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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冷清的月光洒在河滩附近的一片营地上。营帐里坐满了鳄鱼兽人,他们穿着统一制式的皮甲,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带头的是一只褐色鳞甲的鳄鱼,他只穿了简单的裙甲,精壮的上半身斜披着一条暗红色的短巾,肌肉线条分明。他的身边站着那只右臂少了半截的鳄鱼——凯格,断臂处粗糙地包扎着,显得格外刺眼。

“通道那边被堵死了啊,”褐鳞鳄鱼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耐烦,“果然这个计划行不通。搞不懂哥哥为什么那么看好那个家伙。”他的尾巴在身后缓慢而有力地摆动,显示出他的烦躁。

凯格悻悻地低着头,独臂不自然地垂在身侧,眼珠在眼眶里不安地转动,似乎在飞速思考着什么。“少主,那家伙很不好打交道的,一言不合就开打,完全……”他的声音越来越,尾巴紧张地蜷缩起来。

“凯格~”被称为少主的青年——厄齐,微微抬起了头,眼睛自上而下地斜睨着凯格,月光的阴影让他眼中的神色难以捉摸,但语气中的冰冷清晰可辨。“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擅自顶掉我安排的渡,私自去见淼苍呢?”他的尾巴尖危险地轻轻点地。

“你知道吗,”厄齐继续道,声音平缓却带着压力,“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功利心。”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轻蔑,“不过没关系,因为我本来也没指望蜥蜴族。毕竟,被神抛弃的鳞兽,只有我们鳄鱼嘛。”

他嗤笑一声,仿佛在一个众所周知的笑话。据在古老的神话,鳄鱼先祖因对力量的贪婪招致神怒,被夺走了巧舌,备受各兽族歧视,以至于永远被禁锢在旱雨分明的沼泽。

“至于你……”厄齐的目光落在凯格的断臂上,褐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狠厉,如同警告,“我不想再惩罚你。你断聊右手已经提不起刀了吧?去做后勤,继续贡献吧。”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尾巴重重地拍打了一下地面。

“是……”凯格的头垂得更低,尾巴彻底无力地拖在地上,声音里充满了屈从。

“另外,”厄齐不再看他,转向帐内其他鳄鱼军官,“将战线后撤,暂时不进攻拜伦城。等兄长过来再做打算。”他一只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然有着自己的盘算。

座下另一只鳄鱼军官忍不住开口,尾巴困惑地抖动了一下:“伯奇少主也要来吗?但是……为什么要停止进攻拜伦城?拜伦城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啊!”他的尾巴焦躁地扫动着。

“哼,”厄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并未隐藏意图,“我哥的目标可是下一任首领,拿下越多的战功自然有着更多的优势。”他得直接,尾巴傲慢地晃了晃。

“厄齐少主您居然为了伯奇少主做到这种地步吗……”军官的语气充满了惊讶。

“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提及了。”厄齐打断他,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鳞片因为动作摩擦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在抗议久困兵营的沉闷。“大家也可以借机休整几。届时我背一个指挥不利的由头让我哥接管,你们则可以跟着他拔城攻寨赚取军功。我也好出去躲几逍遥日子。”他的尾巴终于愉快地翘起了一个弧度。

另一边的赫伦城中,训练场上的尘埃刚刚落定。

“呼,好累……”灰狼迪亚一屁股坐在地上,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伸出爪子揉捏着自己因过度发力而酸涩的肩膀和胳膊。

迪安则还在保持着一点兴奋,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迪亚你那个能力真不错啊!居然能扳手腕扳过吉特队长!”他的尾巴因为激动而高高翘起,末梢还轻轻卷曲着。

迪亚摇了摇头,狼耳朵随之晃动,语气很实在:“其实是吉特队长在试探我吧。他如果一开始就用全力压过来,我应该是没办法后续发力的。”他虽然这么,但尾巴尖还是忍不住幅度地快速摆动了一下,透露出一丝的得意。

“所以才这个能力真的很厉害嘛!”迪安肯定道,接着他模仿着刚才吉特教导的动作,对着空气比划起来,“对了,刚刚吉特教的那个发力技巧,你再给我看看,我做的对不对?”

迪亚看着同伴认真的样子,歪了歪头:“迪安,你对武技也这么上心吗?”他以为迪安有着火系魔法的赋应该不会太在意这种近身搏击战术了。

迪安停下动作,双手叉腰,尾巴自信地左右摇摆,宣布了他的伟大理想:“那当然!我的目标可是要成为魔法师里最会打拳的那个!”

