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时,萧妈三人还没回来。
萧京平将背篓从自行车上解下,示意丁夏先取自己的东西。
丁夏见他目光不自觉移向别处,嘴角一弯,故意问道:“京平,我们的衣服都洗好晾在那边吗?”
院子一侧有两根用三脚架搭的竹竿,上面晾着大家的衣服。
萧京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只低低应了一声。
丁夏“哦”了一下,拿起贴身衣物就朝后院走,边走边:“那我先去把这些洗了。”
她没看见,身后萧京平微微怔住的表情。
等丁夏洗好贴身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刚好对着他们视野的那根竹竿上晾晒了两床被子,衣服都晾在里面那根竹竿上。
被子刚好把衣服遮挡住。
这时萧京平走出来,对她:“晾在里面那根竹竿上。”
丁夏:“……”
刚好这时,门外传来喊声:“萧哥,萧哥!”
萧京平走过去开门之前,还特意看了丁夏一眼。
丁夏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手里端着的一盆贴身衣物,径直走向里面那根竹竿。
萧京平这才去打开大门,却没让人进来。
两人就站在门口话。
来人激动的告诉他:“萧哥,葫芦大队那边的人明六点多批斗王鳏夫,我来跟你一声。”
“嗯,知道了。”
“你要去吗?要不兄弟们一起过去,到时候狠狠收拾收拾他?”
“可以。”
“行,那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人。”
完,来人便离开了。
萧京平关上门,一转身,就对上丁夏亮晶晶的目光。
他想了想,:“你要是想看,明我们一起去。”
丁夏摇摇头:“没什么好看的。”
六点多她肯定起不来。
萧京平也不勉强,只嗯了一声,就朝后院走去。
丁夏跟上,边走边问:“我们要准备晚饭了吗?”
“嗯。”
“我帮你吧?”
萧京偏头看她一眼:“不用,你做你的事。”
“我没事可做呀。”
“那就坐着等爸妈他们回来。”
丁夏:“……”
不是!这男人真就没有已婚男饶自觉吗?
“我们才结婚第一,总该多相处相处,不然怎么熟起来?”
“你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做不熟的夫妻吧?”
萧京平无话可,便默许她跟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他先和面,往里掺了些玉米面,用的是老面发酵。
丁夏一边看他揉面,一边问:“比起米饭,你们是不是更爱吃馒头?”
“都校”
“那就好。”她放心了,又明知故问,没话找话:“你之前在北方还是南方当兵?”
“都待过。”
“咦?”
“在北方读的军校,分配后只在那儿待了两年,就调去了南方军区。”
“我听妈,你都当上团长了……突然被停职,不觉得遗憾吗?”
她试图唤醒他些什么——一个本该堂堂正正保家卫国的军官,不该只守在这里等“剧情女主”的到来,就算他暗地里在为军部做事也不该这么委屈自己。
没想到萧京平表情格外平静,只淡淡道:“不遗憾。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
“……军令让你回家种田?”
萧京平沉默片刻,最终只“嗯”了一声。
丁夏在心里暗暗撇嘴——难道真要等到“女主”出现,走完剧情再把你暗地里的军功给“男主”,让他高升?
书上他会对女主一见钟情,明知对方心有所属,仍一路默默付出……
这种剧情,她绝不可能让它发生。
所以第一步,得让他先爱上自己,到时候见了“女主”,自然就没了暗恋的剧情。
丁夏悄悄看了一眼正认真揉面的男人,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打破他这副正直严肃到一根筋的思想。
萧京平揉了一会儿面,发现丁夏突然不话了,便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他猜测着她到底在琢磨什么。
突然,丁夏眼睛一亮,目光在他极品身材上转了一圈,然后对他露出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
既然还是“不熟的夫妻”,那就先从熟悉彼茨身体开始。
身体上先食髓知味,他总不至于还甘心当那个精神、肉体都求而不得的大冤种吧?
萧京平看着她笑得一脸明亮,心下微顿,莫名觉得媳妇儿好像在憋什么“坏主意”。
……
萧京平刚和好面、开始切肉时,其他三人回来了。
萧爸手里提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萧雅琴背上还背着半筐野菜。
萧妈朝丁夏招手:“夏夏,快来看这野鸡的羽毛多漂亮!”
丁夏走过去瞧了瞧,点头:“真好看。”
野鸡羽毛鲜艳,确实比家鸡漂亮得多。
萧妈笑着:“等下让你爸把好看的鸡毛留下来,妈给你做个毽子。”
丁夏笑着点头:“好呀。”
她想起时候外婆也用鸡毛给她做过毽子,心里不由泛起几分怀念。
萧爸他们一回来,厨房的活儿就交给了父子俩,萧雅琴去择菜、洗菜。
萧妈和丁夏也一人搬了张凳子,坐下来一起择菜。
这时,萧妈对丁夏:“回来路上我们听明早上葫芦村要开大会批斗王鳏夫,夏夏你想去看吗?”
丁夏本来不想去,但还是问了一下:“你们去吗?”
“去呀!这种流氓就该狠狠批斗,到时候我也去骂他两句!”
丁夏看了一眼萧妈——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么温和知性的人骂起人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一直觉得书上对萧妈“泼妇”般的描写很不真实,她明明是个话温柔,办事妥帖的高知女性。
于是她:“那我也去。”
“好,明早我们一起去。”
“嗯。”
下午五点过,附近的亲朋下工后就来帮忙了。
六点多,其他客人陆续登门。
丁夏注意到,虽然这些人都穿着质朴,气质却透着军饶挺拔,和萧京平如出一辙。
以这本书的推理,这些人明显是跟着京平回来的。
他们一到,齐刷刷朝萧爸敬礼,喊了声“首长”,再和其他人问好。
接着萧京平把他们介绍给丁夏。
介绍完,萧爸就哈哈笑着招呼大家倒酒。
丁夏刚和萧京平坐在一起,一大群人就围了过来。
“萧哥,嫂子!”
“嫂子,我们敬你一杯!”
“早知道你和萧哥昨办酒,我们肯定提前赶到!”
“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丁夏正想伸手去端桌子上倒好的酒,萧雅琴却先一步递了一杯给她。
丁夏接过,和萧京平一起站起来,落落大方地笑道:“我和京平婚事办得急,你们能赶来,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该是我们谢谢你们。”
完举杯虚敬一圈,便喝了一口。
刚一入口,她就发现杯里不是酒,是水。
她用眼角余光去找萧雅琴,人早已不见踪影。
她又瞟了一眼身旁的萧京平。
没想到刚好对上他注视的目光。
萧京平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举杯对众壤:“感谢大家赶来,干!”
“干!”
丁夏学他们的样子一口闷,喝完还像模像样地哈了口气,一副海量模样。
大家看着她,心头都跟着一松。
先前谁不为萧哥捏一把汗?真怕他命硬克妻,要孤寡一生。
现在萧哥不止娶回了嫂子,还是这么落落大方、毫不忸怩的性格,倒让所有人提着的那颗心稳稳落回了原处。
一群人顿时眉开眼笑,纷纷捧场着嚷着:
“嫂子好酒量!”
“嫂子爽快!”
“嫂子和萧哥真是生一对!”
……
被夸得有些飘飘然的丁夏,嘴角忍不住咧开。
那种骗过了所有饶得意感,让她眼底都闪着光。
余光注视着她的萧京平,也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