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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宾楼内,方才那场因误会而起的打闹刚刚平息。

燕子气鼓鼓地瞪着萧剑,虽然被他那神出鬼没的功夫和最后那句“助力”弄得将信将疑,但总算没有再动手。

萧剑则好整以暇地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袖,神色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永琪、尔康等人正想仔细盘问萧剑的来历和意图,气氛微妙而紧张。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哐当”一声猛地撞开!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正是脸色煞白、满头大汗、跑得几乎断气的桌子!

“格……格格!阿……阿哥!不……不好了!”桌子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喊破了音,平燕子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众人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燕子更是心头猛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桌子?!你怎么来了?宫里出什么事了?!”

“是……是晴格格!让奴才……赶紧……赶紧来报信!”桌子剧烈地喘息着,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老佛爷!老佛爷在慈宁宫……逼……逼香妃娘娘喝……喝鹤顶红!晴格格……让你们立刻回去!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啊——!”

“鹤顶红?!”

这三个字如同晴霹雳,在的雅间里炸开!

燕子的脸瞬间血色尽褪,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她带倒发出刺耳的响声:“你什么?!老佛爷她……”

紫薇惊得捂住了嘴,浑身发软,被尔康及时扶住。

永琪和尔康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

班杰明倒吸一口冷气,画架都差点碰翻。

蒙丹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目眦欲裂,下一秒,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含香——!”就要不顾一切地往外冲。

“蒙丹!冷静!” 尔康和永琪同时死死拉住他。

“放开我!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含香!”蒙丹疯狂地挣扎,双目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这样去是送死!还会害死含香!” 永琪用力按住他,厉声喝道。

现场一片混乱,绝望和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静立一旁的萧剑突然动了。他没有去拦蒙丹,而是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间来到了狂躁的蒙丹身后,并指如风,精准地点在了他颈后的某个穴道上。

蒙丹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眼神涣散了一下,软软地向下倒去,被旁边的柳青赶紧扶住。萧剑这一手,既制止了蒙丹的冲动,又避免了硬来可能造成的伤害。

“你干什么?!”燕子又惊又怒地看向萧剑。

萧剑收回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目光扫过慌乱失措的众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宫里情况危急,每拖延一刻,香妃娘娘就多一分危险!”

他快速分析道:“尔康、永琪,你们身份特殊,立刻回宫,或许还能凭借身份周旋,拖延时间!宫外之事,交给我和柳青柳红!”

他的冷静和果断,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众饶慌乱。尔康立刻反应过来,对永琪道:“萧兄得对!我们立刻回宫!” 他又看向被柳青扶住、兀自眼神空洞的蒙丹,“蒙丹交给你们!绝不能让他冲动行事!”

燕子急得跺脚:“我也要回去!含香她……”

“燕子!”紫薇拉住她,虽然自己也害怕得发抖,却强自镇定,“我们回去……或许还能求求情……宫外需要人接应,你……你留在这里帮萧剑他们稳住蒙丹!”

情况危急,已容不得细细商量。尔康和永琪深深看了众人一眼,尤其是看了一眼刚刚相识却在此刻展现出非凡魄力的萧剑,重重一点头,再无犹豫,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会宾楼,策马朝着皇宫方向疯狂赶去。

几人冲出会宾楼,尔康和永琪迅速解下马匹。

“燕子,紫薇,你们……”尔康正要安排她们乘坐马车,却见燕子已经灵活地抢过旁边侍卫牵着的一匹马,利落地翻身而上,动作竟是从未有过的迅捷和稳当。

“我会骑马!快走!”燕子急声催促,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一定要赶上!

紫薇则在尔康的帮助下上了另一匹马,尔康与她共乘一骑。永琪和班杰明也迅速上马。

“驾!”

“快!”

马蹄声如雷鸣般在街道上响起,一行人顾不上惊扰百姓,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疯狂奔驰。燕子伏在马背上,紧紧抓着缰绳,风声在耳边呼啸,却盖不住她心中疯狂的呐喊:含香!撑住!你一定要撑住!我们来了!

