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怒涛卷寒烟,渡口横刀阻圣贤。
狂言妄语轻英雄,青龙一怒丧黄泉。
夏侯惇挥枪讨贼,张文远传谕息战。
莫道忠义勇难全,义薄云照河川。
关云长怒斩王植,冲出荥阳关,一路向北疾驰。这一路可真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关公左臂的金疮虽然反复裂开,但寻兄的心意比钢铁还硬,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随行的五百校刀手也被将军的忠义打动,一个个精神抖擞,哪怕脚底磨起水泡,也没人叫苦喊累——跟着这样的英雄打仗,那是脸上有光!
话关公一行人出了荥阳关,又行了五日。这几日儿又变了脸,北风呼啸,卷着鹅毛大雪,黄河两岸白茫茫一片,冷得能冻掉耳朵。赤兔马的蹄子踩在结冰的路面上,时不时打滑,关公便勒紧缰绳,放缓速度,生怕车仗里的二位嫂嫂受吝簸。
“将军,前面就是黄河渡口了!”探马顶着风雪飞奔而来,脸上冻得通红,“渡口守将秦琪,率领三百水军,在岸边列阵等候,没有曹丞相手谕,任何人不得渡河!”
关公勒住赤兔马,眯着丹凤眼望向远方。只见黄河渡口处,战船林立,旌旗猎猎,一员大将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立马在最前面,正是夏侯惇的部将秦琪。这秦琪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岁,仗着自己是夏侯惇的亲眷,又有些武艺,平日里嚣张跋扈,眼高于顶。他早就听关羽杀了孔秀、韩福、孟坦、卞喜、王植五员大将,心里非但不怕,反倒憋着一股劲——“别人怕你关羽,我秦琪可不怕!今日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也好在丞相和夏侯将军面前露脸!”
“将军,这秦琪是夏侯惇的人,性子暴躁,怕是不好对付。”校尉王甫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不如咱们先派人去交涉,就丞相早已放行,让他网开一面?”
关公冷笑一声,握紧了青龙偃月刀:“交涉?前面五关,哪一关不是先礼后兵?孔秀刁难,被我斩了;韩福暗箭,被我斩了;卞喜设伏,被我斩了;王植放火,也被我斩了!这秦琪若是识相,乖乖开船送我们渡河,我便饶他一命;若是不知好歹,休怪我刀下无情!”
罢,关公催马前行,赤兔马踏破积雪,一步步逼近渡口。秦琪见关羽来了,勒马挺枪,高声喝道:“来者可是关羽?我乃黄河渡口守将秦琪!奉夏侯将军之命,镇守此处,若无曹丞相手谕,休想渡河!”
关公勒住马,朗声道:“秦将军,我乃汉寿亭侯关羽,前往河北寻兄刘备。事出紧急,未曾讨要手谕,但曹丞相已亲口放行,沿途关卡皆已通过,你为何阻拦?”
秦琪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关羽,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丞相放行?我看你是杀了沿途守将,闯关而逃!孔秀、韩福他们都是废物,才被你得逞,今日遇到我秦琪,算你倒霉!想要渡河,先过我这杆长枪!”
关公眉头一皱,心中怒火渐起:“秦琪,我敬你是夏侯将军部下,一再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我寻兄心切,不想伤人性命,快快让开!”
“让开?”秦琪哈哈大笑,“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关羽,别人都你勇猛无比,我看都是吹出来的!今日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青龙刀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罢,他催马提枪,直奔关公而来。
这秦琪的枪法确实有些功底,乃是夏侯惇亲传,长枪舞动起来,如梨花纷飞,直奔关公的面门、咽喉、心口等要害。关公见状,不敢怠慢,舞动青龙偃月刀,迎了上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刀枪相撞,秦琪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枪杆传来,双臂发麻,虎口险些裂开,心里暗暗吃惊:“这关羽的力气果然名不虚传!”
关公也心中暗道:“这秦琪比孔秀、王植之流强上不少,枪法倒有几分章法。”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秦琪的长枪快如闪电,招招狠辣;关公的青龙刀势大力沉,招招制担赤兔马与秦琪的战马在雪地里盘旋,马蹄扬起漫雪雾,刀光枪影交织在一起,看得两边士兵目瞪口呆。
“好枪法!”关公大喝一声,青龙刀横扫而出,直奔秦琪的腰间。秦琪连忙侧身躲过,长枪顺势上挑,想要刺穿关公的铠甲。关公早有防备,手腕一转,青龙刀往下一压,正好压在枪杆上。秦琪只觉得长枪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想要抽枪,却怎么也抽不动。
“你服不服?”关公怒喝一声,手上加力。秦琪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道:“我不服!你不过是力气大些,有什么了不起!”罢,他松开一只手,从腰间拔出短刀,想要偷袭关公。
关公见状,眼中寒光一闪:“不知死活!”他猛地松开青龙刀,左手一把抓住秦琪的枪杆,右手拔出腰间的佩剑,顺势一挥,“噗嗤”一声,斩断了秦琪的持枪之手!
“啊——!”秦琪惨叫一声,鲜血喷涌而出,疼得他险些从马上摔下来。他捂着伤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关羽,你敢伤我!夏侯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关公冷哼一声:“是你自己找死,休怪我无情!”罢,他松开枪杆,舞动青龙刀,一刀劈下,秦琪的人头便滚落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黄河岸边的冰雪。
岸边的水军士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关公勒住马,高声道:“尔等不必惊慌!我杀秦琪,只因他阻拦我寻兄之路,与尔等无关。快快备船,送我与二位嫂嫂渡河,若有违抗,秦琪便是你们的下场!”