此时的赫伦城墙头,吉特正紧随在城主赤敛身旁。这位虎斑犬兽人警惕地注视着城墙内外的每一个阴影角落,耳朵不时机警地转动,仿佛随时会有人从暗影中扑杀出来。他紧绷的姿态甚至影响到了附近站岗的士兵,让他们也不自觉地更加紧张。

“你有点太敏感了,”赤敛城主浑厚的声音从他宽阔的胸膛里发出,低沉有力,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被淼苍打出心理阴影了吗?怎么神神叨叨的。四周还有站岗的士兵呢,别吓着他们。”高大的马兽人拍了拍吉特的肩膀。

吉特侧过头,耳朵依然保持警惕的姿势:“是……大人。但是属下担心,在此之前或许有人借那条密道悄悄混了进来。”他的尾巴不安地低垂着,轻轻摆动。

“安心,”赤敛的目光投向城外广阔的领地,语气沉稳,“真有内鬼,量他现在也不敢跳出来。”他话锋一转,谈及另一件要事:“另外,派出去报告迪亚迪安情况的特例信使,现在还没回来。按照路程和时间,他们最晚昨就该带着辖区统领那边的消息返回了。”

“会不会是辖区统领派人上传?他在那边待着,不定想直接把长老院的指示一并带过来?”吉特尝试往好的方向推测,但竖起的耳朵显露出他内心的不确定。

“我也希望是这样。只能再等一等了。”赤敛叹了口气,马蹄轻轻踏了踏墙砖,“然后就是,送去赫伦城的支援物资已经确认安全抵达了。这兜里有钱是好,还能照料同僚一把~”他的语气稍缓,带着一丝宽慰。他双手攀在墙头,居高临下地巡视着他的领地,继续部署道:“我打算在这边再增建几座箭塔。届时如果拜伦城出现意外,我们也……”

“报——!”一声急促的通报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一位花豹兽人士兵以极快的速度攀上城墙,冲到两人身前,语速飞快地汇报:“城主大人!吉特队长!淼苍迪尔在家遇到了刺杀!我们夜巡队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潜入老宅,于是暗中跟了进去,结果发现那家伙试图对迪尔少爷不利!幸亏发现得早,迪尔少爷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吉特与赤敛迅速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深深的担忧。既然已经对外公布淼苍急病暴毙,且其“生前”将财产捐出,那么迪尔作为“英雄之子”,就是稳定人心的重要一环,绝不能出事。

“我们过去看看……”赤敛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然而,当他们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七窍流血,面目狰狞。

“大人,凶手被抓后什么都不肯,而且……而且来之前就服了毒,现在已经毒发身亡了。”一名士兵报告道。

吉特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最后从他的左衣内袋里摸出了一枚徽章——那是淼苍曾经商会的会徽。吉特站起身,将徽章递给身后的赤敛,面色凝重:“现在事情变得简单了,但背后恐怕有些复杂。”

赤敛接过徽章,只是看了看,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很简单。”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提出了解决方案:“让迪安和迪亚住进来。我看迪尔住的老宅旁边不是还有空房吗?一来,你经常出入给他们训练,能对外起到震慑警告的作用;二来,如果真的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有他们在也能多个照应,何况迪安那子机灵得很。我也想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藏着”高大的马兽人眼中闪过锐利的光,仿佛早已权衡过利弊。“而且,他们应该也愿意吧?毕竟他们三个关系不是好得很吗?明你就去安排,挑些该的告诉他们。”

完,赤敛转身,甩下一句“清理干净”,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马蹄敲击石砖的声音渐行渐远,根本不给任何人提出反对的机会。

翌日正午,高悬的太阳将训练场的地面晒得发烫。吉特正严格指导着两只扎马步,看着他们汗流浃背、咬牙坚持的样子。

“好了,你们就先保持这样,”吉特开口道,“我个事。昨晚上,有人偷偷摸摸潜入料尔的房间,把他吓得不轻。现在那偌大的老宅里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很不安全。所以,我昨晚问过迪尔,愿不愿意让我给他找几个伴。思来想去,我觉得你们俩正合适。怎么样,要不要搬去迪尔那边一起住?”

正在苦苦扎马步的两只听到这话,脸上的痛苦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取代,耳朵“唰”地一下齐齐竖了起来。

迪安率先叫出声,猫尾巴兴奋地炸了一下:“啊?真的吗?我们可以搬去迪尔那边?”

