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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那只脚抬起来了。

脚尖。

不偏不遥

正对着飘在他跟前、意识都快糊成浆糊的幽冥老魔。

那位置,精准地瞄着老魔胸口皮肤下,那几处隐隐透出暗金斑点的骨头缝儿。

老魔虽然晕乎,但身体本能还在。一股子凉飕飕的、直透骨髓的寒意,从那脚尖的方向嗖嗖地往他灵盖里钻!比掉进万年寒冰窟还瘆得慌!他干瘪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喉咙里发出濒死兽般的呜咽:“嗬…嗬嗬…” 别…别踹…真不行了…

铜山那巨大的铜脑壳差点短路,魂火都僵住了:“主…主人?您…您这是要…?” 它看着林那随意抬起的脚,再看看老魔那比纸片厚不了多少的身板,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脚踹成渣”的恐怖画面。虽然老魔头骨头里长毛了是挺膈应,但…直接物理超度是不是有点…太粗暴了?

瘫在地上的血煞长老,目睹了血屠长老被活活“瞪”死的全过程,整个人已经吓破哩。此刻看到林抬脚对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圣引”,他浑浊的猩红眼珠里,最后一点神采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一丝扭曲的快意?毁了也好…大家一起完蛋!

林没搭理铜山的懵逼,也没在意老魔的哆嗦和血煞长老的死寂。

他的脚尖。

就那么随意地。

往前…

虚虚一点。

动作轻飘飘的。

跟用脚尖点地打拍子似的。

既没踹上去。

也没带起啥惊动地的能量波动。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水泡破灭的声响。

从林的脚尖位置传出。

然后…

一股肉眼根本无法看见、甚至连神念都极难捕捉的…

纯粹到极致的…

“冷”意。

不是冰寒。

不是冻结。

是一种更深邃、更本质的…“寂灭”之冷!

如同宇宙尽头、万物归墟时的那一抹永恒的…静!

这股“冷”意,凝练得如同实质的针!

无视了老魔那层干瘪的皮肉。

无视了他枯竭的经脉。

甚至无视了他那千疮百孔的骨骼…

精准无比地…

刺入了老魔胸口那几处骨髓深处!

刺中了那几颗正在贪婪吮吸生机、散发混乱污染的暗金“霉斑”!

滋啦——!!!

一声只有老魔自己能“听”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灼烧(或者冻结?)声!

老魔那干瘪的身体猛地绷直了!像条被扔上岸的鱼!

“嗷——!!!”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带着无尽痛苦和惊悚的惨嚎,猛地从老魔喉咙里挤了出来!他深陷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干枯的四肢疯狂地抽搐痉挛!

疼!

无法形容的疼!

不是皮肉之苦!

是骨髓深处!是生命烙印被强行剥离、被最纯粹的“寂灭”直接湮灭的极致痛苦!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冰针,在他骨头缝里最脆弱的地方疯狂搅动、灼烧、冻结!

他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要被这股“冷”给冻裂了、撕碎了!

“主…主人!老魔头他…!”铜山吓得魂火一哆嗦,巨大的蹄子下意识就想上前,但又不敢,急得原地直转圈。

林那只脚,点完那一下,就没事人似的放下了。

他抄着手。

看着地上疯狂抽搐、惨嚎不断的老魔。

脸上没啥表情。

像是在观察实验室里被扎了一针的白鼠。

“叫唤啥?”林语气平淡,“骨头缝里的毛,不烫掉,留着过年?”

老魔:“……” 他想死!真的!大佬您管这桨烫毛”?这他妈是直接拿宇宙寂灭的源头在烤我的骨髓油啊!!

就在老魔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彻底解脱的当口…

那股深入骨髓、仿佛要将他存在本身都冻结湮灭的极致“冷”意…

毫无征兆地…

退了。

如同潮水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骨髓深处…

那几处被“点”过的地方…

一种前所未有的…

空!

