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山潭边,同映刚从水里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的古铜色肌肤滑落,滴落在潭边的石头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华丽的战甲。
他站在潭边的空地上,试着挥了挥拳。没有劲风呼啸,没有碎石飞溅,可拳风扫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压实了,远处几株半人高的野草,竟齐齐向内侧弯折,贴成了一片,久久未起。那野草原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此刻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乖乖地贴在一起,仿佛在向同映展示着它对这股力量的敬畏。
“这是……”同映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百年淬炼的肉身里,似乎有股新的力量在流淌,不似以往那般刚猛,却更显厚重,仿佛能与周遭的一切相融。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在他的体内缓缓流动,如同潺潺的溪流,滋润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骼。这股力量不像以往那样锋芒毕露,而是内敛而沉稳,就像一座沉睡的火山,虽然表面平静,但却蕴含着无尽的能量。
他想起刚才在潭底,指尖划过水面时,那圈扩散至远方的涟漪。那不是蛮力所致,更像是一种……呼应。他仿佛与这潭水、与这地建立了一种无形的联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这种呼应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和融合,仿佛他就是这地的一部分。
“同映。”乔婉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换下道袍,穿了身素雅的布裙,少了几分元婴修士的空灵,多了些人间烟火气。她的布裙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的面容依然美丽动人,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温柔和关牵
“你感觉到了?”她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那片弯折的野草上。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惊讶,她能感受到同映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让她感到既敬畏又着迷。
同映点头:“好像……能摸到风的形状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诉着一个神秘的秘密。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风,那风如同柔软的丝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他能感觉到风的方向、风的速度,甚至能感觉到风中蕴含的每一个微的颗粒。
乔婉莲轻笑:“赐道的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在猜刚才的动静。有人你是‘无垢战体’。”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无垢战体?”同映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不知道这“无垢战体”是什么,但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名字只是一个符号,重要的是他身体里那股不断生长的力量。
“古籍里,是肉身成圣的极致形态,”乔婉莲解释道,“可没人见过,毕竟自古能走完肉身之路的,寥寥无几。更多人觉得,那只是修士们编出来的神话。”乔婉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向往和憧憬,她对那些神秘的传充满了好奇。
同映没太在意。对他而言,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里那股不断生长的力量,以及……还能继续走下去的路。他知道,自己的淬体之路还很漫长,他不能被这些传和名字所迷惑,他要专注于自己的修炼,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乔赐道成了半仙?”他问。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的事情。
“嗯,”乔婉莲望着远处的乔家大院,那里依旧灯火通明,“族里,他是乔家千年不遇的奇才,再过百年,或许能白日飞升。”乔婉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和嘲笑,她对乔赐道的成就并不十分认可。
同映“哦”了一声,弯腰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随手往山涧方向扔去。石头没入密林,竟没发出半点声响,仿佛被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接住了。乔婉莲看得清楚,石头飞过的轨迹上,空气微微扭曲,像是有层无形的屏障托着它,直到落入山涧深处才消散。她眼底闪过一丝惊叹——这等对力量的掌控,已远超“蛮力”的范畴,更像是一种……与地规则的默契。她知道,同映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境界,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苦练的少年,而是一个拥有着强大实力和独特见解的修行者。
“下月,有场跨域的修士大会,在青州举办,”乔婉莲忽然,“各大修行世家都会去,据还有仙人境的前辈会现身。你想去看看吗?”乔婉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希望,她希望同映能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拓宽自己的视野。
同映愣了愣:“去做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他不知道去参加修士大会有什么意义。
“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乔婉莲道,“总守着这山潭,或许会错过些什么。而且……青州有处‘陨仙崖’,崖底的罡风据能撕裂元婴,不少修士去那里淬炼法宝,或许对你的淬体有帮助。”乔婉莲耐心地解释道,她希望能服同映去参加修士大会。
同映想了想。百年了,他的确从未离开过晋中地界。《玄黄经》的残卷早已烂熟于心,剩下的路,本就需要自己摸索,或许换个地方,能找到新的方向。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局限在这个的山潭边,他需要去接触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的修行方法和理念,这样才能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好。”他应道。他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决定去参加修士大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寻找新的突破。
乔婉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我去安排,三日后出发。”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花朵,绽放着美丽和自信。
她转身离开时,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同映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山潭里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这潭水映了百年,似乎也该映些新的风景了。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即将发生改变,他将迎来新的挑战和机遇。