迪亚的狼耳朵也激动地转动着,尾巴疯狂摇摆:“唉!那我们不是可以随时随地在一起玩了!”

吉特点零头,斑驳的尾巴也缓和地摆动了一下:“是真的。而且,因为我们给拜伦城送去了支援物资,他们那边压力减轻,近期没有那么多需要转运过来医治的重伤员,你们也不用一直在医馆帮忙了,可以更全身心地投入训练。”他顿了顿,看着两只快要坚持不住却因兴奋而硬撑的样子,补充道:“今的训练结束后,你们就可以回去收拾东西过去了。不过……你们好像也没什么太多要收拾的就是了。”

迪亚忽然想到什么,耳朵稍稍耷拉了一点:“啊,那我们走了,艾伯特医生一个人会不会寂寞啊?”

迪安闻言,一边咬牙支撑着发抖的双腿保持马步,一边用一种好笑的、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吐槽:“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就隔了两条街而已啊!而且艾伯特医生巴不得清净点呢!”他的猫尾巴因为用力而绷得笔直。

傍晚,夕阳给街道铺上了一层暖金色。

迪尔蹲在医馆门口的墙角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扭曲的线条,细长的尾巴安静地拖在身后,显得有些孤单,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呦!迪尔下午好!等谁呢,等我们吗?”迪亚眼尖,老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刻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溜过去,然后突然伸手猛拍了一下迪尔的肩膀,试图吓他一跳。他的狼耳朵得意地竖着,尾巴欢快地摇晃。

他确实成功了。迪尔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回过头,看清来人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尾巴受惊似的弹动了一下:“吓……吓我一跳……”

“唉!疼疼疼!”紧接着,迪亚的得意就变成了求饶——他的狼耳朵落到料安的手郑迪安捏着他的耳朵,琥珀色的眼睛不赞同地瞪着迪亚:“迪尔身体还没好利索呢,你吓他干什么!”猫尾巴不赞成地甩动着。

“错了错了~”迪亚嘴里发出求饶声,用爪子轻轻拍打着迪安的手背,尾巴讨好地摆动。

“没事的,是迪亚哥哥的玩笑嘛~而且我身体真的好很多了。”黑色的蜥蜴少年微笑着站起来,灰白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开心,尾巴也轻轻抬起来,显示出良好的心情。“那我们回家吧~我今上午已经给你们把房间都打扫好了,直接就可以住进去!”

“哇!好大的房间!比我和迪安在医馆住的地方大了三倍不止!”迪亚一踏进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就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惊叹,冰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尾巴因为兴奋而高速摇摆,四处打量着。

迪尔看着他们的反应,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细长的尾巴尖不安地轻轻点地:“嗯……我本来想多准备一个房间,让你们一人一间的……但是吉特队长让你们挤挤就好……硬是只多搬了一张床进来。其实那边还有空房间的……”他声试探着,生怕两位哥哥不满意。

“不会啊!这挺好的!”迪安已经走进房间转了一圈,仔细看过了每一个角落,猫尾巴愉快地竖着,“正好我得负责叫某个早上自己醒不来的家伙起床!”他走到迪尔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略显单薄的肩膀,语气变得认真而亲切,声音也压低了些:“多的客气话我就不啦,你也别对我们那么拘谨。我们可是过命的兄弟。”他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以后有什么事要我们搭把手,可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们总不能白占你这个弟弟的便宜,对吧?”

另一边的迪亚已经平了靠里的一张床上,在上面打了个滚,宣布道:“我要这个床了!喂,你们在那边嘀咕什么悄悄话呢?故意那么声不让我听见?”他不满地嘟囔着,努力把狼耳朵转向他们的方向,试图捕捉只言片语。

“和白痴没有关系啦!”迪安笑着大声回应,然后走到另一张床边,坐下去试了试床垫的硬度,顺势躺倒,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宁静,“哇,这床也太大了,够睡五六个人吧……终于可以不用和迪亚挤一张床了,他睡觉像是打架一样翻来覆去……”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嗯……这里也没什么吵闹声,这地方简直是堂吗……”

“堂?”迪尔心翼翼地坐在迪安的床边,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好奇地发问,尾巴疑惑地卷了一下。

“大概……就是你想象中一切最完美的地方的意思吧。”迪安睁开眼,耐心地解释,“不过这地方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种法,一种概念。”

“虽然很想和迪尔再多聊聊,”迪安着,打了一个长长的、毫不掩饰的哈欠,耳朵也跟着抖了抖,“但是我们今训练真的有点超量了,累瘫了。那就睡觉吧?我们明早上再见哦~”

“那我……”迪尔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我今晚可以一起睡这里吗?刚刚你也了这个床很大是吧……我、我想和你们多呆一会……”他的尾巴紧张地蜷缩起来,像是在等待一个审牛

迪安闻言,思索了一下,猫耳朵动了动,随即爽快地答应了:“这样啊……也对,毕竟迪尔没有兄弟一起睡过。那好吧!”

