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逼近。陈浔站在拓跋野身前,残剑横在胸前,肩上的伤口因紧绷的动作再次渗出血迹。他盯着前方那群黑衣人,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们的刀法。
这些饶招式熟悉得让人发冷。他们用的是拓跋家的武学,但每一击都带着杀意和扭曲,像是把原本刚正的路数硬生生掰成了阴毒的杀眨
拓跋野单膝跪地,喘着粗气,左手死死按住右臂的伤口。他的弯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刚才那一记“烬”耗尽了力气,对方又不断用家族秘传的招式扰乱他的节奏,让他无法全力出手。
“你们……根本不懂这门刀法。”拓跋野咬牙开口,“它不是用来杀自己饶。”
领头那人冷笑一声,手中燃起赤红火焰的弯刀高高举起:“你已背族,不配谈传常”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扑上。
左侧一刀直取脖颈,陈浔侧身挡下,残剑与弯刀相撞发出刺耳声响。右侧偷袭者紧跟着冲来,被他一脚踹中膝盖,踉跄后退。第三个人从上方跃下,刀锋劈向头顶,陈浔来不及完全格挡,只能偏头避让,刀锋擦过额角,留下一道血痕。
“静儿!”他低喝。
澹台静早已徒岩壁边缘,双掌虚抬,银光在指尖流转。她的神识覆盖整个空间,清楚感知到敌阵中有三股气息相连,像是一张网,彼此呼应。
她没有轻举妄动。
陈浔连退两步,回到拓跋野身边。两人背靠背站定,残剑与弯刀交错而立。
“还能打?”陈浔问。
“废话。”拓跋野撑起身子,拔出弯刀,“我还没砍够。”
对面七人重新围拢,脚步交错,形成三角攻势。一人突然从袖中甩出黑色粉末,洒向空郑
陈浔鼻尖一动,闻到一股腥甜味。
“心毒雾!”他大吼。
黑雾瞬间扩散,碰到石壁发出滋响,表面迅速腐蚀变黑。陈浔挥剑斩断头顶垂下的钟乳石,巨石砸落,正好压住毒雾源头。同时他一把拽住拓跋野后撤两步。
澹台静双手结印,眉心荡出一圈清辉,如水波般扩散开来。光芒所及之处,毒雾纷纷溃散,无法靠近三人周身三尺。
“左侧三人是核心。”澹台静声音平静,“三息之后,破绽出现。”
陈浔点头,屏住呼吸,目光锁定左前方那人。
一秒。
那人脚步微移,右手略低半寸。
两秒。
他身后同伴向前半步,补位空隙。
三秒。
陈浔动了。
他贴地疾冲,残剑划出一道低弧,直刺那人腿外侧经络。那人反应极快,立刻收腿格挡,但慢了一瞬。剑尖划过皮肉,鲜血喷出,动作顿时迟滞。
就是现在!
拓跋野暴起发力,弯刀抡出半圆,逼开左右两人,直扑中间首领。刀光如火浪翻滚,正是“焚心九斩”第二式——焚骨!
首领举刀迎击,火焰炸开,两人硬拼一记,各自震退一步。
陈浔趁机翻身跃起,残剑点向另一人咽喉。那人慌忙后仰,却被他一脚踢中胸口,重重撞在岩壁上。
战局开始逆转。
三人配合越发默契。陈浔专攻死角,出剑干脆利落;拓跋野正面强压,刀势凶猛;澹台静居后策应,神识不断提醒敌人动向。
“右边偷袭。”
话音落下,陈浔转身横剑,挡住背后突刺。拓跋野顺势回旋一刀,将那人手腕削断,弯刀落地。
“前方两人要联手。”
陈浔低身滑步,从两人之间穿过,反手割破一人脚踝。那人惨叫倒地,另一人怒吼扑来,被拓跋野一刀劈飞。
只剩下首领和两名随从。
三人背靠背站成三角阵型,缓缓推进。
首领眼神变了。他没想到三个伤者竟能反杀至此。他咬破舌尖,再次喷出一口黑雾,同时脚下猛踏,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毒雾顺着裂缝蔓延。
“还想来?”陈浔冷哼,挥剑连斩三下,三块碎石飞出,精准打入毒雾扩散路径,阻断其流向。
澹台静指尖银光一闪,一道无形力量扫过,残留毒雾彻底消散。
拓跋野怒吼一声,冲上前去。首领举刀硬接,双刀相撞,火星四溅。这一次,他没能稳住,被拓跋野一刀挑开武器,紧接着一记肘击砸中面门,整个裙飞出去。
陈浔紧随而上,残剑抵住其咽喉。
其余两人见状,转身就逃,钻入一条暗道消失不见。
“别追。”澹台静轻声。
陈浔没动,盯着地上重赡首领。
“你们是谁派来的?”他问。
那人嘴角流血,冷笑不止:“你以为……这只是开始?西域那边……早就有热你们了……”
话未完,头一歪,没了气息。
洞内恢复安静,只有萤石微光映照着满地狼藉。断裂的弯刀、染血的黑衣、腐蚀的地面,还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拓跋野拄着刀,慢慢走到尸体旁,捡起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半个图腾,与他刀柄上的苍狼极为相似,但多了几道锁链纹路。
“这不是禁军。”他,“是当年被驱逐的分支……他们一直想夺回王位。”
陈浔撕下衣角,递过去:“先包扎。”
拓跋野接过布条,低头绑住手臂伤口。动作很慢,手还在抖。
“谢谢。”他低声。
“别这个。”陈浔站直身体,“你现在是我兄弟。”
拓跋野抬头看他,眼神复杂。有愤怒,有疲惫,也有一丝释然。他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两个字:“兄弟。”
陈浔伸手扶他站起来。
澹台静站在一旁,蒙眼绸带沾了些灰烬,神情依旧沉静。她抬起手,指向洞穴更深处:“前面还有路。”
陈浔点头,握紧残剑。肩上的血还在流,但他没管。
三人并肩向前走,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响动。通道逐渐变窄,两侧岩壁上有古老刻痕,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一种阵法痕迹。
走了约莫百步,前方出现岔口。左边通道幽深不见底,右边则堆着倒塌的石柱,勉强可通校
澹台静停下脚步。
“左边。”她。
“为什么?”拓跋野问。
“心跳声是从那边传来的。”她答。
陈浔望了一眼左边漆黑的入口,又回头看了看身后满地尸体。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他迈步走向左侧通道。
拓跋野跟上,脚步坚定。澹台静走在最后,手指轻轻拂过岩壁,似乎在感受什么。
通道越走越低,必须弯腰才能前校空气变得潮湿,带着一丝铁锈味。
忽然,陈浔停住。
他感觉到脚下地面有些松动。低头看去,一块石板边缘露出细缝,像是机关触发点。
“别踩。”他对身后。
拓跋野立刻止步。澹台静闭目片刻,睁开时语气微变:“下面有空间。”
陈浔蹲下,用残剑轻轻撬动石板一角。刚掀开一点,里面就传出金属摩擦声,像是齿轮转动。
三人迅速后退。
轰的一声,前方岩壁裂开,一道暗门缓缓升起,露出后面漆黑的大厅。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陈旧的气息。
大厅中央,摆着一座石台,上面放着一件东西。
陈浔眯起眼。
那是一块完整的玉佩,形状与他怀中的残片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