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蝙蝠的教训
时间：威尔逊·菲斯克21岁，吞并马罗尼家族六个月后
新系统运行得像精密的瑞士钟表。
十一街区的地下经济在他的“综合服务包”模式下，利润同比增长140%。走私线的效率达到了预设的85%，债务回收率稳定在92%，情报网覆盖了东区所有重要人物——包括三名市议员、两名警监，以及双面人那枚硬币的正反面投掷频率统计。
然后蝙蝠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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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夜中的爆炸
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四分。
威尔逊在公寓里看季度财报时，手机同时收到三条警报：
1. 仓库3号——火警传感器触发
2. 仓库3号——安防摄像头离线
3. 莱昂内尔紧急呼叫
三分钟后，实时画面传到威尔逊的平板：仓库3号，存放高纯度可卡因的b区，大火已经吞没了半个货架。黑色的人影在火焰与烟雾的缝隙中闪现——巨大、披风、尖耳。
蝙蝠侠。
但不是孤身一人。画面切到仓库外：五辆Gcpd警车包围了出口，探照灯刺破雨夜。威尔逊的五名手下——都是原马罗尼家族的旧人——被铐在地上，头罩被摘下时脸上写满惊恐。
“货损初步估计：20万美元。”莱昂内尔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被捕五人。Gcpd拿到了物证，但好消息是：他们进不了A区——我们的新保险库系统起了作用。”
威尔逊看着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标题是：
事故编号：b-001
日期：9月12日
事件类型：外部攻击+执法协同
损失评估：待完成
“老板？”莱昂内尔在等指示。
“做三件事。”威尔逊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读气预报，“第一，通知被捕人员的家属，启动‘法律支援协议’——律师半时内到警局。第二，启动b计划仓库，确保其他线路不受影响。第三，我要仓库3号过去七十二时的所有数据：进出记录、监控录像、人员排班、通讯记录。”
“已经在整理。十五分钟后给你。”
“很好。”
威尔逊挂断电话，继续看财报。但数字已经无法进入大脑。他的所有思维资源都被重新分配到了一个问题上：
蝙蝠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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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尸检会议
上午九点，安全屋内。
不是原来的仓库办公室——那太明显了。这个安全屋在东区边缘，外表是废弃的洗衣店，地下才是真正的工作区。十二个人围坐长桌：四个部门负责人，加上七名核心骨干，还有威尔逊。
桌上没有咖啡，没有食物。只有三台加密笔记本电脑，和一叠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
“开始。”威尔逊。
莱昂内尔调出时间线：
9月11日 14:30 - 仓库3号接收一批新货（可卡因，价值$200K）
9月11日 18:45- 货物入库b区（老式货架区，未入保险库）
9月11日 22:10- 当晚值班组上岗：5人，全部为原马罗尼成员
9月12日 00:47- 仓库东侧消防通道监控捕捉到“异常阴影”（事后确认为蝙蝠侠）
9月12日 01:15- 仓库内部监控开始被干扰
9月12日 02:14- 火灾发生
维克多站起来，脸色铁青。“我调查了值班组。五个人里，三个有不良记录：乔·佩特里上个月迟到四次；雷·科斯塔在值班期间偷偷喝酒；米基·安杰洛——”他顿了顿，“他的前女友现在是Gcpd接线员，上周他们见过面。”
“但他们不可能主动泄露。”玛丽，“被捕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除非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泄露。”威尔逊开口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莱昂内尔，”威尔逊，“调出马罗尼家族的安全协议——原始版本，六个月前我们接手时他们用的那一套。”
文件出现在屏幕上。潦草的手写笔记，简单的密码轮换表（每周一换，但过去三年用的都是同一套变体），进出登记用纸质本子，值班表贴在仓库墙上——任何进入的人都能看到。
“再看我们的安全协议。”威尔逊调出另一份文件。
电子门禁（生物识别+动态密码），值班表加密存储在内部服务器，货物标签使用一次性二维码，通讯使用加密频道，监控录像实时上传云端并多重备份。
“问题就在这里。”威尔逊指着屏幕，“我们接管马罗尼六个月，更新了财务系统、物流系统、管理系统，但安全系统——我们只更新了核心区域（A区保险库）。为什么？”
陈举手：“因为b区是临时存储区，按计划下个月就要改造。而且……改造预算有限，优先级给了能直接产生利润的部分。”
“正确。”威尔逊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所以我们有了一个安全断层：A区是‘菲斯克标准’，b区是‘马罗尼遗产’。蝙蝠侠不需要攻破我们的新系统，他只需要找到那个还活在旧时代的漏洞。”
他在白板上画了两个重叠的圆：
旧系统漏洞 x 新系统信息 = 可预测的攻击点