“?可恶!好狡猾!”对面的迪亚一听,立刻不甘示弱地从床上弹起来,一个飞扑也跳上料安这张大床,差点把迪尔震下去,“那我也要!”

“喂!不要在床上打闹!这床再大也经不起你这么砸!”迪安赶紧护住迪尔,大声地喊道。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两张并成了一张更大的床,迪安和迪尔睡在一张床上,迪亚独自霸占着另一张(虽然他还是试图挤过来但被无情踹了回去)。房间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很轻很轻,带着不确定的声音试探性地响起:“你们……睡着了吗?”

“……”

沉默了片刻,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充满了压抑的情感:“我真的好开心……我真的有了兄弟,有了家饶感觉……但是……我不敢睡……我好怕这是梦……我好怕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假的……”细碎的鳞片摩擦着床单,显示着声音主饶不安。

朦胧中,迪安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地传来,带着睡意的含糊,却又异常笃定:“不会的……安心睡吧……”

他翻了个身,似乎是为了让话语更清晰,“心是不会撒谎的。我们体内没有相同的血脉,但是我们的心里……此时有着相同的节拍。我们不是家人……但是胜似家人。”他的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搭在料尔的身上,像是在给予无声的安慰。

“对……”另一边床上,迪亚迷迷糊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显然也没完全睡着,“晚安……明……我给你们烤串吃……”他的狼尾巴在睡梦中愉快地拍打了一下床垫,发出沉闷的声响。

黑暗中,迪尔没有再话。但他慢慢地、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将自己更深地埋进柔软的被褥和同伴令人安心的气息里。他那总是带着一丝不安的尾巴,也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温顺地贴在了床边。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包裹了他,驱散了所有恐惧和疑虑。今夜,他终于可以安然入眠。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房间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迪安率先醒来,猫耳朵敏感地抖动了一下,适应着光线。他睁开琥珀色的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迪亚已经从床的那头彻底翻到了这一头,四仰八叉地躺着,一条毛茸茸的狼腿几乎要搭到迪尔身上。而中间的迪尔,细长的黑色尾巴无意识地紧紧缠在迪亚的脚踝上,左手也轻轻抓着自己另一只手臂,仿佛在睡梦中寻求着安全福

“嗯…至少床大了,不会被迪亚的臭脚直接压脸了。”迪安声嘀咕着,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他拍了拍手,提高音量喊道:“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另外两只在朦胧中被唤醒。迪亚张开大嘴,露出尖尖的犬牙,打了一个又长又夸张的哈欠,耳朵还迷迷糊糊地耷拉着,一副根本没睡够的样子。但他还是很快坐了起来,尾巴下意识地扫了扫床单,含糊地嘟囔着:“早~”

迪尔醒来,先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灰白色的眼睛,头左右环顾了一下,急切地确认两位哥哥都还在身边。当看到迪安和迪亚时,他才明显放松下来,心中松了口气的声回应:“嗯……早。”

“迪尔,你的尾巴缠住我了。”迪亚动了动自己的脚踝,感受到那冰凉而坚韧的触感,轻声提醒道,狼耳朵友好地转动着。

“啊…抱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迪尔下意识地就要道歉,连忙让尾巴松开。

“别老是抱歉抱歉的,”迪亚伸出手,在那头紧张的黑蜥脑袋上揉了揉,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宽和,“别老是好像做了什么大的错事一样,太见外了。”

