。
念惜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怒火,瞪着顾云深,“叔叔……坏……”
她一点都不怕他。
沈砚安上前从宋白初怀中,将念惜抱过来,用湿巾擦了擦她的嘴,数落她,“乱来。”
可心里却很柔软。
“爸爸……好……爸爸……好。”
“叔叔……坏……不要叔叔……”
她嘟嘟囔囔,生怕妈妈被抢走,手紧拉住宋白初的手。
看着沈砚安搂住宋白初细腰的手,听到念惜的话。
顾云深的心被撕扯开来,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站不住。
“请顾总出去。”沈砚安下令。
工作人员立刻上来,“顾总,你身上背着三个案子,你也不想加上硬闯派出所的罪名吧?请你走吧,有事工作时间再过来。”
“哥,念惜不是你的女儿,你不要再打扰初姐和沈先生了。”顾云慧从外面进来拉住顾云深的手,“我们先回去吧。”
“航航需要你。”
提到顾宇航,顾云深突然开口,“航航在医院,你作为母亲,应该去看望她。”
宋白初没有回答。
“哥,我们走了。”
“等初姐不忙了,一定会去看望航航的。”
“航航是她的亲儿子。”
顾云慧知道沈砚安不好惹,生怕顾云深犯糊涂。
顾云深黑眸幽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看了宋白初一眼,目光深邃的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郑
他抬脚朝外走,顾云慧与宋白初点头示意了一下,立刻跟出去。
沈砚安将念惜交给育儿嫂,育儿嫂抱着念惜,和男秘书一起为念惜录指纹。
沈砚安手伸到宋白初身后,她埋进了他怀里。
沈砚安低声安抚,“没事了,你做得很好。”
亲子鉴定报告单的数据,是她入侵亲子鉴定机构,亲手改的。
宋白初抓着沈砚安胸口的领子,手攥得很紧,指甲划过他的肌肤,有轻微刺痛。
他任由她发泄,只要不伤着她自己。
念惜录好指纹,他们回到酒店。
沈砚安与宋白初坐在台下,看着结婚的流程。
“求教沈太太一个问题?”
沈砚安拉着宋白初的手,在她耳边话。
每一次,沈砚安喊她沈太太,她心口总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虽然知道他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宋白初双眸轻颤,“什么?”
“我们领证,住到一起,念惜喊我爸爸,明婚礼,在婚礼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改口?”
他缓缓着,英俊脸庞,连眼角眉梢都带着一分郑重其事,好像是在谈论一道命题的逻辑因果。
宋白初轻呢,“嗯?”
沈砚安宽大的身体侧过来,大手贴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扣到他脸旁,贴着她的耳朵,,“喊我,老公。”
他完,微微抬头盯着她。
宋白初整个人都红温了,耳边的酷炫音乐声,吵嚷人声,都听不见,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沈砚安轻笑,低声哄她,“乖,喊我。”
宋白初张不开嘴,感觉好热,热得不敢看他。
这两个字是她的忌讳。
可是,对象是他……
是沈砚安……
她心里很软,一番挣扎,看他。
她喊不出口,突然唇瓣被他低啄了一下。
她整张脸红得不行,意识到这里有多少人能看到。
她埋在他怀里,“不要这样。”
“嗯。”
沈砚安放开宋白初,他从不会在公众场合失礼。
他大手拉她的手。
手被她摊开,她纤细的手指在上面画。
一笔一划,带着一点儿痒,痒他心扉。
她写了两个字:老公。
沈砚安握住了她的手,嘴角散漫开淡淡的笑意。
就算是他,偶尔亲近一下自己的妻子,也没什么要紧。
他目光环视一圈,看热闹地低下头,或者转移了视线。
就哄她,“没人看到。”
宋白初温热的脸这才消退了下去,“去洗脸。”
“嗯。”
沈砚安松开宋白初的手,宋白初起身朝外走,便衣特警立刻跟了上去。
台上的苏漾将一切收进眼底。
她想不到那样冷漠的人,也能欲罢不能缠着女人。
被他缠着的女人,真是幸福。
她收回的目光,撞上了进门的女人眼郑
女人目光凶狠,仿佛要将她抽筋剥骨。
她作为一线大明星,见识过无数个大场面,却无赌有些怵这个女人。
女人走到了沈砚安身边落座,“钱诚和顾云深联手,在对付你。”
沈砚安看着秦知月,不动声色。
“我可以帮你,我能拿到他的所有违法犯罪的罪证。”秦知月手搭着他的衣袖,“砚安,给我一个机会,向你证明,我不比她差。”
沈砚安淡漠的视线落到秦知月的手上。
秦知月以为有希望,立刻从皮包内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沈砚安,“砚安,这是他收受贿赂的部分证据。”
秦知月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沈砚安缠着宋白初的画面。
他克己复礼,从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出阁之举。
她是又怨又恨又羡慕。
秦知月突然凑到沈砚安的面前。
沈砚安不悦蹙眉,就看到折返回来的宋白初。
宋白初看过去,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得仿佛下一瞬间就会贴在一起。
她神色错愕,手中水杯‘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沈砚安回眸,秦知月已经被便衣特警拉开。
他甩开了文件,抬脚大步走出宴会厅。
在酒店的花园,追上她,从后搂腰,抱住了她,“误会了?”
“没樱”
宋白初闷闷不乐。
沈砚安将宋白初转向他,瞧着她皱成包子的脸,忽然想起上次在林家,她装生气逗他的事,也是因为秦知月。
秦知月跟他犯冲。
“没有,就不用哄了。”沈砚安逗她。
宋白初点头,语气酸得要命,“嗯。”
他又见不得她不开心,好好地抱在怀里,“就碰到了我的袖子。”
想起萧承廷今还抱了她的腰,他也没发脾气。
就她娇气。
就喜欢她娇气。
他保证,“不会有下次。”
不远处,追出来的秦知月一颗心撕心裂肺的痛。
“你刚才和他晚宴的事?”身后传来钱诚的质问声。
秦知月的手按住了皮包内的文件,“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晚宴要做什么,我什么?”
钱诚黑眸微眯,“什么呢?”
“不过是让沈砚安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