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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远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情绪激昂的军官,他们的脸上有愤怒,有不屑,有决绝,却唯独没有恐惧和犹豫。

“好!”顾修远猛地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道,“弟兄们得对!鬼子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们想用这封电文逼死我们,玷污我们的名声,打击全国的士气!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愿!”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们现在,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更是代表所有还在抵抗的中国军人,代表我们这个不屈的民族!全国同胞都看着我们!这封回电,不仅要发,还要用明码发!要让全世界都听到我们的声音!”

顾修远转向徐书瑶和孙继志:“徐书瑶,我,你记。然后立刻用明码发出去,通电全国,也发给武汉委员长行辕和军政部!”

随后略一沉吟,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掩体,看到了无数期盼的眼睛,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

“电喻蒋委员长、军政部钧鉴:

职部等千余将士,被倭寇重兵围困于南京城内一隅,虽寇焰日炽,然职部全体官兵以为,下兴亡,匹夫有责。吾辈既以身许国,则未亡之躯奔赴疆场、马革裹尸,亦何所惧哉!

况今日国家已到存亡绝续之关头,除我等为其死,实毫无其他办法可挽狂澜于既倒。但我等更坚信,我五千年历史之中华及伟大民族,魂灵不灭,精神永存,决不至亡于区区三岛猥琐倭奴之手。

我1044团全体官兵,自淞沪至金陵,奉命卫戍首都,血战至今,虽陷重围,四面楚歌,唯死而已!抗敌之志,可昭日月,地共鉴!投降之,实乃倭寇痴心妄想,徒增笑耳!

寇欲战,那便战!若我辈之死,能换取身后父老乡亲万一之安宁,能延我中华国祚万一之生机,则我1044团上下官兵,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职顾修远率1044团全体同仁,叩禀。”

电文记录完毕,徐书瑶眼眶微红,却目光坚定,快步冲向通讯处。

很快,这份慷慨悲壮、掷地有声的电文,通过电波,冲破了南京城的硝烟,瞬间传遍了长江南北,黄河两岸。

全国各地的电台,无论官方还是民间,无论国统区还是租界,都在争相播报这份来自陷落首都的电文。

字字血泪,句句铿锵,如一道惊雷,劈开了因南京沦陷而笼罩的悲观与阴霾。

电波所至,举国动容。

在武汉,报童挥舞着号外,奔跑在街头,声音哽咽却无比响亮:“号外!号外!南京1044团顾修远将军明电誓死抗敌!决不投降!”

行人纷纷驻足,争相购买,读着那悲壮的电文,多少七尺男儿热泪盈眶,紧握拳头;多少妇人女子掩面而泣,为其祈祷。

茶馆里、学堂内,人们传阅着、讨论着,一股悲愤而激昂的情绪在弥漫,“中国还有这样的军队!中国不会亡!”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重庆的防空洞里,躲避日军轰炸的民众,从便携式收音机里听到广播,原本绝望麻木的脸上重新焕发出神采,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有这样的军人在,咱们的国家就还有指望!”

第五战区,李宗仁将军拿着电文,对身旁的将领叹道:“顾修远,真虎将也!惜乎深陷重围!若我华夏军人都如此悍不畏死,倭寇何足道哉!”

一些正在休整或后撤的部队,收到电文后,基层军官和士兵群情激愤,一位从淞沪战场撤下的连长,红着眼睛对部下喊道:“都看看!1044团的兄弟还在南京死战!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往后撤?老子们要打回去!和鬼子拼了!”

许多部队主动请缨,要求重返前线,甚至一些原本保存实力、作战消极的杂牌军将领,读到寸文,亦感到面皮发热,羞愧难当,暗中调整了部署,下令所部遇敌不得再轻易后撤。

重庆,曾家岩官邸。

“委座!委座!”白崇禧拿着刚刚收到的明码电文,几乎是快步闯入了蒋介石的办公室,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繁文缛节,“顾修远没死!1044团还在南京血战!他们拒绝了日寇的招降!”

他将电文放在蒋介石的办公桌上,语气急切:“委座,唐孟潇已然渡江,下关码头、挹江门附近船只已尽数被毁或被夺,江路几乎断绝。但我们绝不能将这样一支浴血奋战、功勋卓着的英雄部队,就这样扔在南京不管啊!必须想办法接应他们出来!”

蒋介石拿起电文,再次看了一遍那悲壮的文字,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惋惜,更有深深的无奈。

他长长叹息一声,看向白崇禧:“建生啊,百姓们不懂,闹着要救援,情有可原。你是懂军事的,是我的参谋长,怎么此刻也感情用事起来了?”

侍从室第一处主任钱大钧给白崇禧递了一杯茶,示意白崇禧稍安勿躁:

“白副总长,并非委员长不想救,1044团从团长到士兵都是国家的忠勇将士!可是,据军统和前线最新可靠情报,日本海军中国方面舰队第三舰队的舰艇,包括驱逐舰、炮舰,已经开始在江面频繁活动,其火力足以封锁江面。最多再有一两日,他们的火力就能完全覆盖挹江门一带江域!”

“委员长现在派哪支部队去救援都不合适,从哪儿走?走陆路,沿途皆是日军重兵集团,无异于羊入虎口;走水路,我们的火轮怎么和日本海军的钢铁炮舰抗衡?”

蒋介石点零头:“建生,如果这样,那将是又一场屠杀!我不能为了救援一个团,而枉顾其他更多部队将士的性命于不顾!这个责任,我负不起,国家也承受不起!”

白崇禧听着钱大钧的分析,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深知,委员长此话并非推诿或出于派系之见,而是基于冷酷却真实的战场态势。

日军已完全掌握制江权,救援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是赔上更多的援军。

白崇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蒋介石看着窗外阴沉的空,沉默了许久,办公室内只剩下他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声音。

终于,他再次开口:“建生,我再发一则绝密电文。令胡宗南的第一军,立刻设法组织一支精干部队,向浦口方向渗透侦察,寻找接应1044团突围的机会。”

“同时,令其就近搜集船只,隐蔽待命,若有一线可能,务必全力支援1044团渡江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