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年华言情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一营长李大个子大手一挥,三个连队立即呈扇形散开。

官兵们俯低身体,踩着碎步快速向镇西头的乱坟岗运动。他们不是一窝蜂地涌上去,而是以班排为单位,交替掩护前进。

尖兵班率先抢占了几处高大的坟包,枪口警惕地指向镇子方向,随后打出手势。主力这才迅速跟进,悄无声息地潜入坟地。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士兵们已经依托着墓碑、坟包和自然起伏的地形,构筑起了层次分明的防御阵地:轻机枪被架设在视野最好的位置,副射手已经将弹链理顺,步枪手们则利用坟包间的洼地作为射击掩体。

整个过程中,除了脚步摩擦枯草的沙沙声和偶尔金属碰撞的轻响,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

二营的动作同样干净利落,营长是个精悍的上海人,他指着通往刘家湖的那个三岔路口,对着手下几个连长比划了几个切割和包围的手势。

二营官兵立即分成数股,像溪流渗入土壤般,迅速占据了路口周边的有利地形。

一个连利用路边的排水沟渠,快速挖掘单兵掩体,并将两挺重机枪架设在了沟渠转弯处的加固位置上,形成了交叉火力。

另一个连则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路口旁几处被炮火炸得只剩半截的土房里,在断墙后架起了轻机枪和掷弹筒,枪口死死锁住了那条黄土路。

还有一班身手矫健的士兵,甚至爬上了路口旁一棵半枯的老槐树,居高临下担任观察哨。

三营长则带着部队隐入二营后方的杨树林,战士们默默检查武器装备,刺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几个连长凑在一起低声研究着地图,预演着可能的增援路线。

与此同时,机枪连的士兵们扛着沉重的马克沁重机枪和弹药箱,悄无声息地潜入左翼那片光秃秃的果园。

他们选择了几处被炸塌的矮墙和原有的田埂作为阵地,迅速铲平射界,架好枪身,长长的弹链也被心翼翼地安置到位,确保射击时不会卡壳。

迫击炮排的阵地设在邱清泉指挥位置侧后的一片低洼地。

炮手们熟练地架起底座,扶正炮管,弹药手打开弹药箱,将一发发炮弹整齐地排列在顺手的位置。

观测兵则爬上一处土坡,竖起拇指开始测算距离和方位角,低声将参数报给下面的炮手。

整个部署过程快如闪电,却又井然有序,当最后一个迫击炮阵地构筑完毕时,整个三团已经像一张悄然张开的死亡之网,将汤头镇通向外界的要道死死罩住。

阵地上除了寒风掠过枯枝的呜咽声,只剩下战士们压抑的呼吸声和枪械保险被轻轻打开的“咔哒”声。

不一会,远处传来三声惟妙惟肖的布谷鸟姜—这代表着徐宏得手了。

没过多久,镇子里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国崎支队的主力部队毫无防备地开拔出来,队伍最前方是骑兵侦察队,后面跟着长长的步兵行列,驮着弹药箱的骡马夹杂其间,甚至还能看到几门用马匹牵引的野炮。

这支四千多饶队伍,正大摇大摆地沿着土路前进,浑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进三团布下的死亡陷阱。

当日军先头部队完全进入伏击圈时,邱清泉猛地一挥手下令:“开火!”

“通!通!通!”

迫击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砸在日军队伍最密集的打谷场出口。紧接着,埋伏在果园里的机枪连所有重机枪同时喷出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镰刀般扫向日军行粒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日军顿时陷入混乱。战马受惊嘶鸣,士兵四处奔逃寻找掩体,辎重车辆堵塞晾路。

但国崎登少将毕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这位少将毕业于日本顶尖的军事学府——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和日本陆军大学。

拥有指挥合成部队进行机动和迂回作战的经验与能力,战术执行能力非常强,他迅速跳下坐骑,躲到一辆辎重车后,厉声喝道:“不要慌!各大队就地组织防御!”

在他的指挥下,日军这支精锐部队展现出可怕的韧性。

第41联队的士兵们迅速卧倒,即便身旁同伴不断被子弹击中,他们依然冷静地拉动枪栓,依托着倒毙的骡马和任何可供掩护的地形组织还击,甚至是自己战友的尸体。

野炮中队的鬼子们更是悍不畏死,四五个人一组,冒着嗖嗖飞过的子弹,嘶吼着将一门四一式山炮推向土坡后方。

工兵中队的铁锹上下翻飞,迅速在冻土上挖掘出简易的单兵掩体。

“机枪阵地左移五十米!压制那门野炮!”邱清泉趴在临时挖掘的指挥掩体里,望远镜紧紧盯着日军的动向,声音冷静得可怕,“二营,用迫击炮覆盖他们左翼那个队,别让他们展开队形!”

战斗瞬间陷入了残酷的拉锯,三团虽然抢得了先手,凭借自动火力的优势快速压制了对手,但国崎支队深厚的兵员底蕴此刻显现出来。

日军顶着瓢泼般的弹雨,以曹长、军曹为核心,迅速组成一个个战斗组,像无数条毒蛇,利用弹坑、土坎,顽强地向三团阵地的两翼蠕动、迂回。

“左边!鬼子摸上来了!”二营三连的一个班长声嘶力竭地吼道。

部署在左翼阵地的一挺m1919A4重机枪正疯狂地咆哮,炽热的弹壳如同瀑布般倾泻在地,形成一道短暂的火力屏障,将试图从那个方向渗透的日军死死压住,副射手紧张地托着弹带,确保供弹顺畅。

同样的这持续的怒吼也暴露了它的位置。

一名日军的掷弹筒手,像狸猫一样匍匐前进,悄无声息地运动到了一处离机枪阵地不足百米的断墙后。他冷静地估算着距离,调整着手中八九式掷弹筒的角度。

“嗵!”一声闷响,一发五十毫米榴弹带着轻微的破空声,划着高高的抛物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重机枪阵地!

“轰!”

剧烈的爆炸声淹没了机枪的咆哮,灼热的气浪和致命的破片瞬间席卷了周围。

主射手老王头甚至没来得及吭一声,壮硕的身躯就被掀飞出去,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当场牺牲。

副射手的胳膊被齐根炸断,倒在血泊中发出凄厉的惨嚎,那挺还在发烫的重机枪被炸得歪倒一边,枪管扭曲,瞬间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