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利卡觉得有些腻了。
像之前那样,一个个地“拜访”那些所谓的“顶点”,如同在沙滩上挨个踢翻孩童堆砌的沙堡,初时或许有些趣味,但重复之下,便只剩下了无趣。这些玩具,终究是太过相似,太过……脆弱。
他想要玩一个新游戏,也更符合他此刻心境的方式,来为这场即心“游戏”画上一个阶段性的句号。
同时,他也想看看,当所有这些自以为是的“玩具”被集中在一起,放置在同一个舞台上时,会碰撞出怎样可笑的火花。
于是,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决定。
……
空间扭曲的撕扯感毫无征兆降临在世界各地。
在马林梵多,正强忍伤痛指挥善后的战国、靠着断壁喘息的卡普、忙于统计损失的鹤,以及躺在地上昏迷的赤犬、相互倚靠着的库赞与波鲁萨利诺,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的废墟瞬间变成了光滑冰冷的石质地面。
在革命军总部,龙正与克尔拉等人分析光幕情报,在东海萨博甚至刚拿起电话虫准备联系革命军的同志,空间波动便将他们连同桌上的文件一起卷走。
鬼岛的焦土上,凯多麾下的“大看板”烬和奎因正试图将重赡凯多抬起,下一秒,他们连同担架一起消失。
蛋糕岛城堡内,卡塔库栗、斯慕吉等人正拼命安抚因灵魂受创和思食症而狂暴的大妈,佩罗斯佩罗试图用糖果束缚,却连同糖果和挣扎的母亲一起被无形的力量拽走。
新世界的海域上,雷德·佛斯号刚刚摆脱阿美莉卡带来的压抑,香克斯正准备宣布开宴,酒杯还未举起,整船人,连同甲板上的酒桶肉块,瞬间易位。
推进城的黑暗中,雨之希留擦拭着他的妖刀雷雨,香波地群岛的夏琪酒吧里,雷利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所有具备相当实力的个体,无论立场,无论状态,都在同一刻,被强邪邀请”。
旋地转,视野归位。
“呃……这里是?!”
“这里是……玛丽乔亚?!”
“怎么回事?!谁干的?!”
“海军?革命军?四皇?!怎么全都……”
“看那边!是五老星!他们……跪着!”
惊骇的呼喊此起彼伏。当所有人看清周遭环境,认出那标志性的宏伟城堡和宽阔广场时,一种比面对任何强敌更深沉的恐惧震慑住了他们。
这里是世界政府的核心,权力的顶点!然而此刻,这片神圣之地却挤满了海贼、革命军、海军……以及那些高高在上的世界贵族们,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被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圈隔绝在外,无人理会。
场面极其混乱。大部分被传送来的人都带着伤,尤其是刚刚经历过马林梵多和鬼岛等战役的。
海军阵营最为凄惨,高层几乎人人带伤,赤犬昏迷不醒地被放在地上,卡普、库赞、波鲁萨利诺背靠背坐着,连站立的力气都欠缺,只能勉强维持清醒。
战国和鹤是少数还能站着的,但脸色苍白如纸,元帅的披风沾满污迹和破洞。
中将们情况稍好,但也个个狼狈,迅速在高层外围形成警戒圈,尽管他们知道这毫无意义。
七武海区域,多弗朗明哥瘫坐在地,羽毛大衣残破,失去果实能力的虚弱感让他比旁人更显不堪。
克洛克达尔离他几米远,捂着胸口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渗出。鹰眼米霍克拄着黑刀“夜”,脸色凝重,他伤势不轻,但强者的尊严让他不愿倒下。
波雅·汉库克靠着一尊倒塌的雕像基座,绝美的面容带着痛楚和忧虑,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心形石子。
月光·莫利亚则茫然坐在地上,庞大的身躯让他格外显眼,他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
四皇方面,白胡子海贼团算是相对完整的,白胡子本人坐在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张巨大石椅上,以藏等队长围在他身边,马尔科身上燃着再生之炎,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红发海贼团众人迅速集结在香克斯周围,虽然也带着伤,但士气未失,贝克曼眼神锐利地扫视全场,分析着局势。
大妈海贼团则一片混乱,大妈本人被卡塔库栗、斯慕吉、克力架等人死死按住,她双眼赤红,发出无意义的咆哮,思食症让她完全无视了环境的变化。
百兽海贼团残部聚集在昏迷的凯多周围,烬和奎因面如死灰,杰克则低吼着,像一头困兽。
革命军方面,龙站在队伍最前方,兜帽下的目光深沉,克尔拉、萨博等人迅速稳定阵型,警惕地观察着海军和海贼的动向。
更令人惊讶的是,一些意想不到的人也出现了。冥王雷利站在人群边缘,抱着胳膊,眼神深邃;
推进城的叛徒雨之希留舔着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甚至……丑巴基和他的手下们也赫然在列,巴基正惊恐地看着四周,身体下意识地四分五裂。
“爷爷!你的伤还好吗?!”
路飞一眼看到了被海军将校簇拥着、身上带赡卡普,一声叫喊打破了势力间的僵持。
路飞挣脱了按着他的革命军战士(他刚才和萨博一起被传到了革命军阵营),立刻忘了周遭的诡异,橡胶手臂伸长,一把抓住不远处的卡普。
“路飞?!”卡普又惊又喜,但立刻板起脸,“臭子!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 他想把路飞推开,却牵动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我不回去!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要揍飞他!”路飞怒气冲冲,完全没意识到现场的恐怖氛围。
“闭嘴!路飞!”卡普脸色剧变,顾不上伤势,用他那仅存的力气死死捂住孙子的嘴,压低声音吼道,“不想死就给我安静待着!看看场合!!”他的目光惊慌瞥向中央王座。
战国、鹤等人面色凝重到了极点。战国低声道:“他把所有势力聚集于此……是想一网打尽?还是……” 他不敢想下去。
鹤紧握双拳,发现试图组织语言直接分析阿美莉卡与阮阮关系时,思维会变得滞涩,仿佛有无形屏障,这让她心沉谷底。
“笨蛋!看看场合!”艾斯的声音从白胡子阵营传来,他急切地看着路飞,“别冲动!”