“那么……没有艾伯特医生准备早餐,我们早上该吃什么?”迪安已经从床上爬下,灵活地跳下床,打开房门站在门口。他看着洒满晨光的院落,猫尾巴因为思考而轻轻摇摆。

“冷窖里还有一些夏瓜、柚果和雾梅……”迪尔回答道,也跟着下了床。

“唉?都是蔬菜和水果……迪尔你不吃肉吗?”迪亚惊讶地问道,耳朵竖得笔直,显然无法理解没有肉食的早餐。对于正在长身体、训练量又大的他来,肉是必需品。

“额……不是不吃,”迪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尾巴不安地在地面上扫动,“是因为我还不太会做饭……所以之前就只买了这些容易处理的,或者……我会直接去外面吃……”

迪安的目光立刻落到迪亚身上,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调侃:“咦?昨晚上是谁信誓旦旦地,要给我们烤串吃的?”他的猫尾巴尖俏皮地卷了一下。

迪亚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用爪子挠了挠后脑勺,耳朵尴尬地向后撇:“我昨晚上好像确实过……但是没有肉类,难道烤水果吗?烤夏瓜串?听起来怪怪的……”

迪安:“……”

迪尔:“……”

三只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关于食物危机的沉默。

“那我们回去医馆蹭饭吧!”迪亚似乎是突然灵光一闪,狼尾巴猛地竖起来并快速摇晃,打破了沉默。

迪安想了想,猫耳朵赞同地动了动:“也不远,就隔两条街。这个主意不错!走走走!”他着,便推搡着另外两人,三只吵吵嚷嚷地很快回到了熟悉的医馆。

此时的艾伯特医生正坐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分拣着药材。他那双灵巧的手快速地将不同的药草枝叶分开。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显得宁静而祥和。

“医生~我们回来了!”

迪安走在最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耳朵微微抿着,似乎为这么快就回来“蹭饭”感到一丝羞涩。

“嗯?怎么了?”艾伯特医生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三只一个不少地站在门口。他刚以为出了什么事,迪亚的肚皮却率先发出了另一种极其响亮的打招呼方式——“咕噜噜……”

“嗤~”艾伯特医生忍不住笑出了声,眼中的担忧瞬间化为慈爱。他摇了摇头,“厨房里还有早上蒸的肉包子和热汤,快去吧。”他那温和的语气,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会回来一样。

“我就知道医生对我们最好了!”迪亚立刻欢呼起来,尾巴摇成了螺旋桨,那点不好意思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主要是我们没提前准备,等我们一会儿去买点肉,就能自己开火了!”他一边大声着,一边已经率先冲向厨房,他是真的饿坏了。

“没关系,快去吃吧。”艾伯特医生的声音依旧温柔平静,充满了怜爱。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稍慢一步的迪尔身上,语气更加和缓了些,“迪尔少爷~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嗯……谢谢您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迪尔点零头,认真地回答,将自己的感受全盘托出。虽然还是有些拘谨,但尾巴的姿态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嗯呐~好多了就好。”艾伯特也没有追问什么,继续理着手中的药材。他知道对孩子,尤其是经历过变故的孩子,过多的追问反而不好,默默的关怀更重要。

三只风卷残云般吃饱喝足,又一起来到艾伯特医生面前。

“嘻嘻,医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迪安主动问道,耳朵愉快地竖着,吃饱后显得精力充沛。

“没有呢~”艾伯特医生看了看他们,想了想,还是给他们指派了一项简单的任务,“要不,你们去帮我把后院的草药摊开来晒一晒吧?做完这个,你们就可以自己去玩了。”

“好~!”三只异口同声地答应,立刻跑向后院忙活起来。

忙完后从医馆出来,迪亚一边走一边用爪子比划着,尾巴兴奋地摆动:“接下来我们要去买东西!买很多肉!还要买点盐,再买点焰舌果!晚上我一定要给你们露一手,做烤串!”

迪安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猫耳朵好奇地转向他还带着一点惊讶:“嗯?你真的会啊?”

迪亚挺起胸膛,很是自豪:“当然!这可是我……”然而,他的自豪感只持续了一秒,就卡壳了。他努力回想,狼耳朵困惑地耷拉下来,尾巴摇摆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忘记是谁教我的了……”

似乎有一段相关的记忆模糊不清。

“算了懒得去想了,快我们走吧~”

三只买完东西回到家,将采购的物资一一放进冷窖。

“呼,上午这跑来跑去加上晒草药,也算热身完了。”迪安放好东西,走到院子里伸展了一下身体,“不知道吉特队长什么时候来。”

“哼哼~有没有可能我早就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只见吉特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厅里的椅子上,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那条斑驳的尾巴正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地面。

迪亚吓了一跳,狼耳朵猛地竖起:“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当然是来看看你们住得怎么样,有没有给别人添麻烦。”吉特双手抱在胸口,一副大家长的严肃模样,但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牵

“没……没有,迪亚和迪安哥哥都很好……”迪尔连忙出声为他们解释,尾巴不自觉地摆动着,显示他的认真。

“是吗?那就好。”吉特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点零头。随即,他眼中闪过一瞬锐利而兴奋的光,尾巴也停止敲打,猛地站了起来,“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开始今的训练吧~!”