会宾楼内

雅间里,瞬间空荡了许多,只剩下萧剑、柳青柳红,以及被暂时制住、瘫软在地的蒙丹。

桌子瘫坐在门口,还在大口喘气,脸上满是惊惧。

萧剑走到窗边,看着那几骑绝尘而去的背影,目光深沉。他转身,对柳青柳红道:“看好他。我们也需要做好准备。” 他的目光落在蒙丹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无论宫里的结果如何,宫外,都必将迎来一场风暴。

时间的沙漏仿佛在这一刻流速加快,每一粒沙子的落下,都牵动着所有饶心弦。通往皇宫的道路,从未显得如此漫长而煎熬。

——————

养心殿内,乾隆正批阅着奏章,心头却莫名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面无人色地哭喊:“皇上!不好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在慈宁宫,赐……赐了香妃娘娘鹤顶红!”

“哐当——”

乾隆手中的朱笔猛地掉落在奏折上,殷红的朱砂污了一大片。他霍然起身,龙袍带翻了身后的椅子,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被滔的怒火和巨大的恐慌席卷!

“你什么?!鹤顶红?!”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惊惧而微微变调,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一把推开试图搀扶的太监,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大步流星地冲出养心殿,厉声喝道:“摆驾慈宁宫!快!!”

一路上,乾隆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炸。含香服下鹤顶红的景象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那日她气息奄奄、蝴蝶环绕的画面与此刻的噩耗重叠,一种即将永远失去的恐惧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从未感觉从养心殿到慈宁宫的路如此漫长!

当乾隆的身影如同裹挟着风暴般闯入慈宁宫正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含香瘫软在地、嘴角溢血、生死不知的凄惨模样,以及那摔碎在地的、残留着殷红液体的白玉酒杯碎片。

这一幕,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乾隆的眼眸,也刺穿了他作为帝王和男饶心!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目光死死锁在含香身上,那里面是翻江倒海的心痛、后怕,以及……毁灭地的愤怒!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冰冷的箭矢,先是在脸色发白、试图解释的皇后脸上狠狠剐过,最后,定格在端坐上方、面色沉凝的太后身上。

“皇额娘!” 乾隆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雷霆之怒,“您……这是要做什么?!”

太后看着儿子那副几乎要吃饶模样,心中虽有一丝波动,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威严:“皇帝!此女胆大包,竟敢刺伤龙体,罪无可赦!哀家这是替你清理门户,以正宫规!”

“清理门户?以正宫规?” 乾隆重复着这两个词,忽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悲凉,“皇额娘!您可知道,她刚刚才从鬼门关被拉回来?!您可知道,儿臣费了多少心血才保住她这条命?!您如今一句‘清理门户’,就要将她再次置于死地?!您这是在逼儿臣!还是在打儿臣的脸?!”

他越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积压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喷发:“是!她是刺伤了朕!可那是朕逼她的!是朕酒后失德!真要论罪,朕才是罪魁祸首!皇额娘为何不连朕一同治罪?!”

“皇帝!你放肆!” 太后被他这番犀利的质问和毫不留情的自省气得脸色发青,“你是一国之君!岂能如此妄自菲薄,为一个女子……”

“她不是普通的女子!” 乾隆猛地打断太后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是回部献给大清的和平象征!是朕亲封的香妃!她若死在慈宁宫,死在鹤顶红下!皇额娘想过没有?回部会如何想?阿里和卓会如何想?下人会如何看我们大清?!看我们皇室?!是背信弃义?还是刻薄寡恩?!您这是要亲手毁掉儿臣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边疆安宁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敲打在太后心头,让她一时语塞。她可以不在乎一个妃子的生死,却不能不顾及江山社稷的稳定和皇家的颜面。

乾隆的目光再次锐利地转向一旁噤若寒蝉的皇后,那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的冰棱:“还有你!皇后!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你这皇后,当得可真是‘称职’啊!后宫若是因此生出大乱,你难辞其咎!”

皇后被骂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臣妾……臣妾不敢……”

乾隆不再看她,他快步走到含香身边,蹲下身,颤抖着手探向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息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庆幸,随即是更深的痛楚。他猛地将含香打横抱起,对着随行太医怒吼:“救她!给朕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她若有事,朕要你们太医院全体陪葬!”

他抱着含香,最后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太后和跪在地上的皇后,声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皇额娘,今日之事,儿臣铭记于心!从今往后,香妃之事,不劳您再费心!若她再有丝毫差池,无论牵扯到谁,朕——绝不姑息!”

完,他不再停留,抱着含香,大步离开了这片几乎扼杀了他所爱之地的慈宁宫。那决绝的背影,充满鳞王的威严与一个男人守护心爱之物的孤注一掷,留下满殿的死寂与太后、皇后脸上那震惊、难堪而又隐隐不安的神情。

乾隆这番前所未有的激烈言辞,无疑在平静(至少表面平静)的后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