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姬带着妖兵撤离的脚步声刚消散在仙门之外,花念儿就觉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尖锐的痛感顺着血脉蔓延,让她眼前一黑,直直朝着地面倒去。
“念儿!”何羽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指尖刚触到她心口,就察觉到那股阴寒的蛊气正疯狂乱窜,比白日压制时更甚——显然是刚才与毒姬对峙时的情绪波动,彻底激化了绝情蛊。他急忙将灵气凝聚在掌心,心翼翼地顺着她的经脉输送,试图稳住蛊毒的蔓延。
就在灵气与蛊气相撞的瞬间,花念儿颈间的绛珠胎记突然泛起淡红色的微光,像一团温暖的火焰,将乱窜的蛊气暂时逼退了几分。何羽尘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胎记的异动,竟能压制蛊毒?可没等他细想,怀里的花念儿就已彻底昏了过去,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深夜。偏殿里只点着一盏琉璃灯,暖黄的光晕洒在床榻边,何羽尘正坐在矮凳上,手里拿着几根泛着绿光的何首乌藤蔓,指尖灵巧地编织着什么。他眼下覆着淡淡的青黑,玄色衣袍的袖口还沾着些许未擦净的灵气残留,显然是守了她许久,连片刻都没合眼。
“师父……”花念儿轻声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何羽尘猛地抬头,见她醒来,紧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放下手里的藤蔓,起身走到床边,将一个编织好的藤蔓护符递到她面前——护符呈心形,藤蔓间还嵌着几颗细的灵珠,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用我本体藤蔓所制,能暂时压制蛊毒,戴在手腕上。”他着,轻轻抓起她的手,将护符系在她腕间。
藤蔓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熟悉的何首乌香气,让花念儿心口的余痛渐渐消散。她摸着腕上的护符,突然想起白日胎记的异动,忍不住问:“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胎记的秘密?它刚才……好像帮我挡住了蛊毒。”
何羽尘沉默片刻,坐在床沿,目光望向窗外的月色,语气带着几分悠远:“千年前,我何氏先祖曾是绛珠秘境的守护者,而秘境守护者的颈间,都会有这样一枚胎记。后来秘境突然隐匿,守护者血脉也渐渐断了,我以为这胎记早已消失,没想到会在你身上看到。”
花念儿心头一震——原来她的胎记,竟与千年前的秘境有关。那她的穿越,是偶然,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
“那先祖有没有过,胎记还有其他作用?”她追问着,想知道更多关于秘境和自己身世的线索。
何羽尘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拂过她腕上的护符:“先祖留下的记载里,只提到胎记能感应秘境的气息,至于压制蛊毒……或许是因为你身上还有穿越带来的凡间气息,两种力量交织,才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认真,“不管怎样,这胎记既是你的羁绊,也是你的保护符,以后一定要藏好,不能再让毒姬和玄虚子察觉。”
花念儿点头应下,靠在床头,听着何羽尘起千年前先祖守护秘境的往事。月光透过窗缝洒进来,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竟让她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聊着聊着,困意渐渐袭来,她眼皮越来越重,恍惚间感觉何羽尘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的温度温柔得让人心安。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辙。”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耳边,带着坚定的承诺。
花念儿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彻底陷入沉睡。她没看到,何羽尘在她睡熟后,缓缓起身,转身时,嘴角突然溢出一丝淡绿色的血迹——用本体藤蔓编织护符,需耗费自身本源灵力,刚才为了稳住她的蛊毒,他早已灵力透支,只是一直强撑着没让她察觉。
何羽尘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落在床榻上熟睡的花念儿身上,眼底满是心疼与决绝。千年前,先祖没能护住秘境,也没能护住身边的人;千年后,他绝不会让花念儿重蹈覆辙,哪怕耗尽所有灵力,哪怕与整个妖域为敌,他也要护她周全,解开这场跨越千年的“尘念劫”。
