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仪仗队穿过街道,驶向昭毅侯府。
此时,巡司的卫兵们已经完成了现场勘察。
但贺庆风也鸡贼,故意找一个个仆人审问了解昭毅侯的日常,看看是否还有什么不检点的行径。
这一拖,就拖到了下午。
谢庆隆虽然暂时没有被拖下水,但也提心吊胆的,一直躲在内宅里不露头。
而且这么一来,他也可以行拖字诀,不用交出那一夜的宾客名单。
毕竟宾客名单上的好几个勋贵,都参与了那种变态血腥的活动。
如果他真把名单交出去,皇帝完全可以指派巡卫根据名单,逐个请人喝茶,从而拿捏更多的勋贵。
因此谢庆隆很清楚,只要自己不交出名单,那些勋贵就会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
只要挺过这一劫,等风波过去了,他就可以袭爵。
再依靠昭毅侯府几代人积攒的丰厚家底,完全可以延续锦衣玉食的日子。
至于他爹?
牺牲一人,幸福全家!
再了,又没谋逆造反,顶多就是被贬为庶人,一点不影响后半辈子的生活品质。
只是那种变态血腥的活动得节制一些了。
“十三皇子都走了,这个贺庆风干嘛还赖着!连一个倒夜香的都找过来问东问西!”
书房里,谢庆隆得知贺庆风还在拖拖拉拉的磨洋工,顿时暴跳如雷。
昨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吕管家道:“公子,他们该不会还想再找关于您的把柄吧。”
“我有什么把柄?我爹干的那些肮脏事,我又不参加!”谢庆隆没好气道。
他的取向很正常,喜女厌模
年少时,他第一次被父亲带去那个隐藏的第三层,看到一群光屁股的男人在叠罗汉,甚至还有一个伯爵捧着一块屁股部位在亵玩,当时就大受震惊并疯狂呕吐,然后足足发烧了半个月。
后面,昭毅侯一看儿子不是同道中人,就没再强迫他去参加这种狂欢了。
而谢庆隆虽然不敢有微词,但心里面早已对父亲生出了疏离之意。
倒不是他有良知,纯粹是出自对母亲的孝心。
虽然他为人偏执阴骘,但还是有些人性的闪光点,比如孝顺母亲。
眼看父亲沉迷那种恶心变态的欢愉,谢庆隆清楚母亲一直郁郁寡欢的原因。
因此,即便他是靠着特权进入了太学府,但也立志要勤学法家,做一个知法懂法的正经人。
如今,昭毅侯凉了,他嘴上不,心里还是挺爽的。
前提是不要牵连到他和母亲。
“对了,那个陈廉呢?”谢庆隆忽然问道。
吕管家顿时怒从心头起,摇头道:“晌午前就没看见人。”
“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却不在,不应该啊。”谢庆隆沉吟道。
虽然与陈廉才见了两次面,但他已经深刻领教到了陈廉的手段和心机。
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陈廉不应该错过的。
“会不会又跑去哪里捣鬼了,这子,不把我们侯府闹翻是不甘心的。”谢庆隆凝声道。
“这个眼中钉必须除掉,留他一日,昭毅侯府永无安宁之日。”吕管家狞声道。
“还得再等等,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不好动手。”谢庆隆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吕伯,我父亲存放银钱的密室到底在哪?”
吕管家苦着脸道:“公子,您都不知道,老奴怎会知道,这个事,一向是侯爷独自管着的。”
顿了顿,吕管家低声道:“要不还是等侯爷回来后,您再问他吧。”
谢庆隆撇撇嘴。
他父亲回来了,照样不会告诉他。
现在趁着昭毅侯被皇帝扣下来,他很想找到存放银钱的密室,从而掌握家族财权。
掌握了财权,并不是就可以成为一家之主了。
但他可以好好利用这笔财富,向皇帝交投名状。
他知道皇帝现在急需钱,如果他这时候能雪中送炭,别袭爵了,还会被皇帝重点栽培。
到时候,各种修行资源都会随之而来,成为大修行者不是梦,而不是每当一个游手好闲的勋贵子弟。
昭毅侯昨假惺惺的表示自己想一同出征东北,白了,只是喊喊口号,要钱一文都没樱
但谢庆隆是真的想为国尽忠……不对,应该是想做出一番大功业,成为大秦的权臣,恢复祖上的荣光。
可以,昭毅侯等勋贵只想养尊处优,但他谢庆隆却立志名垂青史。
因此,这场昭毅侯府的危机,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缘!
眼看吕管家也不知情,谢庆隆就决定去找母亲,看看能否打听出情报。
结果他刚要动身,外面又跑进来一个仆从,告知道:“公子,皇子妃来了。”
“哪位皇子妃?”
“您的表姐啊。”
谢庆隆闻言,连忙率着人离开了内宅,来到了前院。
此刻,贺庆风等巡卫都已经下跪迎接依仗的到来。
看到随从们举起的步障,里面若隐若现的倩影,谢庆隆立刻上前跪下作揖:“王妃莅临,庆隆有失远迎。”
“都自家人,免礼吧。”
皇子妃的优雅声音从步障内传来。
谢庆隆刚起身,皇子妃又问道:“姑姑怎样了?”
“还好,只是这一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谢庆隆叹道。
皇子妃叹了一声,随即沉声对贺庆风道:“你们巡卫在这办差,本宫无权干预,但绝不可擅自叨扰侯府内宅家眷。”
贺庆风忙道:“殿下放心,卑职这一日只在春风楼以及前院这勘验现场,并且会严肃约束部下的。”
“那便好。”
皇子妃又对谢庆隆道:“领我去见见姑姑。”
谢庆隆立刻在前带路,返回了内宅。
侯府的内宅其实是分为东西院两部分的。
东院是昭毅侯和妻妾的居所,除了年幼的子女,男性严禁入内。
谢庆隆平时住在西院,每次想去见母亲,还得经过昭毅侯的批准。
但今昭毅侯不在,谢庆隆直接大摇大摆地领着皇子妃进了东院。
皇子妃在门口时就走出步障,并留下了男性的随从护卫,只带了两个婢女。
只是谢庆隆在前面带路,却没发现,这两个“婢女”都显得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