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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和韦太后不一样的是,赵构对自己那便宜大哥赵桓(宋钦宗)的态度截然不同。

赵桓虽然懦弱胆、蠢笨不堪,但心性却是不坏。

这家伙特别搞笑,以至于赵构非常想把他弄到身边,陪自己玩耍取乐。

靖康元年,金军第一次南下,宋徽宗不想当“亡国之君”,仓促决定禅位于二十六岁的太子赵桓。

赵桓宁死不肯登基,甚至以“哭晕”“装病”相抗,还曾试图逃跑,最终被宋徽宗强行披上皇袍,在哭泣中完成燎基仪式。

即便登基,赵桓仍多次“甩锅”,甚至私下对近臣抱怨“朕本不欲为帝,今为帝矣,祸至无日”。

这家伙之奇葩,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他虽只做了一年皇帝,可搞笑之事实在不少,这里列举几个,以娱读者老爷。

金军第一次南下时,赵桓派使者求和,金军提出“割让三镇加赔偿五百万两金、五千万两银、一万匹绢”的苛刻条件。

赵桓跟金人讨价还价,金银可以去凑,但“三镇”是太祖太宗打下的土地,割让时需举邪祭告祖”仪式,否则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并坚持让金军在文书中称宋为“大宋”,而非“宋”,理由是“‘大’字不能丢,这是朝体面。

金军将领听完使者的话后,当场嘲讽,不仅没宽限,反而加码要求“额外赔偿一千匹战马”。赵桓也只能乖乖答应。

金军第二次围攻开封时,有大臣向他推荐“火牛阵破当,在牛身上绑上柴草、浇上油脂,点燃后驱牛冲向金军军营。

赵桓竟信以为真,下令全城搜牛,甚至强抢百姓的耕牛。

结果“火牛阵”实施时,牛群被金军的弓箭、鼓声吓得四处乱窜,反而冲乱了北宋守军的阵型,不少士兵被受惊的牛群踩踏受伤,金军趁机掩杀,宋军大败。

此外,他还召道士入宫“作法捅,让道士在城楼上设坛念咒,声称“可借雷劈金军”,甚至下令守军暂停防御,围观道士“作法”。

结果折腾半,一条雷也无,反折了士气。

他听信主和派大臣推荐的江湖术士郭京,认为其能召唤“六甲神兵”(声称有7777人,可刀枪不入)破担

他下令撤去开封城墙上的正规守军,让郭京率“神兵”开门迎敌,结果金军趁机从城门攻入,开封瞬间失守。

金军攻破外城后,并未立即占领内城,而是假意提出“议和”,要求宋钦宗亲自前往金营谈牛

赵桓竟相信金军“不加辱害君主”,不顾大臣劝阻,两度前往金营(第一次被扣押数日,放回后又去),结果被金军直接抓去了北方。

君主都被抓了,北宋朝廷瞬间瓦解,再也无力组织抵抗,北宋自此灭亡。

被抓后,金军让赵桓和他老爹一起“肉袒牵羊”(赤裸上身、牵着羊),举行献俘仪式,他无奈顺从。

仪式后,金军将领故意问他“你当初在开封城上,不是要与金军死战吗?怎么现在连衣服都不敢穿了?”,他低头不语。

金军将领想羞辱他,让他“赋诗歌颂金军”。

他竟真的写下“万里风霜已饱经,铁衣雕旧泪经营,他年重到神京路,还忆今朝谒此校”

后来金军将他迁往五国城,途中有北宋旧臣想偷偷帮他逃跑。

他却怕“被金军发现后处死”,主动向金军自首,导致那名旧臣被金人杀害,此后,再也没人敢帮他。

赵桓胆懦弱,蠢笨迷信,作为乱世君王,可谓一无是处!

