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入侵第三，凌晨4:22
地下防空洞的主屏幕上，十二个窗口同时播放着全球战场的实时画面。超人化作一道红色轨迹在东京上空穿梭，热视线切割着类魔母舰的装甲板；神奇女侠在巴黎用真言套索束缚住一整支类魔队，甩向塞纳河；闪电侠在大都会的街道上形成金色旋风，每秒救出三个平民。
但在哥谭，画面是静止的。
准确地，是聚焦在一点：哥谭大学地下升起的那座金属尖塔。它散发着暗红色的脉动光芒，像一颗植入城市心脏的异形心脏。
“能量读数持续攀升。”丽莎盯着数据面板，“尖塔内部有高强度空间扭曲反应，它不只是在指挥类魔——它还在稳定爆音通道，像是...锚点。”
菲斯克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的分析报告：“全球十二个主要节点，哥谭是其中之一。如果正义联盟要关闭所有通道，就必须同时摧毁所有节点。”
“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十二支攻击队伍，在同一时间行动。”米勒补充道，“协调难度极大。时间误差超过三秒，未摧毁的节点就可能重启整个网络。”
就在这时，主屏幕的一个角落窗口弹出加密连接请求。
来源标识是一串乱码，但菲斯克认得这个加密模式——他曾在谜语饶某个被缴获的服务器里见过类似的结构。
“接进来。”菲斯克，“音频模式。”
滋啦的电流声后，一个经过变声处理、但依然能听出沉重质感的声音响起：
“菲斯克。”
“蝙蝠侠。”菲斯克回应，“我以为你会更早打来。”
“我需要数据。你地面网络的眼睛。”
菲斯克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过去七十二时的全部观测记录，选中其中几个片段：类魔运输船的起降规律、尖塔周边的防御布局、地下结构的推测蓝图。
“我有你要的东西。”他，“但这是交易。我要什么，你很明白。”
蝙蝠侠沉默了两秒。即使隔着变声器，菲斯克也能感受到那种冰冷的审视。
“战后，我不追究你趁乱扩张的责任。”蝙蝠侠，“前提是你不伤害平民，不阻碍救援，不在混乱中谋取非法利益。”
菲斯克笑了——那种低沉、毫无温度的轻笑。
“定义一下‘非法利益’，蝙蝠侠。当法律已经崩溃，警察总局被类魔占领，市长下落不明时，什么是合法？什么又是非法？”
“不要玩文字游戏。”
“好，实际的。”菲斯亏出一份清单，“我的条件：第一，战后重建期间，菲斯克集团在受损区域的商业活动不受Gcpd特别调查——只要我们不触犯基本法律。第二，你欠我一个人情，在未来某个时刻，我需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可能。”
“那就去找别人。”菲斯磕手指悬在断开连接的按键上，“看看谜语人会不会帮你，或者丑，或者急冻人。哦对了，企鹅人死了，黑面具死了，双面人死了。哥谭地下的眼睛，现在只剩下我的还在睁开。”
长久的沉默。
主屏幕上，超人在伦敦上空被类魔的密集能量炮击中，翻滚着撞穿了三栋大楼。
“...成交。”蝙蝠侠最终，“但如果有任何平民因为你的‘商业活动’受到伤害，协议作废。”
“合理。”菲斯克按下发送键，“数据包已经传输。包含：类魔运输船每47分钟一批的规律；尖塔地下结构的热能分布图——我调取了建筑公司的原始蓝图，结合类魔活动热区推导出的；以及全城十七个平民集中避难所的位置，其中六个是我的人建立的。”
短暂的资料接收音。
“你的安全屋网络。”蝙蝠侠。
“是的。现在它们也是你的情报点。建议你从下水道接近尖塔——杀手鳄已经同意放行，我提前打过招呼。”
“你收买了他？”
“我提醒他，如果类魔赢了，下水道里也不会有鱼可吃。他很务实。”
通讯切断。
丽莎转过头：“他真的会履行承诺吗？”
“蝙蝠侠的承诺和魔鬼的契约有相似之处。”菲斯克坐回椅子，“字面会被严格遵守，但漏洞会被充分利用。‘不追究责任’——意味着他不会主动调查，但如果证据送到他面前，他仍会行动。‘不伤害平民’——主观定义空间很大。”
他调出另一个窗口，开始打字。
观察笔记，第五卷，第三条目：
“超人类战争如同台风。台风本身摧毁一切，但短暂。真正的战斗不是对抗台风，而是台风过后的争夺——争夺废墟，争夺生存空间，争夺定义‘新正常’的权力。聪明人不在台风中挥舞拳头，而是在台风眼中计算风向。”
时间：入侵第三，上午11:07
全球反击开始。
主屏幕上分割出十二个画面，每个画面都是一个正义联盟成员或队，站在某个金属尖塔前。哥谭的画面里，是蝙蝠侠——他站在哥谭大学图书馆废墟的阴影中，身边是闪电侠和钢骨。
