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修士戴着神皇那顶歪歪扭扭的皇冠，正拿着锅铲在凌霄殿的龙椅上敲得当当响，突然一声，龙椅腿被他敲折了。
娘的，这破椅子还没我灵田的石凳结实。
他撇撇嘴，把皇冠往玄苍头上一扣，还是你戴吧，沉得慌。
玄苍笑着把皇冠摘下来给念安当玩具，家伙举着皇冠追大黄狗，闹得满殿都是笑声。
楚风靠在殿柱上，看着界石化作的金光消失在神界边缘，眉头微微皱着——神皇提到的鸿蒙界，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想啥呢？青黛递过来块灵果，打赢了还愁眉苦脸的，跟胖哥丢了肉似的。
楚风咬了口灵果，汁水甜得有点发腻：你不觉得奇怪？
神皇都那样了，提到鸿蒙界还一脸恐惧，那地方到底啥来头？
管他啥来头！胖修士凑过来，嘴里还叼着块龙肉干，来了就打，打不过就跑，咱从人界到神界，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刮起阵怪风，吹得人睁不开眼。风里裹着股土腥味，像是从万年没开封的地缝里钻出来的。
墨龙突然焦躁地用头撞殿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咋回事？红拂握紧飞刀，这风不对劲，带着股...馊味？
风停了，殿门口站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裤腿卷到膝盖，露出黝黑的腿，手里还拎着把锄头，看着像个人界种地的老农。
可他往那儿一站，整座凌霄殿都在微微发抖，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
鸿蒙界来的？楚风站直身子，断剑下意识握在手里。
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家伙眼力不错。他把锄头往地上一戳，奉界主的令，来看看是谁把神界搅得翻地覆。
你是谁？玄苍往前一步，长枪蓄势待发。
叫我老石就校
汉子摸了摸锄头柄，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就是来传个话——鸿蒙界要开万界会，你们几个，有资格去凑个热闹。
胖修士在旁边嘀咕：万界会？听着像人界的庙会，管饭不？
老石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有意思，神界的神皇宝座上，坐着个拎锅铲的。
他从怀里掏出块黑不溜秋的牌子，往楚风面前一扔，拿着这个，到时候凭牌子进鸿蒙界。
楚风接住牌子，触手冰凉，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这就完了？他有点懵，还以为会来场恶战。
完了。老石扛起锄头，对了，提醒你们一句，鸿蒙界不兴打架，谁要是敢在那儿动家伙，会被扔进混沌池，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那去了能干啥？胖修士追问，总不能光看着吧？
喝酒，聊，看稀罕。
老石的身影渐渐变淡，哦对了，界主，谁要是能解开鸿蒙棋局，能提个愿望，啥愿望都校
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只留下股土腥味在殿里飘。
鸿蒙棋局？瑶光皱起眉，我在古籍上见过，那是开辟地时留下的棋局，从来没人能解开。
玄苍把玩着手里的长枪：不管啥棋局，去看看总没错。
不定能弄清楚，这鸿蒙界到底比神界厉害在哪。
胖修士突然一拍大腿：要是能提愿望，我就许愿每有吃不完的肉，锅铲变成纯金的！
俗不俗？红拂白了他一眼，要我，就许愿让我打赢楚风，当年在仙界抢蟠桃输给他，一直憋屈着呢。
楚风笑着摇头：先别愿望了，得先想想咋去鸿蒙界。老石没路咋走。
念安举着那块黑牌子跑过来，牌子突然地亮了，上面的字化作道光圈，在地上投出幅地图，标着个模糊的方位——神界边缘的碎星崖。
这牌子还是活的？胖修士凑过去摸了摸，比神皇那破皇冠先进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开始准备去鸿蒙界的行装。
胖修士把锅铲重新熔了，在柄上刻满吃饱喝足的符文；青黛缝了个新剑鞘，上面绣着只肥狐狸，是能带来好运；红拂把所有飞刀磨得锃亮，还偷偷在刀鞘里塞了包辣椒面，是以防万一；老王头不知从哪弄来辆破马车，是要当他们的万界会专车，结果被墨龙一尾巴掀翻了。
出发那，碎星崖的风特别大，吹得人站不稳。
崖边的碎石像星星似的往下掉，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窟窿，隐约能看见无数光点在里面飘，像是别的世界的影子。
这就是去鸿蒙界的路？
胖修士往下瞅了瞅，吓得赶紧往后退，看着跟胖哥家的茅坑似的，深不见底。
楚风举起黑牌子，牌子突然飞向黑窟窿，在半空炸开，化作道彩虹桥，桥对面隐约能看见座热闹的城池，人声鼎沸，比流光城还热闹。
走吧。楚风第一个踏上虹桥，脚下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
胖修士跟在后面，锅铲攥得死紧：要是掉下去，你们记得捞我一把，好歹让我再吃口肉。
青黛笑着推了他一把：放心，你这身肉，沉得很，掉下去也能飘起来。
念安坐在墨龙背上，手里还拿着那顶皇冠，兴奋地指着远处：娘你看！那城里有会飞的马车！
瑶光笑着点头，玄苍护在她身边，眼里的警惕渐渐变成好奇。
大黄狗追着只蝴蝶跑上虹桥，突然被风吹得打了个趔趄，吓得赶紧跳进阿黄怀里。
楚风回头望了眼神界，凌霄殿的金顶在阳光下闪着光，归墟的方向已经看不到黑雾，那些重获自由的神魂化作点点星光，在神界上空盘旋。
他突然觉得，从人界到神界，再到这未知的鸿蒙界，路好像永远走不完，但身边的人一直都在，这就够了。
虹桥尽头，老石正扛着锄头在城门口抽烟，看见他们，咧嘴一笑：总算来了，再晚点，界主的酒都要喝完了。
胖修士眼睛一亮：有酒？啥酒？比胖哥酿的果酒带劲不？
自己尝。
老石往城里指了指，进去吧，别乱摸别乱碰，特别是别惹穿白衣服的，那是秩序卫，比混沌池还吓人。
城里果然热闹，街上的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像老石这样的农夫，有穿盔甲的将军，还有长着翅膀的精灵，甚至有个脑袋是狮子的家伙在卖烤肉，香味飘出老远。
胖修士的鼻子立刻嗅了嗅，拽着楚风就往烤肉摊跑：先吃再！管他啥秩序卫，饿肚子最吓人！
楚风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笑闹的众人，突然觉得这鸿蒙界也没那么可怕。
至于那什么鸿蒙棋局，什么愿望，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挺好，有肉吃，有朋友在，去哪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