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菲斯克切着鸡胸肉，“屠夫卢卡。他死前过什么关于我的话吗？”
马库斯停顿一秒：“他你是个精明的混蛋，但至少讲规矩。”
“那你觉得我讲规矩吗？”
“讲。”马库斯，“但你的规矩……是为了让系统更高效，不是为了正义或道德。”
菲斯裤头：“那你的做法呢？跳过武力步骤，用工作和谈判解决问题——那符合规矩吗？”
“不符合框架的字面规矩。”马库斯，“但符合框架的精神：最化成本，最大化收益。武力清除的成本包括潜在伤亡、警方关注、后续报复。而吸收的成本只有工资和一点风险，收益却包括人力增加、声誉提升、长期稳定。”
“如果乔伊背叛你呢？”
“那他欠我的就不是货，是人情和债务。”马库斯，“而债务，比货物更有约束力。货物丢了就没了，债务会增值。”
菲斯克看着他。
这个十七岁少年，坐在价值百万的餐桌前，吃着健康餐，讨论着债务和约束力。
“你知道我为什么关注你吗？”菲斯克问。
“因为我有效率。”
“因为你看到了系统的本质。”菲斯克放下刀叉，“系统不是规则本身，是规则要达成的目标。有些人把规则当圣经，不敢越雷池一步。有些人把规则当障碍，总想破坏。而真正理解系统的人，把规则当工具——必要时可以修改、绕过、甚至暂时违反，只要最终服务于系统目标。”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
“框架是我设计的系统。但我设计的，不一定是最优解。系统需要进化，而进化需要……变异。你的做法，就是一种变异。”
马库斯也站起来：“您不担心变异会破坏系统？”
“变异有两种：有益的和有害的。”菲克斯转身，“有益的要吸收，有害的要清除。你的做法，目前看来有益。所以我要吸收它——把你的方法写进框架的补充条款。”
他按了下桌上的按钮，投影出现：
《框架补充协议：非武力冲突解决指南》
原则：在符合下列条件时，可跳过武力清除步骤：
1. 目标具备可转化为资产的潜力（人力、技能、情报）
2. 吸收成本低于清除成本（包括直接间接成本）
3. 有可靠的控制机制（债务、人情、把柄）
程序：需报备，获批准后执校
“这是你带来的改变。”菲斯克，“从今起，你是东区三个街区的主管。另外，每周来我这里一次，上高级课程。”
“高级课程？”
“我教你系统设计的原理。”菲克斯，“不只是如何遵守系统，是如何设计系统。”
马库斯的心脏剧烈跳动。
这比他预想的更快，更高。
“为什么是我？”他问。
“因为你有潜力。”菲克斯，“而且你年轻。我三十四岁，心脏已经开始警告我。系统需要……更持久的操作者。”
这话很隐晦，但马库斯听懂了。
他不是继承人——至少现在不是。
但他是备选方案之一。
是被允许进入实验室，观看主设计师如何工作的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马库斯。
“问。”
“您让我父亲死。如果我将来变得足够强大，您不担心我复仇吗？”
菲斯克笑了。不是冷笑，是真心的、觉得有趣的笑。
“如果你真的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威胁我，那明我培养成功。”他，“而培养出一个能威胁自己的人，是设计师最大的成就。因为那证明，系统可以超越设计师。”
他走近马库斯，两人身高相差二十厘米，体重相差一百五十磅，但此刻气势相当。
“但记住：如果你选择复仇，你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因为我会把你当成另一个系统的竞争者，而不是一个复仇的儿子。而对待竞争者，我会用上所有工具，没有任何温情。”
马库斯点头：“明白。”
“好。”菲克斯回到餐桌，“现在吃饭。西兰花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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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菲斯克在黑色笔记本上写下：
马库斯·卢卡评估报告
优势：
1. 系统思维（看到规则背后的目标）
2. 风险计算能力（能准确估算不同方案的成本收益）
3. 情绪控制（面对杀父仇人能保持理性对话）
4. 创新倾向（敢于在框架内创造新方法）
风险：
1. 潜在复仇动机（需持续观察）
2. 年轻可能导致的过度自信（需适当压制）
3. 背景可能被对手利用（需控制信息泄露）
当前处置：
· 晋升为三街区主管（测试管理更大范围的能力）
· 纳入高级培养计划（每周亲自授课）
· 建立独立档案，标注“潜在高阶管理者”
系统启示：
人才培养不应只寻找“服从者”，应寻找“理解者”——理解系统逻辑，并能优化它的人。
马库斯的出现验证了培训生项目的价值，也暴露了框架的僵化部分（清除程序需要更灵活）。
下一步：在框架中建立“变异-测试-吸收”机制，允许有益创新被系统化。
他合上笔记本。
窗外，雪还在下。
他想起了自己十七岁时——没有导师，没有系统，只有拳头和愤怒。
马库斯比他幸运。
但幸运，在哥谭，是负担，也是机会。
负担是因为，幸运会让你成为目标。
机会是因为，幸运让你有选择。
而马库斯的选择，将决定他是成为下一个菲斯克，还是成为菲斯克故事里的一个注脚。
或者，成为推翻菲斯磕人。
无论如何，故事会继续。
系统会进化。
而进化，需要新鲜血液。
即使那血液里，可能流着复仇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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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区第七街区，乔伊的第一巡逻。
他穿着新发的巡逻队夹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手里拿着对讲机，腰间别着电击枪——不是真枪，菲斯克框架规定巡逻队只能用非致命武器。
他的三个兄弟走在旁边，同样装备。
“感觉像保安。”一个兄弟嘟囔。
“就是保安。”乔伊，“但保安能活着退休。混混不能。”
他们走过玛丽亚快餐店。罗莎在窗口对他挥手，笑容是乔伊多年来没见过的轻松。
他挥手回应。
也许，这就是选择。
不是变好或变坏。
是选择活着的方式。
而他选择了能让他母亲微笑的方式。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
对讲机里传来其他巡逻队的报告：“b区正常。”“c区正常。”
系统在运转。
而他，现在是系统的一部分。
不再是破坏者。
是维护者。
多么讽刺。
但讽刺，是哥谭的常态。
就像这场雪，短暂地掩盖一切污秽，但明太阳出来，一切会恢复原样。
只是这一次，恢复原样时，有些饶位置变了。
有些人成了齿轮。
有些人成了上机油的人。
而有些人，在看着整台机器，思考如何让它转得更久。
雪无声落下。
覆盖街道。
覆盖血迹。
覆盖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