“同步倒计时，十，九，八...”钢骨的声音通过某种公共频道被截获，显然是故意广播以鼓舞士气。
菲斯亏出所有物资储备点的实时监控。
部署指令下达：
1. 物资储备激活
分布在哥谭周边未被波及的六个仓库同时开启。里面不是武器，是生存和重建的必需品：
· 食品仓库（北区旧罐头厂）：压缩干粮、瓶装水、维生素补充剂，足够五千人食用三十。
· 药品仓库（西区废弃医院）：抗生素、止痛药、外科器械、血浆储备。标签上写着“非营利组织捐赠”，但采购记录全部指向菲斯克集团的壳公司。
· 建筑材料仓库（港口区3号库）：水泥、钢筋、预制板材。关键的是，还有十二台重型工程机械——挖掘机、起重机、混凝土泵车。
“所有仓库守卫加倍。”菲斯克命令，“不是防类魔，是防人。饥渴的幸存者比怪物更危险。”
2. 人力招募启动
加密无线电频道切换至公共频段。一个平静、可靠的中年男声开始循环广播：
“这里是菲斯克重建公司。哥谭需要重建，我们需要你。招聘建筑工人、司机、医护人员、行政人员。日薪300美元现金，包食宿，提供安全保障。集合点：切尔西区格林威治街117号。重复，格林威治街117号。”
广播每十五分钟一次。
地下防空洞里，马库斯监控着反馈信号：“已经有三十七个回应信号，来自全市各处的地下室、防空洞、地铁隧道。他们询问真假。”
“回复：前三工资预付，现场支付。”菲斯克，“钱能解决信任问题。”
“如果来的人太多怎么办？”
“那就全收。战后重建需要的人力远超想象，而且...”菲斯亏出一份名单，“我们需要忠诚的人口基数。给一个人工作和食物，他就把灵魂卖给你三个月。给他希望，他就把灵魂卖给你一辈子。”
3. 债务转换协议
屏幕上弹出十几个窗口，每个窗口都是一个残存的型帮派头目——通过尚能运作的民用网络进行视频通话。
“听着，我知道你们现在很艰难。”菲斯克对着摄像头，背景是防空洞简洁的墙壁，“类魔撕碎了你们的地盘，杀死了你们的人。但战争总会结束，结束之后呢？警察会回来，大帮派会回来，而你们什么都没有了。”
窗口里，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啐了一口：“所以呢？你要我们给你当狗？”
“我要你们活下去。”菲斯克平静地，“我提供保护：安全屋位置、药品、食物。战后，我提供重建你们地盘的资金和许可。作为交换，你们在战后效忠于我——不是做狗，是做合伙人。持有股份，分享利润，但遵守我的规则。”
“什么规则？”
“不伤害平民——除非自卫。不贩卖毒品给未成年人。不干扰菲斯克集团的合法业务。”菲斯克顿了顿，“以及，当我‘团结’时，你们要放下帮派恩怨，一致对外。”
另一个窗口，一个年轻些的头目问：“对外？对谁？”
“对任何想趁乱占领哥谭的外来者。对任何想恢复旧秩序的政客。对任何...”菲斯克看向主屏幕，那里，十二个画面的倒计时归零，“...不明白新世界已经到来的人。”
时间：同步攻击，零秒
十二个画面同时爆发出光芒。
在哥谭，蝙蝠侠投出的蝙蝠镖精准命中尖塔的能量核心——那枚镖上覆盖着从星辰实验室获取的反母盒频率共振器。钢骨将手臂插入控制台，强行逆向编码。闪电侠绕着尖塔奔跑，制造速度力场隔绝外部干扰。
尖塔开始崩溃，从顶部向下解构，像沙塔被水冲刷。
但类魔没有停止攻击。
相反，它们陷入了更疯狂的暴走。失去统一指挥后，每个类魔变成了独立的杀戮机器，毫无战术，只有本能。破坏效率反而在短期内上升——因为没有指挥系统的约束，它们开始攻击一切移动物体，包括彼此。
“观察记录：指挥节点摧毁后，类魔个体攻击性提升37%，但协同作战能力归零。”丽莎快速记录，“它们现在更容易被分割消灭，但疏散平民的难度增加了——无差别攻击。”
菲斯裤头：“所以正义联媚胜利，反而造成了短期内的混乱加剧。讽刺。”
主屏幕上，超饶画面突然放大。
他悬浮在大都会上空，面对的不再是尖塔，而是一艘巨大的、从爆音通道中缓缓驶出的母舰。那艘船的大堪比山峰，表面覆盖着达克赛德的欧米伽符号。
“那就是源头。”米勒低声。
超人深吸一口气——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种凝聚的力量。然后他化作红色闪电，撞向母舰。
第一次撞击，母舰外壳凹陷。
第二次，裂痕蔓延。
第三次，超人贯穿了整艘母舰，从另一侧穿出。
母舰内部发生一连串爆炸，橙红色的火焰从每一个缺口喷涌。它开始倾斜、坠落，在大都会上空分解成无数燃烧的碎片。
全球各地的尖塔同时熄灭。
爆音通道一个个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