窗外的月色更浓,何首乌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像在为这深夜的守护,镀上一层温柔的屏障。而床榻上的花念儿,还在做着甜甜的梦,梦里有漫的绛珠花,还有那个一直护着她的身影。
何羽尘在床沿又坐了许久,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那半块祖传的何首乌玉佩——玉佩边缘刻着与花念儿胎记相似的纹路,是千年前先祖留下的信物,据另一半在秘境守护者手郑他曾无数次研究这玉佩,却始终没参透其中奥秘,直到花念儿出现,胎记与玉佩的呼应,才让他隐约觉得,这一切或许都是命阅牵引。
夜渐深,殿外传来巡夜弟子的脚步声,何羽尘起身走到殿门处,轻轻将门栓扣紧,又在殿内布下一层隐蔽的防护阵——他怕毒姬或玄虚子趁夜偷袭,更怕再有人伤害到熟睡的花念儿。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角落的蒲团上坐下,闭目调息。
可刚运转灵力,心口就传来一阵刺痛,本源耗损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强忍着不适,将剩余的灵力凝聚在丹田,试图修复受损的经脉。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千年前的画面:先祖临终前曾留下预言,“绛珠现世,尘念生劫,守护者归位,方能解厄”。那时他以为这只是古老的传,如今看着床榻上颈间带胎记的花念儿,才明白预言中的“守护者”,或许就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泛起微光,快亮了。何羽尘缓缓睁开眼,刚起身,就听到床榻上传来细微的动静。他转头看去,见花念儿正揉着眼睛醒来,眼神还有些朦胧,像只刚睡醒的猫。
“师父,你一晚上都没睡吗?”花念儿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还有角落蒲团上的褶皱,心里顿时一紧。
何羽尘连忙收敛气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只是打坐调息,不碍事。”他走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体温正常后,才松了口气,“蛊毒有没有再发作?”
“没有了,腕上的护符很暖和,心口一点都不疼了。”花念儿举起手腕,晃了晃藤蔓护符,眼底满是欢喜,“师父,你的本体藤蔓真厉害,不仅能压制蛊毒,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看着她雀跃的模样,何羽尘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可心底的担忧却没减少——这护符只能暂时压制蛊毒,若想彻底根除,还得找到冰魄雪莲和绛珠心灯。而极寒雪域凶险万分,玄虚子又在暗中觊觎,这趟寻药之路,恐怕不会顺利。
“饿了吧?我让弟子送来早饭。”何羽尘转移话题,不想让她过早担心。他转身走向殿门,刚拉开一条缝隙,就看到墨尘站在门外,神色有些局促,手里还端着一个食海
“师父,我……我给师妹送早饭来了。”墨尘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不敢抬头看何羽尘的眼睛——自从上次换绳害命的事被揭穿后,他一直很自责,想弥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何羽尘看了他一眼,侧身让他进来:“进来吧,念儿刚醒,正好饿了。”
墨尘走进殿内,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是热腾腾的粥和几碟清淡的菜:“这是我让膳房特意做的,师妹刚醒,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他着,偷偷看了花念儿一眼,见她没生气,才稍微放松了些。
花念儿看着桌上的早饭,又看了看墨尘愧疚的模样,笑着:“谢谢师兄,辛苦你了。”
听到“谢谢”二字,墨尘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喜,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师妹你快吃,粥要凉了。”
何羽尘看着两人之间缓和的气氛,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他走到窗边,望着渐渐亮起的色,心里暗暗盘算:今日需尽快召集仙门长老,商议前往极寒雪域寻药之事,同时还要提防玄虚子的动作,绝不能让他再从中作梗。
而花念儿坐在桌前,喝着温热的粥,感受着腕间护符的温度,还有身边师徒几人间的暖意,突然觉得,哪怕未来有再多危险,只要有师父和同门在,她就能勇敢面对。只是她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波,正悄然酝酿,玄虚子早已布下新的阴谋,等着他们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