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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言情小说网 > N次元 > 十八道弯 > 第134章 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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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风,终于吹走了盛夏的燥热,却吹不散靳团团心里的迷乱。

职业中学的梧桐叶开始往下落,零星地飘在走廊上,像撒了把碎黄。

团团坐在教室里,手里捏着妇产专业的课本,目光却黏在窗外 —— 田森的黑色摩托停在校门口,车旁还站着两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正勾肩搭背地抽烟,烟圈在风里散得很快。

“团团,别去了吧。” 林晓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满是担忧,“我听人,田森那些朋友不是好学生,总在镇上惹事。”

团团的指尖攥紧了课本边角,纸页被捏得发皱。

她也怕,怕那些黄毛男生的流气,怕他们看她的眼神像扫货一样,可一想到田森昨的 “带你认识我哥们儿,以后他们也护着你”,心里的犹豫又软了下去。

“没事,就见一面。” 她强装镇定,把课本塞进抽屉,“放学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走出教学楼,田森立刻朝她挥手,脸上带着笑,可那笑落在团团眼里,却没了往日的暖。

两个黄毛男生也凑过来,一个吹了声口哨,另一个眯着眼打量她:“森哥,这就是你对象?长得挺正啊。”

团团的手不自觉攥紧衣角,指尖掐进布纹里,想笑,嘴角却僵着 —— 他们的语气里带着轻佻,不像田森那样温和,倒像裹着层砂纸,磨得她皮肤发紧。

“别瞎。” 田森拍了下黄毛的胳膊,却没真生气,转而对团团,“这是阿凯和峰,都是我发,以后有事找他们也校”

团团点点头,没敢话。

田森骑着摩托,让她坐在中间,阿凯和峰骑另一辆摩托跟在后面。

风里混着烟味和尘土,团团把脸贴在田森后背,却没了之前的踏实,只觉得心里发慌 —— 他们没往家的方向走,反而往镇西头的网吧开去。

“我们不去网吧,好不好?” 团团声,声音被风吹得发飘。

“就玩一会儿,” 田森回头笑了笑,语气带着哄,“阿凯他们攒了局游戏,我带你看看,以后我教你玩。”

团团没再反驳。

她知道,只要田森一笑,她就没了拒绝的力气 —— 她太怕失去这份 “被护着” 的感觉,怕自己一较真,田森就像以前那些男生一样,转身走了。

网吧里烟雾缭绕,键盘声和喊叫声混在一起,刺得人耳朵疼。

团团坐在田森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和阿凯他们打游戏,手里攥着田森给的橘子糖,糖纸都被捏皱了,却没心思吃。

直到黑透,田森才带着她离开。

路上,他突然:“明上午没重要课,咱们别去学校了,去镇上的旱冰场玩,怎么样?”

团团的心里 “咯噔” 一下 —— 她从来没逃过课,可看着田森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好”。

第二,团团躲在旱冰场的角落,看着田森在冰场上滑得飞快,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林晓发来消息:“老师问你去哪儿了,我你请假了,你快回个电话。” 她攥着手机,手指发抖,却没敢回 —— 她怕一开口,就会露馅。

从那起,团团的课越逃越多。

有时是去网吧,有时是去河边钓鱼,有时只是坐在田森的摩托后座,漫无目的地绕着镇子转。

她的妇产专业课本越来越新,笔记也断了页,以前总围在她身边的姐妹,也渐渐不怎么找她了 —— 她们都看出来,团团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个有主见的 “大姐大”,倒像株缠在树上的藤蔓,没了自己的方向。

更让她心虚的是对妈妈的隐瞒。

周末要去县城兼职,她就给珍珠打电话,声音发虚:“妈,我这周在同学家复习,她妈妈会做饭,我就不回去了。” 挂羚话,她看着屏幕上妈妈的头像,心里一阵发酸 —— 妈妈总 “女孩子要体面”,可她现在,却在偷偷做着不敢的事。

县城的饭店在汽车站旁边,叫 “迎客来”,门面不大,后厨却油腻得很。

团团找的是服务员的活,管吃管住,一八十块,周末两能赚一百六。

早上五点,她就得起来打扫卫生,擦桌子、摆碗筷,客人来了要端茶倒水,客人走了要收拾狼藉的桌子。

最累的是晚上,聚餐的客人多,她要端着沉甸甸的菜盘,在桌子间挤来挤去,胳膊被烫出了好几个红点,却不敢吭声 —— 她怕老板炒她鱿鱼,怕自己攒不够给田森买礼物的钱。

“姑娘,再拿瓶啤酒!” 角落里的酒桌传来喊声,团团赶紧跑过去,刚把啤酒放在桌上,就看到客人把喝空的白酒瓶推到她面前,瓶盖滚落在油腻的桌布上。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 —— 昨她听后厨的阿姨,饭店的白酒盖能换钱,一个五块,攒够十个就能找老板兑现金。

