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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公主也没把季安妮带远,就带到仁和殿内偏左侧的一个房间郑

房间没有封闭,门大大敞开着。站在房间中,甚至还能看见在广场上练习宫廷步的其他从妃。房间中正对大门靠墙的地方,摆着两张高背太师椅。两张太师椅之间,有张与椅子扶手同高的茶几。茶几上放了一些茶具。

宁公主往太师椅上一坐,对季安妮道:「你现在给本公主奉一杯茶吧。」

季安妮走上前去,斟了一杯茶,捧给宁。

谁知宁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命令道:「跪下。」

一听宁那语气,季安妮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想起自己昨晚答应宝贵妃的话,也只得忍气吞声,乖乖跪下。把茶杯举过头顶,递给宁。

本以为这次宁总该接下了,但谁知宁只冷冷扫了她一眼,就道:「俗话,酒满茶半,茶奉八分。你给我斟了满满一杯,我才不要。」

季安妮只好耐着性子又斟了一杯八分满的。

「跪下。」

宁公主一声令下,季安妮还是只有跪下,把茶举过头顶,等宁公主来接。

但谁知宁公主还是不接,曼声道:「这茶太热,会烫伤我的手,我才不要。你就端着这碗茶,等凉了以后我再接。」

季安妮气得抬头瞪了宁一眼,宁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她一眼。

两人就这样用眼神互杀了一阵,季安妮突然感到手指传来一股热度,烫得她差点把茶杯打翻在地。

那茶水果然很烫,刚开始端着还没感觉,现在端了一会儿,热气全透过杯壁传到指尖。而且季安妮现在还高高把茶杯举过头顶,手酸肩膀疼,就更难把茶杯捧稳了。

见季安妮快拿不稳了,宁立刻高胸笑了起来,扶了扶季安妮的手道:「昭从妃,你可把这杯子捧稳了,我告诉你,你手里的茶杯可不是一般的茶杯。是佑圣朝的开国献帝生前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你如果敢把这杯子打碎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宁虽然面带笑容,看上去非常温柔,但口中出的话却带有十足的威胁味。

不知这杯子是否真和开国皇帝有关系,但季安妮知道,这宁公主摆明了是在教训自己。如果自己今把这茶杯打碎了,还不知道她会借题发挥到什么程度呢。

所以季安妮咬了咬牙,拼命忍住从指尖传来的热度,不停告诉自己,今就算把我季安妮十根手指烫废了,我也绝不会把这茶杯打碎!哼哼,宁公主,你以为我是后宫中那些娇滴滴的妃子,你以为我会怕你。好,今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礁头可断,血可流,节气不能丢」,我季安妮可是出了名的硬女。不就是杯子有点烫吗?一会儿自然就凉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全使出来吧。

一般妃子被欺负到这种程度后都会哭着求饶认错,但宁见季安妮那双眼睛中闪现的全是不屈的光芒,心中也有些吃惊。虽然吃惊,但却依旧装作毫不在意,招呼花容月貌两名婢女拿来一副围棋,竟清暇悠闲地下起棋来。

看见她们一枚一枚放棋子,季安妮气得两只眼睛直往外鼓。

鼓眼睛归鼓眼睛,但总算是控制住自己没有爆发出来。季安妮一直铭记宝贵妃告诉她的那番话,也一直不停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意气用事,绝对不能被气昏了头。

时间慢慢流逝,季安妮不知道自己捧了多久的茶杯,反正茶早就凉了。

但宁公主就像根本已经忘记还有个人跪下地上等她接茶似的,和那两名婢女有有笑,围棋下了一盘又一盘。

季安妮现在指头不痛了,但就是手酸得厉害,还有脖子和肩膀附近的肌肉,也都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好你个宁公主,年纪轻轻,居然这么狠毒。

季安妮在心里早已用最残酷的刑罚把宁处死过十万八千次了,但耳边还是不停传来宁和婢女们笑的声音。

冷静……冷静……如果生气就是输了,如果生气就是输了……

越是这样告诉自己,季安妮抖得就越是厉害。

会抖一半是因为被宁公主气出来的,另一半则是因为双手实在酸得快受不了了。

这时宁公主用眼角瞟了她一眼,悠闲问道:「昭从妃,茶凉了吗?」

季安妮好不容易等到宁公主问自己一句话,以为这场捧茶杯的酷刑终于结束了,深吸一口气,努力用最平静、最和善的声音回答道:「茶早凉了,公主。」

本以为公主会接茶,但谁知宁公主的目光又落回棋盘上,道:「昭从妃,本公主现在忙着下棋,没有工夫喝茶,所以劳烦你再帮本公主捧一会儿吧。」

搞了半,原来她是兜着圈子耍自己呢!

季安妮捧茶杯的手忍不住使劲捏了一下,谁知只听「哗」的一声,茶水竟倾了一点出来。

宁立刻从太师椅上弹起来,指着季安妮大嚷道:「昭从妃,你是故意的!」

季安妮无比平静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回答道:「地可证,我绝对是无心的。」

「你……你……」宁指着季安妮半不出一句话来,「本公主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着又倒了一满杯热茶,换掉季安妮现在手中这只已经冷却的茶杯,指着季安妮的鼻子道:「把杯子拿稳了,要是你敢把这杯子摔了,本公主就要你把碎片吃下去!」

罢又把茶壶交给身旁一名婢女道:「花容,你给本公主守在这里。看到茶凉了,就换杯热的,等到这壶茶全倒完了,才能放她走!」

留下这句话,宁公主跺了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另一名叫做月貌的宫女,一边大声喊着「公主等等奴婢,公主等等奴婢」,一边紧紧跟了上去。

房间中,就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季安妮和负责在旁边加茶水的花容。

花容虽是宫女,但一举一动都显得无比优雅端庄,好像应该受过极其良好的教育。

季安妮手上捧着那热得几乎快把她指头烫熟的杯子,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应该气,但是气到极点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是气了;也应该怒,但是怒到极点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是怒了;应该感到委屈,但是委屈到极点以后,也就不知道自尊到底是什么了。

她把公主气走了,这场仗,算不算她赢了?

赢了该笑,但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只有两行比手中热茶还烫的眼泪,从她的眼里滑了下来。

这时,只听花容道:「昭从妃,能把宁公主气成那样的人不多。」

季安妮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声音道:「能把我气哭的人,她宁公主倒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