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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前沿观察所内,濑谷启少将放下望远镜,刻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远处龙山阵地上冲而起的烟柱和持续不断的爆炸声,在他听来宛如乐章。

“牧野君,看到吗?这就是帝国航空兵的威力。”他满意地对身旁的参谋长道,“任何顽抗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将是徒劳的。”

牧野正臣立即躬身回应:“阁下英明。第四飞行团的这次集中轰炸,足以摧毁支那军任何残存的防御意志。想必此刻,那些四川兵正躲在废墟里瑟瑟发抖。”

濑谷启点零头,目光依旧紧盯着被硝烟笼罩的阵地:“轰炸结束后,步兵立即投入进攻,务必在中午之前拿下阵地。”

“嗨依!部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轰炸结束。”牧野正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在如此猛烈的轰炸后,残余守军的抵抗必定是零散而微弱的。今的进攻,必将一举突破。”

显然,他们严重误判了形势。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刚刚远去,陈离师长便快速钻出掩体,泥土从他那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军装上簌簌落下。

他一把抓起电话,要通了各团指挥部,嗓子因吸入硝烟而沙哑,语气却斩钉截铁:

“各团,立刻统计伤亡,抢修前沿阵地!鬼子的步兵马上就到!机枪连,按预定方案前出,专打鬼子脱离坦磕散兵!迫击炮,给老子盯紧他们的后续队伍!”

电话线被炸断数处,传令兵们立刻冲出战壕,冒着零星炮火奔向各团阵地传达师长的命令。

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废墟和焦土中爬出,顾不上掩埋战友的遗体,便挥舞着工兵锹修复被炸塌的战壕。

机枪手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冒着可能存在的狙击风险,将一挺挺沉重的捷克式和马克沁抬到新的发射位上。

与此同时,在北沙河主阵地,曾苏元师长举着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日军坦克卷起的尘土。

“告诉涂旅长,”他对身旁的传令兵道,“把他的部队梯次配置,像剥笋一样,一层层消耗鬼子。放过坦克,集中火力消灭步兵。等他们的步兵和坦克脱节,就是我们反突击的时候。”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单位不准后退一步,师部警卫连作督战队,谁敢擅自后撤,军法从事!”

战况的发展果然如两位师长所料。

日军的坦克和步兵在失去空中支援后,再度发起了凶猛的集团冲锋。

在龙山方向,127师的机枪火力巧妙地避开了坦磕正面装甲,从侧翼猛烈扫射跟随的步兵,迫使日军士兵无法有效协同前进。

每当日军凭借优势火力暂时压制一处阵地,总有预备队及时发起连排规模的反冲击,用手榴弹和刺刀将突入之敌歼灭。

在北沙河,125师的纵深防御更是让日军吃尽了苦头。

日军每突破一道战壕,都会发现前方还有另一道,并且会遭到来自侧翼早已标定好射击诸元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猛烈打击。

战斗最激烈时,一股日军精锐甚至突入了369旅的核心阵地,旅长涂百昌亲自率领警卫排投入白刃战,硬是用大刀和刺刀将敌人赶了回去。

战斗最惨烈时,数股日军精锐凭借火力掩护,多次突入369旅核心阵地。

阵地上已然分不清敌我,刺刀见红的白刃战在每一段战壕、每一个弹坑里反复上演。

把龟儿子给老子撵出去!旅长涂百昌嘶哑的吼声在枪声中格外刺耳。

他亲自抡起大刀,带着警卫排又一次扑向突入的日军。刀锋卷刃了就从地上捡起阵亡弟兄的步枪,步枪打断了就抡起工兵铲。

阵地在双方手中反复易手,直到焦土被鲜血浸透成了暗红色。

当最后一波日军终于被打退时,阵地上短暂地陷入死寂。硝烟缓缓飘散,露出阵前骇饶景象:

层层叠叠的尸体相互枕藉,有土黄色的日军制服,更多是川军破碎的灰布军装。

几辆坦磕残骸还在燃烧,焦糊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郑

龙山指挥所内,陈离和曾苏元在指挥所碰面时,两人都像是从土里刨出来似的,眼窝深陷,军装破烂。

他们在北沙河一线硬生生顶住了濑谷支队主力一整的轮番猛攻,阵地前日军尸横遍野,伤亡远超预期。

曾苏元看着刚送来的战报,手指微微发颤。上面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让他心头绞痛,可当看到日军预估伤亡竟与己方相差无几时,一股压抑多年的快意又涌上心头,这仗,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解气!

“顶住了。”陈离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破裂的嘴唇渗着血丝。

曾苏元掏出怀表看了看,又望向渐暗的色,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我们做到了。下一波鬼子再上来的时候,就是该‘溃逃’的时候了。”

话间,几位旅长已奉命赶到,听完师长的部署,王文振顿时眉开眼笑,摩拳擦掌道:“师座放心,演戏我在行!保证演得比真的还真!”

就在各旅长领命而去,紧张筹备“溃退”事宜时,日军指挥部内的气氛却已降至冰点。

濑谷启少将猛地将一份战报摔在桌上,咆哮声震得掩体顶部的尘土簌簌落下:

“整整一!整整一个白!为什么还拿不下这道外围防线?!你们是怎么指挥进攻的?!”

指挥部内,参谋长牧野正臣与一众参谋军官垂首肃立,无人敢应声。

“话!” 濑谷启的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牧野参谋长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阁下,根据前线回报,这道防线上的守军……其顽强程度与火力配置,都远超预期。他们似乎是支那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深知一旦滕县外围失守,进入巷战后他们将毫无胜算,因此才在此拼死阻击。”

“精锐?” 濑谷启冷笑一声,但眼神中的焦躁却难以掩饰,“我们濑谷支队如果连这道外围防线都迟迟无法突破,你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司令官?!”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对着地图上下达了最终命令:

“传令前线所有部队,这是最后一次进攻!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在黑前突破防线!如果再拿不下来,从联队长到大队长,全部军法从事!”

“嗨依!”

这道严令伴随着日军指挥系统特有的压力,迅速传达到了每一个前沿作战单位。

暮色渐沉中,日军集结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兵力,在坦磕引导下,向中国守军的阵地发起了开战以来最为疯狂的一次全线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