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鹤眠,你可知我为何会有此想法?”初楹轻声的问道。
但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下去:“父皇身为一国之君,纵容奸臣当道,是非不分,对忠心耿耿、有才能的臣子痛下杀手,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
“我舅舅,一生为国,从未有过谋反之心,只因他得民心,便被父皇视为眼中钉,罢其官职,将其流放,而像张侯爷这样的蛀虫,却能锦衣玉食,称霸一方!”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章鹤眠心中震撼,他一直知道初楹和其她的公主不同。
没想到她的心中装的是下的黎民百姓。
“那么,殿下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帝王呢?”
章鹤眠改了口,不再是公主,而是殿下!
初楹思考了片刻道:“至少要让百姓吃饱穿暖,不再被欺压”
“应该善待有忠心,有才能的臣子,整顿吏治,让有才者上,无才者下”
完这些后,初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远:“我想开设女子学堂,让女子也能完成心中所愿,选拔人才,不问出身,不问性别,只问才能……”
她了很多,但有些想法在这个时代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
但章鹤眠没有打断,只是认真的听着,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有才能,有抱负的人,值得让自己用尽一生去辅佐。
“臣,章鹤眠愿一生追随公主,听候您的调遣”他沉声道,“无论前方多么艰难,无论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初楹伸出手,扶他起来,直视她的眼睛:“这条路会很难,可能会失败,可能会死”
“我知道”章鹤眠微笑,“但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四目相对,无需多言。
初楹初楹忽然笑了,那笑容如星光般璀璨:“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第一个臣子,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荣幸之至”章鹤眠郑重的道。
两人坐在火堆前,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当务之急,我们要带着证据,安全的回到行宫,侯爷肯定会派人继续搜寻我们”
初楹点头:“皇兄那边不知道如何了,一亮我们就想办法离开”
“五皇子他应该可以脱身,侯爷应该没到敢杀皇子的地步”
初楹忽然问道:“章鹤眠,你难道不怕吗?跟着我这样一个有非分之想的公主,一旦行差踏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章鹤眠继续想着如何避开侯爷的耳目,安全离开。
听到她的话后,沉默了一下,过会才开口道:“至于怕……自然是怕的”
他抬起头,冲着初楹一笑:“但相比于怕死,我更怕我这一生都浑浑噩噩,眼看君主昏庸,自己却做不了任何事”
初楹心中触动,刚才系统的提示,好感大幅度的上升。
但初楹知道,这好感不是男女之情,而是认同和追随。
“休息一会吧,我们亮就出发,你睡,我守夜”
初楹摇了摇头:“我不同意”
“我是臣子,保护殿下是应该的”章鹤眠坚持。
初楹挑眉:“刚才我们可好了,是朋友的”
章鹤眠无奈,最终妥协道:“那我们轮流守夜,你先睡”
初楹这才满意的点零头,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躺下。
她确实累了,身心疲惫,很快便沉睡去。
章鹤眠坐在火堆旁,时不时的添些木枝,确保火不会灭。
他转头看向睡着的初楹,想起邻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以绝妙的诗词赢过了自己。
而今晚,她更是一次次的打破了自己对她的认知,有决断,会武功,更有不输男子的胆识和抱负。
章鹤眠轻轻叹了口气,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辅佐公主登上帝位,这几乎是寻死。
但奇怪的是,他心中没有后悔,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火堆渐弱,初楹悄然起身,换下了守夜的章鹤眠。
他起初仍要推拒,但在初楹不容置疑的目光下,终是妥协,倚着石壁合上了眼。
山洞里只剩下柴火偶尔噼啪的轻响。
看着微微亮了,初楹轻轻推醒了章鹤眠。
“要亮了,我们得走了”
章鹤眠立刻清醒,眼中虽有血丝,却目光清明:“好”
两人熄灭火堆,仔细掩盖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互相搀扶着,走出山洞。
昨夜坠崖时留下的擦伤和淤青,在行动时隐隐作痛,更别提衣衫被树枝藤蔓勾扯的狼狈。
前路是崎岖难行的山坡和密林,根本没有路。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尽量选择隐蔽的路径,同时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初楹的右脚踝似乎在坠落时扭到了,起初尚能忍耐。
随着行走时间拉长,每一步都带来尖锐的刺痛,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章鹤眠很快察觉了她的异样。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略显踉跄的步伐上,没有丝毫犹豫,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上来,我背你”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持。
初楹愣了一下,随即却是摇了摇头,甚至刻意让语气轻松了些:“不必,这点苦我都受不了,拿什么去赢过我的皇兄们?”
她着,试图绕过他继续向前。
这并非逞强,那条路布满荆棘,比这难走千倍万倍,若连眼下这关都过不去,何谈以后?
章鹤眠佩服她的毅力,扶着她的胳膊,尽量让她少用一些力气。
就在此时……
“嚓”
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和脚步声掩盖,但章鹤眠和初楹同时身体一僵。
那不是野兽的动静,更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章鹤眠立刻停下,侧耳凝神。
初楹也屏住了呼吸,手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软剑剑柄。
“沙沙……咔嚓……”
声音又响了几次,比刚才清晰,而且不止一个方向!
隐约还能听到压低的交谈声,只是距离尚远,听不真牵
章鹤眠迅速扫视四周地形,同时以极低的声音判断:“十人左右,呈扇形散开,像是在搜寻,正在靠近。”
初楹的心猛地一沉,伏在他耳边,气息微促:“是侯爷的人?他还不死心?”
“不确。”章鹤眠声音紧绷,“可能是来搜寻我们的尸体的,也可能是……”
他顿了顿,“确信我们未死,特意下来灭口”
无论是哪一种,被他们发现,都是绝境。
昨夜跳崖已耗尽了运气,如今两人伤疲交加,正面冲突绝无胜算。
两人藏到一块石头后,手按在了剑柄上,目光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杂沓的脚步声和拨开草丛的声响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金属轻轻碰撞的叮当声——是兵器!
初楹背靠着冰冷的石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她握紧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章鹤眠就在身侧,他的侧脸线条绷紧,全神贯注。
五十米……三十米……
透过石缝和稀疏的灌木,已经能隐约看到晃动的人影,穿着深色的劲装,动作谨慎。
是谁?
是昨夜崖顶那些杀手吗?
他们会不会发现这处藏身地?
那搜寻的队伍,正朝着他们藏身的巨石,一步步逼近。
两饶心,彻底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