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意一日胜过一日,清晨的军属大院草木上开始凝结起薄薄的白霜,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阮阮裹紧了温暖的棉外套,呵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
院子里,泽法正拿着工具,检修着入冬前社区的公共照明线路。
他动作依旧带着军饶利落,但眉宇间少了几分战场上的肃杀,多了几分工匠般的专注。
几位早起锻炼的老人路过,熟络地跟他打着招呼:“老泽,又忙活呢?辛苦了!”
泽法停下手中的活计,微微点头回应。这种通过具体劳动融入社区获得邻里认可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不再仅仅是被阮阮“带回来”的客人,而是逐渐成为了这个安定环境中有用的一份子。
阮阮蹲在一边,看着泽法爷爷忙碌,手托着腮。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蹲在她身边毛色亮泽的赛罗,声问:“玉玉,你还记得那个有很多很多大海的地方吗?还有那个用冰的叔叔,和速度很快的光叔叔?”
赛罗红色的眼眸瞥了她一眼,声音带着点习惯性的随意,兔耳朵却不易察觉地动了动:「记得又怎么样?都是些麻烦的家伙。」
他才不会他下意识想起了那个用光的人类用自己原本的形态和他的速度做比较。
梦比优斯走了过来,温暖的光粒子驱散了阮阮周身的些许寒意,他蹭了蹭阮阮的腿,「初弦是想念他们了吗?」
阮阮摇了摇头,又点零头,脸上有点困惑:“也不是想念……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好像还能感觉到一点点……那边的事情。”
她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仿佛极远处有模糊的喧嚣声,偶尔会掠过心间,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她送给汉库克姐姐那块石头相似的温暖波动,以及一种……许多人在压抑中渴望什么的沉重福
经历了两个世界的穿梭,她的心智确实比普通同龄孩子更加敏锐和复杂一些,能清晰地记得那些经历,甚至开始无意识地感应到跨越世界的情绪波动。
梦比优斯和赛罗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清楚,这并非错觉。
几乎是同时,在院子晾衣架上梳理羽毛的佐菲,和在“星尘基地”门口如同蓝色摆件般的希卡利,动作同时微不可查地一顿。
佐菲的视线锐利地投向希卡利,希卡利那作为摆件的触须也极轻微地摇曳了一下。
一个眼神,一个微动作,无需任何言语,这对发便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阮阮正在无意识触及海贼世界的因果线,必须立刻干预。
那个世界充斥的争斗与负面情绪,绝不能过早地影响到初弦的心智成长。
下一刻,行动已然展开。
佐菲发出一声鸣叫不是预警,更像是个指令。
原本趴在阮阮脚边打盹的赛文瞬间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立刻站起身,硕大的身躯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阮阮与基地门口之间,隔断了她可能投向希卡利的视线。
正在用爪子拨弄一颗玻璃珠的泰迦立刻收起玩闹的心思,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父亲泰罗已经机警地竖起耳朵,并迅速靠近了阮阮的另一侧,他立刻有样学样,紧紧贴住阮阮,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
泰罗虽然平时是开心果,但此刻赤狐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他蹭了蹭阮阮的胳膊,试图用毛茸茸的温暖吸引她的注意力。
「感觉到什么了?」 希卡利的声音通过意念直接在阮阮脑海中响起,语气温和,「是不是气变冷,有点着凉了?」 他的摆件形态不知何时已经漂浮到了阮阮眼前,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阮阮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她看着希卡利,刚想仔细描述那种奇怪的感觉:“蓝光,我好像……”
话没完,赛罗突然在她面前跺了跺脚,打断了她:「喂,阮阮!你看泽法老头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道。
与此同时,梦比优斯配合地“喵呜”一声,用脑袋顶了顶阮阮的手心,温暖的呼噜声放大,带着安抚的意味。
佐菲也从晾衣架上飞下,落在阮阮附近的石凳上,慈爱地看着她。
赛文“汪”了一声,用鼻子轻轻拱了拱阮阮的后背。泰罗则用蓬松的大尾巴扫过阮阮的脸颊,惹得她痒痒的忍不住想笑。
一瞬间,所有的奥特曼,无论是否完全清楚细节,都凭借长久并肩作战形成的默契,完美地配合着佐菲和希卡利,用各自的方式温柔地包围了阮阮,将她的感知从遥远模糊的波涛声中,拉回到了充满温暖光粒子和毛茸茸触感的现实。
阮阮被这突如其来的“关爱”淹没,看着围拢过来的“玉玉”、“毛毛”、“霄霄”、“火”、“君君”、“米”和“蓝光”,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瞬间被冲散了,只剩下满满的开心和一点点迷糊。
“怎么了呀大家?”她伸出手,挨个摸了摸凑过来的毛茸茸脑袋和冰冰凉的蓝光。
「没什么,」 佐菲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带着长兄特有的令人安心的力量,「只是觉得,今的阮阮特别可爱,大家想多陪陪你。」
「没错,」 希卡利顺着佐菲的话,语气自然,「而且,我刚刚想到一个新的游戏,想和你还有泰迦一起玩。」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泰迦立刻响应:「真的吗?蓝光快是什么游戏!」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被新游戏吸引的“哥哥”角色。
阮阮的注意力果然被“新游戏”吸引,眼睛亮了起来,暂时将刚才那点微妙的感觉抛在了脑后。
看着阮阮重新绽开的笑容,并和泰迦希卡利讨论游戏的样子,奥特曼们在意念网络中快速交流着。
「刚才的波动……是那个海洋世界传来的?」 赛文略带担忧地问,他虽然不清楚细节,但能感觉到佐菲和希卡利刚才瞬间的紧绷。
「嗯,」 佐菲确认,「初弦无意识感应到了那边的情绪。虽然微弱,但不能让其滋长。」
「需要我们做什么?」 泰罗干脆地问,他虽然爱玩闹,但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就像刚才那样,」 希卡利回答,「用我们的存在,用这个世界的温暖日常,填充她的感知。她的力量还在成长,过早接触那些混乱,并非好事。」
「明白。」 「了解。」 众奥的意念纷纷回应。保护阮阮心灵的纯净与快乐,与他们守护她的安全同等重要。
傍晚,阮阮被苏瑾叫回家吃饭,院子里安静下来。奥特曼们聚集在星尘基地内。
佐菲看向希卡利,这次问得更为直接:「我们那边,恢复得怎么样了?」
希卡利的光芒温和地闪烁着,回答道:「很缓慢,但确实在一点点好转。就像冻土下的种子,需要时间和适夷环境才能发芽。
初弦在梦境中无意识散逸的能量,是我们宇宙修复的关键。但目前,我们还远远没到能放松的时候。」
佐菲点点头。路还很长,而当下,守护好这缕希望之光,是他们最重要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