但,他的心地,实在不坏。

他继位后不久,便下令减免开封及周边地区因战乱拖欠的赋税,并开放官仓赈济流离失所的百姓。

还针对官吏横征暴敛的问题,整顿吏治,严惩了趁机搜刮民财的贪官。

他在位期间,下诏赦免了因“反对议和”被徽宗贬斥的官员,恢复其官职,也曾重用过主战派“李纲”。

他善待被金军俘虏的士兵家属,下令由官府给予赡养,避免其流离失所。

开封周边因战乱、灾荒爆发瘟疫时,他命太医局派遣医官下乡救治,并免费发放药物。

这些举措足以明,他若生在和平年代,定然是个仁义之君。

这也是赵构想让杨存中把他救出来的原因。

不为其他,只因赵桓这份善念。

至于这人会不会威胁自己的皇位,赵构毫不担心。

以那家伙的胆量,加上如今宋金之间剑拔弩张的局面,即便自己禅位给他,只怕他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打死也不会接这烂摊子。

即便日后打败了金国,若赵构亲手提拔的这些大臣全都倒戈相向,逼他退位让贤,那足以明赵构无能,他也认了。

廷和殿内滴漏发出“嗒”一声轻响,刻漏指向辰时。

色已然不早,杨存中知趣告退。

赵构亦不多留,温言勉励几句,命冯益好生送其出宫。

杨存中珍而重之的将那张马皇弩改进草图收入怀中,被冯益引着,一步三回头的向宫外走去。

赵独立门口,夜空疏星几点,寒风吹拂衣袂。

他看向两人背影,心中暗自思忖:

国情司这步棋,总算是落下了,以杨存中的能力,应不会让自己失望。

未来虽艰,却已有微光可见。

他想起内帑即将入库的一百多万贯巨资就觉得好笑。

也不知是哪路好神仙的安排,每次自己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此刻的他越发自信,觉得皇帝老儿这活,只要心智正常,皆可胜任。

凡事都不用自己动手,想干个啥,动动嘴皮子就行,自然有人替你奔命。

只要大方向别错,总不至于亡国。

中间偶尔逛逛勾栏,顺便行侠仗义,救扶救扶民间弱女啥的,亦是男儿当为,更显自己品性高洁不是?

是。

......

依官家的旨意,冯益亲手提了羊角宫灯,送杨存中出宫。

离了延和殿有一段距离,杨存中吁出一口白气:“冯都知...”

“杨提举。”冯益微微侧身,应了一声。

杨存中的心境和入宫之时已截然不同,他感慨万分:

“今日面圣,方知何谓心高远!陛下...陛下之深谋远虑,隐忍坚韧,韬略胸襟,直追三代圣王!秦汉以来,恐唯有太宗文皇帝或略可比肩!”

“可笑我杨存中,枉自追随陛下多年,竟如盲人瞎马,只窥片鳞半爪,懵然不识真龙,实在愚不可及!若非陛下仁德,亲口开示,只怕至死仍是个糊涂鬼...唉!”

冯益脸上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腊月二十九以来,官家的改变,他这贴身伺候之人感受最为深刻。

官家好似一夜之间,换了魂灵!

他心中何尝没有过猜疑?

这变化太大,太急,由不得他不多想几分。

他甚至暗中观察过官家的饮食起居、笔迹步态,试图找出端倪。

然而,官家待他,不再是视若寻常器具、家养猪狗,用时拿起,闲时搁置,烦时打骂。

如今官家会看着他,温声问一句“冯大伴近日辛苦”。

会在他捧上热茶时,道一声“有劳”。

会在他心提醒添衣时,笑着应承......

那眼神里的平和,是装不出来的。

这份温情,让他生出贪恋,不愿、也不敢往那鬼神精怪、借尸还魂处深想。

直到今夜,他亲耳听闻官家对杨存中那番“推心置腹”之言,方才真正被震撼到了!

所有的疑点,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原来如此!

原来官家并非性情骤变,而是龙潜于渊,一朝腾飞!

自己那点可笑的猜疑,在这惊动地的帝王心术面前,显得何其渺,何其猥琐!

自己那点心思,以官家之智,只怕早已洞若观火,却仍以温言相对......

想到此处,冯益心中生暖,脸上满是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