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百货大楼的装修围挡一拉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省城的街头巷尾都在传，顾家回来的那个二流子疯了。
好好的柜台全砸了，是要搞什么“自选商场”。
“听了吗？以后买东西不用求售货员拿，自己随便摸！”
“那不乱套了？手脚不干净的还不把东西偷光？”
“就是啊，败家子就是败家子，顾家这点家底迟早被他败光。”
顾海坐在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里，路过百货大楼时，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自选？我看他是自杀。”
顾海对副驾驶的秘书摆了摆手，“不用管他，让他折腾。等他赔得底裤都不剩，老爷子自然会把他赶回乡下去。”
然而，围挡里面的世界，却是另一番景象。
林凡手里拿着一张图纸，指挥着工人们安装货架。
这些货架不是传统的封闭式，而是开放式的，高度正好方便顾客拿取。
顾城跟在林凡屁股后面，像个好学的学生。
“媳妇，这叫什么布局来着？”
“动线设计。”
林凡用铅笔在图纸上画了一条线。
“让顾客进来之后，不知不觉地走完整个商场，看到所有的商品。出口设在最里面，想出去，必须经过收银台。”
顾城看着那些新奇的名词，眼里全是崇拜。
“还有这个。”
林凡指着门口的一堆红纸，“会员卡制度。”
顾城挠了挠头：“这玩意儿有人要吗？还要填表，多麻烦。”
林凡笑了笑，从空间里（假装是从包里）掏出一个鸡蛋。
“如果办一张卡，送五个鸡蛋呢？”
顾城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在这个年代，鸡蛋可是硬通货。
五个鸡蛋，足够让省城的大妈们为之疯狂。
“媳妇，你这窄…太阴……太高了！”
顾城差点漏嘴，赶紧改口。
林凡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不仅送鸡蛋，以后消费一块钱积一分，一百分能换一袋洗衣粉，一千分能换一辆自行车。”
顾城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亏多少钱啊？”
“亏？”林凡摇了摇头，“这叫沉没成本，也是流量入口。只要人进来了，他们口袋里的钱，就别想带出去。”
开业前三，宣传单像雪花一样洒遍了省城。
“东风百货，全新升级！”
“开业大酬宾，进门就送鸡蛋！”
“进口彩电、港式时装，全场八折！”
这几行大字，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传单上的“送鸡蛋”，心里都开始痒痒了。
顾海看着手里的传单，眉头皱成了川字。
“送鸡蛋？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也使得出来？”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确实打到了老百姓的心坎上。
开业前一晚上。
顾城看着空荡荡的货架，心里有点发虚。
虽然林凡货源没问题，但他联系的几个老供货商都被顾海打了招呼，谁也不敢给东风百货供货。
“媳妇，明儿就要开业了，咱们卖空气啊？”
顾城急得在仓库里转圈。
林凡坐在一堆纸箱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啃了一口。
“急什么，车队已经在路上了。”
其实货早就已经在她的空间里备好了。
那是她利用这半个月的时间，通过“黑时渠道（其实是空间存货）倒腾出来的港货。
还有一部分，是她让顾城之前的车队兄弟，从南方连夜拉回来的。
“你去把后门打开，接货。”
林凡指了指后门。
顾城半信半疑地走过去打开仓库大门。
几辆大卡车轰隆隆地开了进来。
车斗上的篷布一掀开，顾城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全是紧俏货！
不仅有上海产的凤凰牌自行车、海鸥相机，还有印着洋文的洗发水、蛤蜊油，甚至还有一批款式新颖的蝙蝠衫和喇叭裤。
“这……这都是哪来的？”
顾城摸着那些崭新的包装盒，手都在抖。
林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问，问就是你媳妇神通广大。”
她当然不能这是她前世屯的物资，只能推给那个莫须有的“南方朋友”。
“赶紧上货，今晚别睡了。”
林凡眼神灼灼地看着这堆货物。
“明，我要让顾海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
那一晚，东风百货大楼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在为了明的战斗做准备。
而顾海那边，还在做着顾城开窗的美梦。
直到第二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东风百货大楼崭新的玻璃门上。
早已排起长龙的队伍，让整个省城都为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