三日后,乔家门前停了辆不起眼的马车。乔婉莲换了身青色布衣,收敛了元婴威压,看上去就像个寻常的大家闺秀。她的青色布衣清新淡雅,宛如一朵盛开的青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的面容依然美丽动人,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平和和从容。
同映依旧是那身粗布短打,背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还有块从山潭边捡的青石——百年习惯,总觉得手里握着点什么才踏实。他的粗布短打虽然破旧,但却干净整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
乔赐道闻讯赶来,脸色不太好看:“婉莲,你真要带他去青州?”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
“嗯。”乔婉莲点头。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胡闹!”乔赐道压低声音,“修士大会卧虎藏龙,各方势力盘踞,他一个连境界都没有的凡人,去了只会惹麻烦!若是被缺成乔家的笑话,你担待得起吗?”乔赐道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他认为乔婉莲的决定是错误的。
“他不会惹麻烦,”乔婉莲语气平静,“而且,谁笑谁,还不一定呢。”乔婉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和挑衅,她相信同映的实力。
乔赐道气结,目光扫过同映,见他始终低着头,一副木讷的样子,更觉得他是个扶不起的废物。若不是看在婉莲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允许这种“凡夫俗子”靠近乔家半步。
“罢了,你自己决定,”乔赐道拂袖而去,“若是出了岔子,莫要指望乔家给你兜底!”乔赐道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马车缓缓驶离乔家大院,同映掀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盘踞了百年的宅院,又看了看身边闭目养神的乔婉莲,轻声道:“谢谢你。”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充满了对乔婉莲的感激之情。
乔婉莲睁开眼,笑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这百年淬炼的肉身,到底能惊艳多少人。”乔婉莲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让同映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马车一路向东,离开了晋中盆地。越往青州方向走,灵气越发浓郁,路上遇到的修士也多了起来。他们大多御剑飞行,衣袂飘飘,偶尔瞥见下方的马车,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如今还靠马车出行的,要么是凡人,要么是修为低微的底层修士。同映看着那些御剑飞行的修士,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嫉妒和自卑,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比他们差,只是他选择了不同的修行方式。
一日傍晚,马车行至一处山谷,突然被一群修士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修为在筑基境,腰间挂着柄阔刀,身后跟着五六个同样打扮的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那壮汉身材高大,肌肉发达,脸上长满了横肉,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壮汉嗓门洪亮,目光在马车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赶车的乔家仆役身上,“看你们穿着,不像穷鬼,识相的就把值钱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爷爷刀下无情!”壮汉的语气中充满了嚣张和威胁。
仆役吓得脸色发白,看向车内的乔婉莲。乔婉莲没出声,只是轻轻敲了敲车壁。
同映会意,推门下车。他穿着粗布短打,身形结实,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就像个普通的农家少年。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仿佛他根本不把这些修士放在眼里。
壮汉见下来的是个毛头子,顿时乐了:“乔家没人了?派个娃娃出来送死?”他的笑声如同夜枭般难听,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身后的跟班们也哄笑起来:“这子看着挺壮,怕不是个练家子?可惜啊,在咱们修士面前,再壮也是白搭!”跟班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同映没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就在他迈步的瞬间,那壮汉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纷纷变了脸色,踉跄着后退,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个少年,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不是灵气威压,却比筑基境的气势要厚重百倍。壮汉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困难,手里的阔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
“你……你是什么人?”壮汉声音发颤,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没有丝毫灵气,可那股源自肉身最本源的压迫感,让他从骨子里发冷。
同映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阔刀,随手一捏。
“咔嚓。”
精铁打造的刀身,竟像面团一样被他捏成了一团废铁。那废铁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着同映的强大。
壮汉和跟班们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要钱,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山谷,连掉在地上的兵器都忘了捡。他们的速度极快,仿佛身后有一头凶猛的野兽在追赶他们。
赶车的仆役目瞪口呆,张大了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能轻易地捏碎精铁打造的阔刀。
乔婉莲从车内探出头,看着那团废铁,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她知道,同映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他就像一座沉睡的火山,一旦爆发,将展现出无比强大的力量。
同映扔掉废铁,拍了拍手,回到车上。
“他们好像很怕你。”乔婉莲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调侃。
同映摸了摸下巴:“或许是……我身上的汗味太重了?”同映的回答依然那么幽默和风趣,让乔婉莲忍不住笑出声来。
乔婉莲忍不住笑出声。百年了,他还是这副样子,明明拥有了惊世骇俗的力量,却总把一切归功于最寻常的原因。她知道,同映就是这样一个独特的人,他不会被世俗的观念所束缚,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去修校
马车继续前行,山谷里只剩下那团被捏扁的阔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那团废铁仿佛在诉着同映的强大,也仿佛在提醒着那些轻视他的人,不要轻易地去招惹他。
乔婉莲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忽然有种预釜—这次青州之行,或许会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而那个连境界都没有的少年,终将让那些只认灵气、论境界的修士们明白,有些力量,从来不需要标签。她相信,同映会在青州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让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