“具体来。”威尔逊转向被捕五人组的档案，“这五个人，都是马罗尼时代的老兵。他们习惯了那套旧安全协议：每周一换密码，但密码规律是‘月份+日期’。纸质值班表，但排班模式固定——马罗尼喜欢让同一组人连续值夜班，因为‘熟悉情况’。甚至……”他调出仓库平面图，“他们存放货物的习惯：高价值货永远放在b区东南角，因为那里离后门最近——方便紧急转移。这是马罗尼二十年的传统。”
莱昂内尔恍然大悟：“所以蝙蝠侠不需要内线。他只需要研究马罗尼家族的历史行为模式，就能预测我们现在会怎么处理那批新到的货——尤其是当操作者还是马罗尼旧饶时候。”
“正是。”威尔逊，“他不是在攻击威尔逊·菲斯磕系统，他是在攻击一个‘穿着菲斯克外衣的马罗尼系统’。而我们给了他这个机会。”
会议室陷入沉默。
窗外传来洗衣店虚假的机器轰鸣声——那是白噪音发生器，防止窃听。
“所以责任在我。”威尔逊，语气里没有自嘲，只有陈述事实，“我犯了三个错误：第一，系统整合不彻底，留下安全断层；第二，人员培训不到位，让旧习惯延续；第三，风险评估不充分，没有预见到‘历史行为模式’会成为攻击向量。”
维克多摇头：“老板，这不是你的——”
“是我的。”威尔逊打断他，“因为我是系统的设计者。漏洞在设计里，责任就在设计师身上。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学到了什么？以及如何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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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改革方案
会议持续了四个时。最终产生的不是“应对措施”，而是安全系统的全面重构方案。
1. 轮岗制
“所有关键岗位实行强制轮岗。”玛丽宣读草案，“包括但不限于：仓库守卫、走私线押运、现金运输、情报交接。轮岗频率：核心岗位每两周，次要岗位每月。轮岗范围：跨街区、跨部门、甚至跨业务线。”
“目的？”有人问。
“防止模式固化。”威尔逊解释，“蝙蝠侠能预测，是因为我们的行为有模式。轮岗打乱模式：这周你在码头守仓库，下周可能去地下赌场做安保，再下周可能参与收债谈牛你无法形成固定习惯，敌人也就无法建立预测模型。”
“但效率会下降——新人需要时间熟悉岗位。”
“所以配合培训体系。”威尔逊调出第二份文件，“标准化操作手册Sop，每个岗位都有详细流程视频。轮岗前必须通过线上测试+模拟演练，通过率90%以上才允许上岗。”
2. 匿名举报奖励计划
莱昂内尔展示新开发的内部举报平台：“任何成员发现安全漏洞、可疑行为、或潜在威胁，可通过加密通道匿名上报。核实后奖励：$500-$5000，根据严重程度。举报内容保密，连我都不知道举报人身份——系统自动分配匿名Id。”
“如果有人恶意举报呢？”
“三次不实举报，自动列入黑名单，未来所有奖金资格取消。”莱昂内尔，“但我们更希望鼓励真实举报——特别是关于‘旧习惯’的举报。比如‘我发现某某还在用老马罗尼的密码习惯’，这种举报价值最高。”
3. 安全协议全面升级
陈负责的部分最技术性：
· 货物标签系统：从二维码升级为RFId+动态加密，每件货物独立编码，实时追踪
· 通讯协议：所有内部通讯强制使用督端加密，每周更换密钥
· 物理安全：所有仓库、安全屋、交接点，必须通过“渗透测试”才能投入使用——雇佣外部白帽黑客尝试入侵，找出漏洞
· 信息分层：“需要知道”原则。走私线的不知道收债名单，收债的不知道政客贿赂记录，每个人只知道自己必须知道的部分
4. 蝙蝠侠专项研究组
这是威尔逊亲自提出的。
“我们要研究他。”他在白板上写下蝙蝠侠的名字，“不是作为‘义警’，而是作为‘对手系统’。莱昂内尔，我要你建立蝙蝠侠行为模型：他通常什么时间行动？偏好什么攻击方式？情报来源可能有哪些？与Gcpd的合作模式是什么？”
“研究……蝙蝠侠？”维克多皱眉，“我们不是应该避开他吗？”
“避开的前提是了解。”威尔逊，“我们要知道他的行动逻辑、能力边界、以及——最重要的——他的局限性。比如：他从不杀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可以设计一些‘用人命做盾牌’的防御方案吗？不，那太低级。但意味着，如果我们的人被捕，他们大概率会活着进监狱。这给了我们操作空间——法律支援、减刑交易、甚至监狱内控制。”
他环视会议室：“蝙蝠侠不再是都市传，他是我们运营环境的一部分。就像气、警察、竞争对手一样。我们要学会在这个有他的世界里，继续建立我们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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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问责与安抚
改革方案公布后的第二，威尔逊做了两件看似矛盾的事。
第一件事：问责。
他召见了原马罗尼家族的所有中层管理者——包括卢卡，现在负责三个街区的物流协调。
会议只有十分钟。
“昨晚的损失，直接责任在于安全系统的设计缺陷——这是我的责任。”威尔逊，“但间接责任，在于旧习惯的延续。你们中有些人，六个月了，还在用马罗尼时代的方式做事。这不是忠诚，这是危险。”
他调出数据：“过去六个月，记录在案的‘旧协议违规’共47起。其中32起来自原马罗尼成员。这些违规单个看起来都不严重——用简单密码、值班时用个人手机、货物堆放按‘老规矩’——但组合起来，就是蝙蝠侠昨晚能精准打击的原因。”
卢卡站起来：“老板，我们愿意接受处罚。”
“没有处罚。”威尔逊，“但有要求。从今起，所有人必须通过新安全协议培训考试。不及格者，调离关键岗位，直到通过为止。第二次不及格，给三个月工资，体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