士兵们哪里还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愿意!愿意!”当即有人跑去准备战船,放下跳板,迎接关公一行人上船。
关公吩咐王甫:“你带人保护好二位嫂嫂,先上船歇息。我在慈候,确认无误后再登船。”王甫领命,指挥随从保护着车仗,心翼翼地走上战船。甘夫人和糜夫人坐在船舱中,望着窗外的风雪,心中感慨万千:“二叔为了我们,一路过关斩将,受了这么多伤,真是苦了他了。”
就在关公准备登船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声怒吼:“关羽匹夫,休走!留下性命来!”
关公心中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夏侯惇!原来秦琪是夏侯惇的亲侄子,夏侯惇得知关羽杀了秦琪,顿时勃然大怒,亲自率领三千铁骑,一路追赶而来。
夏侯惇勒住马,见秦琪的尸体躺在雪地里,更是怒不可遏,指着关公大骂:“关羽!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丞相待你不薄,你却杀了我这么多部下,如今还杀了我的侄子,今日我定要为秦琪报仇,将你碎尸万段!”
关公勒住赤兔马,心中暗道:“夏侯惇勇猛过人,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他拱了拱手,沉声道:“夏侯将军,我与你无冤无仇,秦琪阻拦我寻兄之路,出言不逊,我也是不得已才杀了他。还望将军念及往日情分,网开一面,让我渡河寻兄。”
“往日情分?”夏侯惇冷笑一声,“你杀了我的侄子,还敢提往日情分?关羽,今日要么你随我回许都,向丞相请罪;要么我杀了你,为秦琪报仇!你选一条路吧!”罢,他催马提枪,直奔关公而来。
夏侯惇的枪法比秦琪高明得多,刚猛凌厉,势如猛虎。关公不敢大意,舞动青龙刀,迎了上去。两人战在一处,刀枪相撞,火星四溅,震得周围的积雪都簌簌落下。夏侯惇的力气也不,与关公不相上下,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好个关羽!果然名不虚传!”夏侯惇大喝一声,枪法愈发迅猛,“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关公也心中暗道:“夏侯惇果然勇猛,再打下去,怕是难以脱身。二位嫂嫂还在船上,若有闪失,我如何向大哥交代?”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张辽骑着马,手持曹操的令旗,飞奔而来,高声喊道:“夏侯将军,住手!丞相有令,不准阻拦关将军!”
夏侯惇闻言,心中一愣,勒住马缰绳,怒道:“文远,你来得正好!关羽杀了我的侄子,我今日定要杀了他!丞相的命令,我不能听!”
张辽连忙上前,翻身下马,拱手道:“夏侯将军,丞相早已传下钧旨,关将军与丞相有约在先,一旦得知刘皇叔的消息,便可离去。沿途守将阻拦,皆是违抗军令,与关将军无关。将军若杀了关将军,便是违抗丞相之命,到时候丞相怪罪下来,将军担当得起吗?”
夏侯惇脸色一变,他虽然勇猛,但也不敢违抗曹操的命令。他指着关公,怒声道:“关羽,今日看在丞相和文远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命!但你杀了秦琪,这笔账我记下了!他日战场相见,我定要取你性命!”
关公道:“夏侯将军,今日之事,我关羽并非有意为之。若他日战场相见,各为其主,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多谢将军今日放行之恩!”
张辽道:“夏侯将军,丞相还,关将军忠义无双,是下英雄,让将军切勿为难于他。如今关将军急于渡河寻兄,还请将军让路。”
夏侯惇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关公一眼,下令道:“撤军!”罢,他率领铁骑,愤愤离去。
张辽走上前来,拱手道:“云长兄,让你受惊了。丞相得知你一路过关斩将,怕沿途将领为难你,特意让我赶来,为你解围。”
关公心中一暖,拱手道:“多谢文远兄及时赶到。若不是你,今日我与夏侯将军必有一场死战。丞相的厚恩,我关羽铭感五内,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张辽道:“云长兄不必客气。丞相也是敬佩你的忠义,才愿意放校你一路辛苦,快些渡河吧,刘皇叔在河北等着你呢。”
关公谢过张辽,转身登上战船。张辽站在岸边,望着战船缓缓驶离渡口,心中感慨万千:“云长兄,一路保重,愿你早日与刘皇叔重逢。”
战船上,关公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黄河渡口,心中百感交集。这一路,他杀了六员守将,过了五关,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要渡过黄河,抵达河北了。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大哥,二弟来了!
甘夫人和糜夫人走出船舱,来到关公身边,望着河北的方向,喜极而泣:“二叔,我们终于要见到大哥了!”关公点零头,眼中也泛起了泪光:“是啊,嫂嫂,过了黄河,就是河北地界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与大哥重逢了!”
战船在黄河中缓缓行驶,狂风卷起巨浪,拍打在船舷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但船上的众人却毫无惧色,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知道,只要渡过黄河,就能见到刘备,就能结束这颠沛流离的闯关之路。
关公望着滔滔黄河水,心中暗暗发誓:“大哥,二弟不负桃园之誓,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要回到你身边了。从今往后,我关羽定与你同心同德,共图大业,匡扶汉室,绝不辜负今日的艰辛!”
列位看官,这正是:黄河怒涛挡不住,忠义之心贯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