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被顾星染这个问题砸得脑袋嗡嗡作响。
喜欢？
他从来没敢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他对顾星染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是怕，是烦，是避之不及。顾星染太耀眼，太张扬，像一团火，靠近了怕被灼伤。
可后来呢？
顾星染带他去台，教他画画，在他生病（虽然是装的）时喂他吃饭，乐队演出时故意把灯光打到他身上，还因为他改了游戏Id，在朋友圈高调“官宣”……
这家伙脾气是坏，嘴巴是贱，动手动脚没个分寸。
但江眠不得不承认。
和顾星染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感到真正的无聊或压抑。
那种被强行拉入热闹中心的感觉，虽然常常让他羞耻到脚趾抠地，却也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他心跳加速的鲜活福
还有那次在浴室……虽然是被系统任务逼的，但当时的感觉……
江眠的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他赶紧低下头，不敢让顾星染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
“我……我不是……没迎…”
他想“我不是不喜欢你”，又觉得这话太暧昧，想否认，又觉得违心。
最终，他只能含糊地、带着点慌乱地承认：“……有一点。”
完这三个字，他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耳朵尖都红了。
..................
卡座里的光线昏暗，但顾星染还是捕捉到了江眠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以及他躲闪的眼神里那一丝微弱的、真实的慌乱。
不是完全的拒绝。
也不是敷衍。
是“有一点”。
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顾星染死寂了一整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松了一下，但随即又绷紧了。
“只有一点？”他追问。
“我……”江眠语塞。
只有一点吗？他自己也不清。
但肯定不止是讨厌。
..................
看着江眠这副支支吾吾、脸红到脖子的模样。
顾星染心里那点火气，莫名其妙地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
他大概能猜到，江眠对晏明修，恐怕也不止是“一点”。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又酸又涩，但又诡异地平衡了一点——至少，他不是唯一一个被这混蛋招惹的。
“那晏明修呢？你对他，又是什么感觉？”顾星染换了个问题。
江眠身体一僵。
那个人……
和顾星染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晏明修像深海，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暗流汹涌，一旦卷入，就难以挣脱。
和他在一起，是另一种紧张，带着未知的、让人心悸的压迫感，却又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吸引。
“我……”江眠张了张嘴，发现这个问题比上一个更难回答。
最终，他颓丧地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
“顾星染，你别问我了……我脑子很乱……”
看着江眠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顾星染心里的那点不甘和怨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
只剩下浓浓的烦躁和心疼。
他妈的，他明明是该兴师问罪的那个，怎么反倒见不得这混蛋难受？
“行，我不问了。”顾星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灌了一大口酒，“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想怎么办？脚踩两条船？还是选一个？”
江眠猛地抬起头：“我没有踩两条船！我……我只是……”
他只是被系统逼着，身不由己地接近他们，完成任务。可这话他不能。
“只是什么？”顾星染盯着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同时对我们俩都有点意思？”
这话直白得让江眠无地自容，却也……无法反驳。
他确实，好像，对两个人都有点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了。
这认知让他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