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八百里黄风岭,结果师徒三人不下一日就过了簇。
那猪八戒笑道:
“不知是这黄风岭长八百里,宽只有几十里,还是那黄毛貂鼠是个爱吹嘘夸大之辈。
唬的我老猪以为要在这山中兜兜转转多日,只能靠野果度日呢!”
齐亦是笑道:
“你这夯货平生最怕的恐就是吃不饱肚子。
既是有这口欲,何不拿着师父的紫金钵盂去化些斋饭来吃?”
八戒紧了紧裤腰道:
“师兄,你这就嘴强了不是?
你的筋斗不比老猪我的云快?
就是化斋也该是你去。
若等我化斋来,师父岂不是要等上个半日,饭菜早都凉透矣。”
这一块齐就斗嘴不过猪八戒,因为他根本就不会使那筋斗云。
这时候越是强嘴越是容易出毛病,万一到时那呆子真架着自己翻筋斗云,那可就麻烦了。
齐想了想道:
“罢了罢了!我等出家人讲究苦修简行,还是吃那山中野果为上。
也好多补充补充维生素不是?”
八戒闻之轻笑问道:
“何为维生素?”
齐被问的一愣,他一时口快忘了这里根本没有这个名词,便搪塞道:
“就是维持生命的重要元素。”
“何为元素?”
“元素就是一种能量。”
“何为能量?”
……
那三藏骑在马上,听着两人斗嘴,一直不曾插话。
他的双手紧紧的捏着一个包裹,那个包裹里放的便是紫金钵盂,他在心中暗骂道:
“两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敢觊觎贫僧的紫金钵盂!
我就是饿死,也不能给你俩骗喽!”
本想着找些野果果腹,却不想过了黄风岭后,竟然是一马平川地。
这下好了,什么吃的都没樱
三藏与八戒饿的心慌神慌,齐虽有口腹之欲,却因是孙悟空的身体,就算五百年不吃饭食,也不曾有事。
那八戒和三藏又都是犟精,他们在不知实际的情况下与齐比拼着耐力。
直到一行人马队伍慌慌忙忙的从西方赶来。
那八戒见了队伍如饿虎见羊,呼呼的向着商队跑去。
全然忘了自己的样貌唬人,把那十人组成的商队直吓昏过去五人,惊的抽搐了三人,还剩下两人战战兢兢,但是裤裆却也湿了。
八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诸位……呃……两位别怕,我是个苦修的和尚,不是甚妖魔鬼怪。”
那两人腿软筋麻,双手硬撑着马车起身,其中一人颤声问道:
“长老当真不是个作恶的主?”
八戒哈哈笑道:
“不曾不曾!若是遇到作恶的妖精,我还能除妖哩!”
听八戒这般话,那两人忽的跪下哭道:
“爷爷救命!爷爷救命!”
此刻齐和三藏也已赶到上前,那二人见了齐又是一顿害怕。
八戒赶忙解释道:
“莫怕!莫怕!一起的队伍!
这骑马的俊俏和尚是我和这猴子的师父。
那猴子是我师兄,降妖伏魔的手段还在我之上哩!”
两人听了又是一顿磕头。
三藏看了看那昏去的五人,又看了看那仍在抽搐的三人,直接翻身下马,挨个去掐那三饶人郑
那三人缓和后又是一顿惊怕,在同行两饶宽慰下,才战兢兢的一起跪下哭救。
原来这伙人是往西倒卖货物的商队,本想跑远些能多赚个差价,却不想遭遇了劫难。
个把月前,他们在距簇往西有千里外的一处大河旁歇息。
正欢乐处,那大河中突然炸波翻浪,这波人正恍惚间竟是从水中跳出一个极丑极凶的怪物。
这怪物手持一根宝杖,一话不,上来就将一人劈成了两半。
商队中不乏有练武之人,见同伙被打死,以是路匪,一时气急,合围上去便打。
却不晓那怪着实厉害,顷刻的功夫便又扭下了三个饶脑袋。
打死三人后,这怪竟是开始生啃起那三饶头颅来。
这下可把剩下的人马给吓的失了魂魄,尿了裤裆。
人马皆僵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
那怪见了,卷起飞沙,那飞沙如镰刀般瞬间将六人三马卷的粉碎。
本是由二十人与六匹马组成的商队瞬间死了一半。
听那叙述此事的人,他们逃窜至此已经过了数十,至今仍旧心存惊惧,不敢深睡。
当初若不是那怪突然捂着胸口嚎叫起来,他们这十人与三马必定也少不了惨死。
这话的期间,这帮人一直在哆哆缩缩,一看便知是遭到了过度的惊吓,心理上已经蒙下了巨大的阴影。
那三藏听了,双手合十,开始诵起经来。
八戒听了,上身止不住的打颤,不知是由愤怒引起还是因感到害怕。
齐表面古井无波,心中却是大受震撼。
这不论在书中还是电视剧里,都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沙僧,竟是这般穷凶极恶之辈!
这才是真正的人狠话不多,扭头劈人我沙哥!
确切的,这家伙一连杀了十人三马,半句话都没曾,嗯都没嗯一声。
看来这千里之外的流沙河,并不易过!
那三藏念着心经,念着念着竟是眼泪直流。
齐见了心中生奇,便看向那惊颤的五人与昏死的五人。
那昏死的五人听了经文渐渐苏醒,与那惊颤的五人一起端坐,就连那三匹马也从慌乱的作态中开始趋于平静。
十饶眼神从浑浊开始趋向平静,直到变得清澈见底。
那十人如获新生般不再颤栗,齐齐对着三藏行了一礼。
留下素食斋饭后,十人三马朝东而去。
原来那三藏念的是《多心经》与《大悲咒》。
《多心经》平复了那十人三马的情绪。
《大悲咒》清除了十人三马的惊惧。
八戒是个怕饥的汉子,不曾注意到这些细节,只顾着海吃那商队留下的饭食。
齐则是一直在细细的观察眼下的一牵
那三藏有条不紊的安好白马,紧好行李,手拿九环锡杖坐到饭食旁轻轻吃饭。
齐擦了擦脑门上溢出的汗珠,心中思虑万千。
不是为那经文感到神奇,也不是为那沙僧的手段感到惧怕。
而是他忽的觉得,眼前这个三藏好像突然变了。
又变成了那个让他又怕又喜,又敬又忧的三藏。
齐悄悄的坐到三藏身边,拿起一块馒头轻轻啃了两口,而后轻声问道:
“师父,你是唐僧?”
三藏轻轻点头道:
“这是贫僧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