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也不是四五岁的孩童了,他都八岁了,也不敢像那时候那样不知礼数。
他日后是要伺候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和殿下的,该学的礼数都得学。
殿下和娘娘待他好,让他跟他们同吃,还住了偏殿,他能得这样的恩宠,更不可飘飘然了。
自己得守住自身规矩!
江鲤:“霄霄生气了好几日,你便真不愿意喊他一声霄霄?让他就这么一直气着?不觉心疼?”
金抿着嘴,“可……可殿下便是殿下,不可无礼地喊殿下名,这是大不敬。”
若他当真喊了,喊着喊着,当真觉得自己同皇家有几分关系了,不好好读书练武,日后恃宠而骄又该如何?
万不可破了这条线了。
看他当真越长越疏离,江鲤叹了口气,这般磨砺下去,还认什么义子?
这孩子怕是更不会接受了。
当晚,江鲤便把两个家伙闹别扭的事儿跟秦晔了。
“两个孩子而已,过几日定然就和好了,无需担忧。”
江鲤脑袋埋在他胸口,一条腿也搭在他身上,闷闷道:“金是越来越守礼,话也少了,你若本就想收他当义子,便直接同他了吧,不然他真是把自己当奴才了。”
“他日日喊殿下,霄霄可伤心,这几日饭都用得少了。”
秦晔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躺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的团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翌日入夜,秦晔去了金的房间。
金正温习功课,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坐下吧。”秦晔拿起他的书,如同以往那样考校他功课。
金答得认真。
考校完,秦晔摸摸他的头,“可觉得辛苦?”
“不辛苦!这样的日子很好的。”
秦晔:“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等日后你长大了,封你个王爷当当,届时好好辅佐弟弟。”
金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他,“殿下……这是何……何意?”
“原本早就想收你做义子,只是总想多磨练磨练你的性子,可看你这孩子,对我们是越来越疏离多礼,弟弟让哥哥喊声他的名都不乐意。”
金表情呆呆地,他脑袋已经空了,都快听不懂殿下在什么了。
秦晔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可愿意做本宫的义子?”
看他没反应,秦晔继续道:“只是当了义子,便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弟弟日后若是称帝,你便得好好辅佐他,让大裕国祚昌盛,你能做到吗?”
金呼吸急促,没能开口话,反倒是眼泪哗啦啦掉下来。
他轻轻摇头,“不要不要……殿下……不能收我要做义子,我从前只是乞丐,您救了我命,还带我回来,您待我太好了……”
秦晔:“你虽不是我的孩子,可我也已经将你当做了孩子,这件事便如此定了,日后不要再多礼,喊弟弟霄霄也可,你若不习惯,依旧喊我殿下也成。”
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晔给他擦擦眼泪,“多大的孩子了,日后可是做大官,做王爷的,怎可如此敏感多情。”
“呜呜呜……殿下……您为何待我这般好……”
许是有缘吧。
若是无缘,墨州一行又如何能救回来这样一个孩子?
秦晔拍拍他的肩,“好了,男子汉莫要哭了,一会儿去陪霄霄话,那家伙心里难受着呢。”
金哭着点头,“嗯嗯,我……我去找殿下话。”
“嗯?”秦晔眯着眼。
“找……找霄霄。”
“嗯。”
家伙哭够了,便磨蹭着去了秦霄的玩具房。
他圆圆滚滚一只,正坐在玩具中间,捏着个玉哨吹吹。
吹得脸儿鼓鼓的,怪是可爱。
“殿下。”
团子扭头看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便继续用力吹玉哨。
金在他身边坐下,“好玩儿吗?”
团子挪着屁股转了转身子,背对他。
“霄霄。”金张了张嘴,“你今儿要不要跟我一起睡?我又听了新的故事,可以讲给你听。”
团子大眼睛瞪圆,急忙挪着屁股面对他。
团子歪着脑袋打量他,似乎在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哥哥?
金不自在地低着头,“好不好?”
团子嘴巴高高翘起,“方才霄霄没听清楚你了什么,可能再一遍哇?”
“霄霄,今儿跟哥哥睡吧,哥哥给你讲故事。”
团子捂着嘴巴笑了,给他开心坏了。
“嘿嘿嘿……哥哥喊霄霄了……嘿嘿嘿……不能反悔哦……”
“好,哥哥不反悔。”
金捏紧手,殿下,娘娘和殿下都如此好,他这条命便是他们的!
不管发生什么,随时让他去死都是可以的。
很快,哥俩去洗澡,又一起去睡觉。
秦霄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又抱住金胳膊,“哥哥,给霄霄讲故事!”
“好……讲故事……嗯话……”
秦晔和江鲤站在房间外,听着金讲故事和秦霄时不时好奇询问的声音,松了口气,可算是和好了。
两个孩子闹脾气,宫里都不热闹了。
还是和好了好啊。
知晓秦晔已然收了金当义子,太和帝和皇后便送了他许多东西。
金下学回来,看见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人都傻了。
可给他急坏了,他的房间里怎么多出了那么多东西?
他连忙跑去找秦晔。
秦晔轻笑,“那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赏赐予你的,权当是赏给孙儿的见面礼。”
金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你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
“真……真的嘛?”
“这是自然。”
金怀着忐忑又感恩的心情将东西整理好,他全都要送给弟弟。
弟弟如今不喜欢的,那便帮弟弟攒着!
秦霄来同他玩儿,走时,背了一个包袱回了玩具房。
这些好东西可都是哥哥送他的!
哥哥最好啦!
宫人们偶尔会帮他整理这屋子,看见这里多了许多金银财宝,都傻眼了!
这事儿才叫江鲤和秦晔知道。
两人是无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