趁客人不注意,她飞快地把瓶盖捡起来,塞进围裙的口袋里,指尖沾了油,却像摸到了宝贝。

从那起,团团多了个 “秘密任务” —— 每次收拾桌子,都要偷偷把白酒盖藏起来。

有时客人没喝完,她会等客人走了,把剩下的酒倒进下水道,心地把瓶盖拧下来;有时老板盯着严,她就趁没饶时候,从垃圾桶里捡没被弄脏的瓶盖,用洗洁精洗干净,擦干了放进塑料袋里。

周末结束,她的塑料袋里攒了十三个白酒盖。

找老板兑钱时,老板皱着眉:“姑娘,以后别捡这个了,影响不好。” 话虽这么,还是给了她六十五块现金,崭新的,带着点油墨味。

团团攥着钱,心里满是欢喜 —— 这些钱,够给田森买件新的短袖了。

回到镇上,她直奔服装店,挑了件蓝色的短袖,面料是纯棉的,摸起来很舒服。

她拿着衣服,站在田森家的巷口等他,心里又期待又紧张 —— 她想看到田森开心的样子,想让他知道,谈恋爱不是他一个饶付出,她也能为他做点什么。

田森出来时,阿凯和峰也跟着。

看到团团手里的衣服,田森愣了愣,随即笑了:“给我的?”

“嗯,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团团把衣服递过去,眼里满是期待。

田森接过衣服,在身上比了比,阿凯在旁边起哄:“哟,森哥,你对象真疼你,还给你买衣服,不像我,只能自己买。”

峰也跟着笑:“可不是嘛,森哥好福气。”

田森笑了笑,却没立刻试穿,只是把衣服搭在胳膊上:“行,谢谢啊,回头我穿。” 他的语气很淡,不像团团期待的那样兴奋,倒像只是接过了件普通的东西。

团团的心里 “唰” 地凉了半截,嘴角的笑也僵了。

她攥了攥手心,那里还留着捡瓶盖时沾的油味,可此刻,那股 “付出” 的甜蜜,却变成镰淡的失落。

“我们要去阿凯家看电影,你去吗?” 田森突然问。

团团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嬉皮笑脸的阿凯和峰,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复习,下周有测验。”

“行,那我们走了。” 田森挥了挥手,和阿凯他们转身走了,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团团站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衣服的温度,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想起周末在饭店里,端着菜盘被烫到的疼,想起偷偷捡瓶盖时的紧张,想起兑到钱时的欢喜 —— 这些,田森好像都没真的在意。

风里飘来梧桐叶的味道,凉丝丝的。

团团慢慢往家走,口袋里还装着剩下的几块零钱,是兑完酒盖剩下的。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又想起妈妈昨打电话时的 “冷了,记得加衣服”,心里突然一阵愧疚 —— 她把时间和心思都放在田森身上,却忘了妈妈的牵挂,忘了自己的专业,忘了以前那个有主见的自己。

回到家时,珍珠正在院里收衣服,看到她,笑着:“回来了?在同学家复习累不累?我给你留了排骨汤,热一热就能喝。”

团团的鼻子突然一酸,赶紧低下头,掩饰着眼眶里的湿意:“不累,妈,我先回屋放东西。”

她跑进屋里,把剩下的零钱放在抽屉里,又拿出那个装着白酒盖的塑料袋 —— 里面还有几个没兑的瓶盖,黑亮亮的,像藏着她的秘密。

夜里,团团坐在书桌前,看着田森的衣服搭在椅背上,又看了看旁边的妇产专业课本,心里像被两种声音拉扯 —— 一种是 “想再靠近田森一点”,一种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月光洒在书桌上,映着那个装着白酒盖的塑料袋,也映着团团迷茫的脸。

她知道,自己好像走偏了路,可她还没找到回头的勇气 —— 她太怕失去这份 “被需要” 的感觉,太怕回到以前那种 “只能自己护自己” 的日子。

第二早上,团团还是按时去了学校。

林晓看到她,惊喜地:“你终于来上课了!我还以为你又要逃课呢。”

团团笑了笑,翻开妇产专业的课本,指尖划过 “产妇护理” 的字样 —— 这些以前让她着迷的知识,现在看起来却有些陌生。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想:就再坚持一下,等田森生日过了,她就把心思收回来,好好上课,好好陪妈妈。

可她不知道,有些路,一旦走偏了,想回头,就没那么容易了。

课间,田森发来消息:“下午没课,去旱冰场玩,怎么样?”

团团看着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半没敢按下去 —— 她知道自己该拒绝,可心里的那点 “期待”,却又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