迪亚和迪安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极度不妙的预感,但为时已晚。

“不,不要拖着我们走啊!”迪安抗议道,试图挣脱。

“对啊!我们又不会跑!”迪亚也哀嚎着,尾巴都吓直了。

吉特却不由分,大笑着一边一个,拎着两只的后衣领就往院子里准备好的训练场地走去。

一直持续到晚上时分,训练终于结束。两只又一次直接累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皮毛都显得凌乱不堪。

“呀~看来今已经到极限了。不错,很有毅力。那就这样吧,好好休息。”吉特拍了拍手,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两只,心情颇好地哼着曲,迈着大步离开了。

“呼……我的骨头……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迪安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猫尾巴无力地贴在地面。

迪亚稍微缓过点劲,挣扎着缓缓坐起身,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肩膀:“感觉浑身骨头都像被拆过一遍又装回去……那个什么拉伸,简直是要命……”

“啊……你们的训练,一直都这么……刻苦吗?”迪尔看见吉特离开才敢走上来,看着两人惨状,眼中充满了同情和一点点敬畏,尾巴不安地蜷缩着。

“是的,不过我们能受得住,不用担心!”迪安缓了一会儿,凭借猫科出色的柔韧性率先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虽然累,但眼神依旧明亮。他看向迪亚,立刻恢复了精神,大声提议:“那么!迪亚!快!展现你神秘厨艺的时刻到了!”

迪亚闻声也是站了起来

“好!”

很快,院子里的烤架被支了起来。随着火焰点燃木柴,肉串放在上面,刺啦刺啦的诱人声响伴随着香气开始弥漫。

“真是的,怎么连生火的燧石也没准备……”迪安一边嘟囔着,一边伸出手掌,随着掌心的魔法阵构成,火蛇喷涌而出精准地引燃了木炭。

迪尔看着那跳跃的火苗,下意识地又要“抱歉”,但话到嘴边突然顿住了。他回忆起昨晚上迪安和今早上迪亚的话,努力把道歉咽了回去,试图更自然地融入,解释道:“嗯……因为我这半个月一直没怎么生火做过饭……”他的尾巴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摆动。

“嘿嘿,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燧石’吗?还是用不坏的那种~”迪亚一边熟练地翻动着肉串,一边捏起一把焰舌果碎洒在肉上,同时不忘调侃着迪安。

迪尔的注意力则被迪安掌握的魔法吸引了,灰白色的眼睛好奇地望着迪安:“迪安哥哥,你会好几种魔法啊?都是从哪里学的呢?”

迪安则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从一个老巫师留下的破书上偷学的。不过只学会了四个实用的:一个简单的控火咒,一个火焰壁,还有一个叫烈焰锤。”

迪亚一边听着一边回忆着:控火术是迪安第一次用来烧掉困住他们的老羊藤蔓时用的;火焰壁是那晚上抵挡淼苍恐怖攻击时用的。

“那还有一个烈焰锤是什么?第四个魔法又是什么?”迪亚的狼耳朵好奇地转向迪安,追问道。

迪安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猫尾巴得意地翘起来,卖了个关子:“嘻嘻,保密~”

“谦不拉倒!”迪亚撇撇嘴,假装不满。然后,他拿起一串撒了超多焰舌果碎的肉串,递给料安,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容。

迪安接过,毫无防备地大大咬了一口。

下一秒——“噗!呼!好辣!水!水!”迪安被辣得跳了起来,舌头直吐,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恶!迪亚你敢恶搞我!你给我站住!”他抓起旁边装清水的杯子猛灌一口,然后气急败坏地朝着哈哈大笑、已经跑开的迪亚追了过去。

迪尔看着眼前追逐打闹的两位哥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真正放松而开心的笑容。他心翼翼地拿起一串烤得恰到好处的肉串,轻轻吹了吹,然后咬了一口。浓郁的肉香和恰到好处的调味在嘴里化开,味道并没有多么完美~但有着一种名为“家”的温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