“艾斯!”路飞看到哥哥,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担心起卡普的伤势。
卡普看着两个孙子,心中一暖,但更多的是焦虑。他故意大声对龙的方向喊道:“喂!龙!看看你儿子!跟你一样不让人省心!”
革命军阵营,伊万科夫立刻尖叫道:“哦~龙!这就是你那充满~荆棘~与~爱~的命运之子吗?在这种地方重逢真是~命阅恶作剧~!”
龙沉默着,兜帽下的目光扫过路飞和卡普,最终回应:“……照顾好他。”他明白父亲是想在绝境中为路飞寻求一丝可能的庇护。
“卡普!注意你的身份!”战国忍不住低吼,虽然海军颜面早已扫地,但他还是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鹤参谋扶着额头,叹息道:“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
卡普却不在意,甚至试图用他的方式缓解紧张:“别那么严肃嘛,鹤,战国。就当是……参加一场别开生面的家族聚会兼世界高峰会议好了,虽然与会人员杂零。”
这番话得不少人嘴角抽搐,但也奇异地冲淡了一些恐惧。
白胡子海贼团这边,马尔科迅速清点人数,将艾斯护在身后,苦笑着对白胡子:“老爹,这下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盛会’了。”
白胡子屹立在儿子们前方,试图安抚儿子们:“库啦啦啦啦!无妨!既然来了,就看看这位‘神明’到底想做什么!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白胡子海贼团,共进退!”
“是!老爹!”以马尔科、乔兹为首的队长们齐声应和,气势凝聚。艾斯站在人群中,看着保护着自己的家人们,心中充满了温暖与决绝。
bIG mom海贼团一片混乱。大妈被卡塔库栗、斯慕吉等人死死按住,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妈妈!冷静点!”
卡塔库栗满头大汗,既要压制母亲,又要警惕周遭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和王座上那位莫测的存在,压力巨大。
他低声对佩罗斯佩罗:“大哥,情况不妙,随时准备……突围,或者……屈服。” 佩罗斯佩罗舔着糖果手杖,脸色难看地点零头。
百兽海贼团残部围在凯多身边,烬和奎因面如死灰。烬看着昏迷的凯多,又看看王座上的阿美莉卡,嘶哑道:“连凯多老大都……我们……” 奎因烦躁地抓着头:“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冥王雷利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扫过王座和台下众生,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最后的狂欢吗?还是绝望的审判?活下去的关键……或许在于‘价值’,或者‘趣味’……”
红发海贼团聚集在香克斯周围,成员们虽然警惕,但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慌乱。
“头儿,这排场可真够大的。”拉基·路环视四周,啧啧称奇。
耶稣布擦拭着爱枪,眼神锐利:“看来是要摊牌了,或者……最后的‘娱乐’。”
贝克曼点燃一支烟,冷静分析:“召集所赢变量’,一次性展示绝对支配。他在享受这种将一切掌控在手,观看众生百态的感觉。接下来,任何出格的行为,都可能成为他立威的靶子。”
香克斯点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王座方向,沉声道:“静观其变。活下去,才有未来。”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喜剧效果的哭喊声炸响:
“香克斯——!!!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混蛋搞的鬼!!!”
丑巴基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或许更多是习惯性甩锅)而四分五裂,他的大头飞在空中,鼻涕眼泪横流,指着香克斯破口大骂:“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本大爷好不容易攒下的财宝!我的手下!都被你害得传送到这个鬼地方了!快赔钱!把本大爷送回去!!”
香克斯看着这位旧友,无奈地苦笑:“巴基,冷静点,这真不是我……”
“我不听!就是你!红发混蛋!!”巴基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分裂的身体在空中乱窜,引得不少人侧目。
路飞好奇地看向巴基,眼睛瞪得溜圆:“哇!你的身体……好厉害!怎么会分开的?橡胶橡胶……”他兴奋地伸长手臂想去抓巴基飞散的脚。
“笨蛋弟弟!别碰奇怪的东西!”艾斯在远处喊道。
“橡胶子!离本大爷远点!”巴基吓得大头乱飞。
在路飞还想继续观察巴基的身体,卡普顾不上伤势,用他那仅存的力气死死拽住他,“臭子!快回来!老实待着!”压低声音吼道,“看看场合!不想死就给我安静点!”
路飞被卡普前所未有的严厉态度镇住了,撇了撇嘴,但还是老实了下来,只是眼睛依旧向巴基方向看去。
这番闹剧在肃杀压抑的玛丽乔亚广场上演,显得无比荒诞,却又让许多人在死亡阴影下,感到一丝诡异的“生机”。
连白胡子都忍不住“库啦啦啦”地低笑了几声,对艾斯:“你的弟弟,真是个有趣的鬼。”
马尔科在一旁吐槽:“这种时候还能这么有活力,该是神经大条还是……”
贝克曼对香克斯低语:“巴基和路飞……无意中成了缓解气氛的工具,这或许不是坏事。”
香克斯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广场中央那光芒凝聚的王座,以及王座上那位正悠闲翻看手中光影照片的金发存在。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一个带着疯狂意味的笑声,强行吸引了所有饶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