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
另外三个都不在。
江眠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点开手机，想用游戏转移注意力。
刚登录游戏，一条微信消息就弹了出来。
【顾星染：学鸡，在干嘛？明晚有空没？】
江眠心里一紧，下意识想找借口回避。
【江眠：明晚？可能……有事。】
【顾星染：什么事？比我的颁奖礼还重要？】后面跟了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江眠：颁奖礼？】
【顾星染：对啊！就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音乐新势力颁奖礼，明晚七点，市艺术中心！我们乐队入围了最佳新人！给你留了前排票！必须来给我加油！】
江眠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他正犹豫着该怎么回复，另一条消息几乎是同时挤了进来。
【晏明修：明晚上七点，市美术馆，我的作品入围了青年艺术展终评，开幕式兼颁奖，你有空来看吗？】
江眠看着屏幕上几乎同时弹出的两条消息，脑子“嗡”的一声。
明晚七点？市艺术中心？市美术馆？
这俩地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根本不可能赶场！
顾星染的颁奖礼，晏明修的画展开幕……他只能去一个。
【顾星染：喂？怎么不话？别想放我鸽子啊！我都跟乐队那帮孙子吹牛逼了，我家属肯定来捧场！】
【晏明修：终评结果对我很重要，希望你能在场。】
江眠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瘫在椅子上，痛苦地抓了抓头发。
这比做系统任务还让人纠结！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选择性社交事件，触发特殊分支任务：【抉择时刻】。】
【请宿主在今晚十二点前，做出选择并告知相应目标。本选择无直接金钱奖励与惩罚，但将显着影响后续攻略路线及目标好感度变化趋势。请宿主谨慎考虑。】
果然！系统又来掺和了！虽然没有惩罚，但“显着影响后续攻略路线”这几个字让他不敢怠慢。
他点开顾星染的聊窗口，打字：“那个颁奖礼，我……”
删掉。
又点开晏明修的窗口：“美术馆的开幕式，我可能……”
又删掉。
他在宿舍里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去哪个？到底去哪个？
他想起顾星染在排练室汗流浃背的样子，在舞台上抱着吉他唱《星眠》时专注的眼神，还有虽然着“做朋友”但依旧掩饰不住热切的注视。
他又想起晏明修在模型店安静的侧影，艺术展上那些压抑又充满力量的画作，还有那个被心翼翼藏起来的、雕着他睡颜的木雕。
一个像火，热烈张扬，恨不得把所有的喜欢都捧到他面前。
一个像冰，沉默内敛，所有的情绪都藏在最深的海底。
选谁都会让另一个不爽。
而且这种“二选一”的局面，本身就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到午夜。
江眠心一横，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哪个都不直接答应！
他先给顾星染回复：
【江眠：明晚我尽量赶过去！如果结束得早，我一定去艺术中心找你！给你加油！】
然后给晏明修回复：
【江眠：我明晚上有点事，可能晚点到美术馆。如果来得及，我一定去看你的开幕式！】
两条消息都留下了回旋的余地，都没把话死。这样既没有明确拒绝谁，也不算答应谁，应该……可以吧？
消息发出去后，江眠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心虚。
【叮！【抉择时刻】任务完成。宿主选择【模糊回应】，该选择将导致后续剧情走向产生不确定性波动。好感度变化将根据宿主后续实际行为进行结算。】
系统提示音响起，江眠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确定性波动？这是什么意思？
没过几分钟，顾星染回复了。
【顾星染：尽量？学鸡，你这语气很敷衍啊。（眯眼）】
【顾星染：行吧，那你尽量快点结束那边的事，早点过来。我给你留了位置，你不来就空着！】
语气里透着点不满，但还算能接受。
紧接着，晏明修也回复了，只有一个字：
【晏明修：嗯。】
看不出情绪。
江眠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回复，心里更没底了。
..................................
第二，江眠一整都心神不宁。
上课走神，吃饭没味。
他脑子里反复盘算着晚上该怎么办。
真的赶场？时间根本来不及。
找个借口都不去？那估计两边都会得罪。
他甚至开始祈祷晚上突然下雨或者停电，让两个活动都取消。
然而不遂人愿，傍晚时分，气晴朗，晚霞漫。
眼看快到六点半，江眠还在宿舍里磨蹭。
【叮！临时挑战触发！】
江眠浑身一僵。
【请宿主在接下来一时内，于宿舍内完成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游戏，需邀请当前在宿舍的任意一位攻略目标参与。】
【游戏规则：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宿主输，则回答对方一个真心话问题；宿主赢，则可要求对方完成一项大冒险（内容需在合理范围内，不可涉及危险或极度隐私）。】
【任务成功奖励：3000元。】
【失败惩罚：宿主将获得【口无遮拦】debuff，持续24时，在此期间，宿主会无法控制地出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无论多尴尬或多欠揍）。】
这次任务居然还校
江眠看了一眼宿舍。
很好，只有沈临渊在。他正端着一杯绿色的、疑似“营养基”的液体，准备享用他的晚餐。
江眠硬着头皮，走到沈临渊书桌前。
“那个……能打扰一下吗？”
沈临渊放下杯子：“有事？”
“就……有点无聊，想玩个游戏，石头剪刀布，一局就行，我输了回答一个问题，赢了可以提个要求。”江眠。
沈临渊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判断这个行为的逻辑性和必要性。
几秒后，他点零头：“可以。”
两人面对面站好。
“石头、剪刀、布！”
江眠出了布，沈临渊出了石头。
江眠赢了。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你赢了。”沈临渊平静地陈述，“你的要求是什么？”
江眠看着他那张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你……你能笑一下吗？不是那种推眼镜的假笑，是真正的那种……开心的笑。”
这个要求一出口，江眠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让沈临渊“开心地笑”？这比让他去跑一千米还难吧？
沈临渊显然也愣住了。他看着江眠，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无法理解”的情绪。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调动面部肌肉。
然后，他嘴角极其缓慢地、有些僵硬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非常轻微、几乎算不上是笑容的弧度，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这样可以吗？”他问。
江眠：“……可以了，谢谢。” 这笑容，还不如不笑呢，看起来更吓人了。
【叮！临时挑战完成！奖励3000元已发放！】
任务完成，江眠看了一眼时间，快七点了！
“我、我出去一趟！”他抓起外套，也顾不上沈临渊什么反应，冲出了宿舍。
站在宿舍楼下，晚风一吹，江眠才彻底清醒过来。
该做决定了。
艺术中心？还是美术馆？
他点开手机，顾星染十几分钟前发了好几条消息。
【顾星染：我们准备入场了！你那边结束没？】
【顾星染：位置给你留好了！第一排！】
【顾星染：（图片）看！哥的西装帅不帅？】
图片里，顾星染穿着那套深蓝色西装，银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对着镜头笑得张扬自信，背景是艺术中心喧闹的后台。
他又点开晏明修的聊窗口，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昨晚那个“嗯”。
但朋友圈有更新提示。
他点开一看，晏明修半时前发了一张照片，是美术馆开幕式现场的角落，灯光打在光洁的地板上，安静而肃穆，配文只有一个句号“。”。
一边是喧嚣与热情，一边是安静与等待。
江眠看着手机屏幕，心跳得厉害。
他想起顾星染在舞台上燃烧般的样子，想起晏明修在模型店专注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