还迎

一种诡异的…

麻木的“干净”。

老魔的惨嚎戛然而止。

身体猛地一松。

像条真正的死鱼一样瘫软下去,只剩下胸膛微弱地起伏,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他费力地、一点点地转动几乎僵硬的眼珠子,看向自己胸口。

皮肤下…

那几处原本隐隐透出暗金斑点的地方…

此刻…

只剩下一点极其微弱的…

灰白。

像蒙了一层死寂的霜。

那暗金色泽…

那混乱暴虐的污染气息…

那如同跗骨之蛆的生命烙印波动…

全没了!

被刚才那一“点”…

给…

彻底“冻”没了!

连点渣都没剩!

老魔呆住了。

巨大的痛苦余韵还在身体里回荡,但骨髓深处那股时刻啃噬他、污染他的阴冷麻痒…真的消失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夹杂着对刚才那极致痛苦的恐惧,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吼?!真…真没了?!”铜山巨大的脑袋凑到老魔胸口,暗金魂火大眼珠子瞪得溜圆,仔细感应着。它虽然感觉不到那“寂灭”之冷,但它能清晰感应到,老魔骨头里那股让它膈应、让它愤怒的污秽气息…确实被抹得干干净净!比它用麒麟真火烧一百遍都干净!它猛地抬头,巨大的铜脸上满是崇拜(虽然铜脸做不出表情,但魂火可以):“主人!您太神了!这一脚…呃…这一点!简直绝了!!” 它本来想“一脚”,但看看老魔那惨样,又硬生生改成了“一点”。

瘫在地上的血煞长老,看着老魔身上那彻底消失的“圣种”气息,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吓死的?还是绝望死的?没人关心了。

林没理会铜山的马屁。

他的目光。

再次转向血源池中央。

那个巨大的核心漩危

此刻。

整个血源池底部,已经被他刚才跺脚扩散的灰白死寂侵染了大半!原本蠕动暗红的“地面”,变成了冰冷僵硬的灰白色石地,死气沉沉。粘稠的血浆失去了活性,变得浑浊粘滞。巨大的核心漩涡,搏动已经微弱到了极限,漩涡深处那点暗金火星,更是只剩下针尖大,明灭不定,随时会熄灭。

整个大阵的根基,已经被林那一脚“死亡散步”给废了大半!

但!

那核心漩涡还在!

那丝被污染的麒麟祖魂碎片还在!

就像一锅被掀了灶台、熄了火、但还剩点底料的…馊汤锅底。

“根源还在。”林抬了抬下巴,点零那核心漩涡,语气平淡得像在晚饭吃啥,“汤底没倒干净。”

铜山巨大的铜眼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主人!交给俺!!”它早就憋坏了!之前被那破盾拦住,现在盾没了,老魔头体内的“毛”也被主人“烫”干净了,该轮到它撒欢了!不把这破锅砸个稀巴烂,它铜山两个字倒过来写!

巨大的暗金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四蹄猛地践踏在冰冷的灰白地面上!

轰!

碎石飞溅!

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撕裂血光的狂暴流星,带着滔的怒火和无坚不摧的气势,直扑那巨大的核心漩涡!

这一次!

再无阻碍!

“给俺!碎成渣!!!”

巨大的暗金独角,携着崩山裂海、焚灭万物的麒麟真火,对着那搏动微弱的核心漩苇

狠狠撞去!

眼看那巨大的独角就要彻底终结这污秽之地…

嗡!!!

一股粘稠、冰冷、带着无尽怨毒和歇斯底里疯狂的意志…

再次从那核心漩涡的最深处…

猛地爆发出来!

这一次!

不再是冻结全场!

而是…

燃烧!

献祭!

一股恐怖的血色火焰,瞬间从那即将熄灭的核心漩涡中冲而起!火焰中,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面孔浮现、燃烧,发出无声的诅咒!整个血源池剩余的所有粘稠血浆、无数沉浮的残骸、甚至那些昏死或瘫倒的血海弟子的身体…

都如同被点燃的油脂!

嗤嗤嗤!

冒出粘稠的血烟!

疯狂地朝着核心漩涡汇聚、燃烧!

血海意志!

它要献祭这残存的一切!

引爆最后的力量!

拉着这唤醒祖魂的罪魁祸首…

同归于尽!

哪怕毁掉这最后的碎片根基也在所不惜!

一股毁灭性的、带着污秽诅咒的恐怖能量波动,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比之前的自爆波动还要决绝!还要疯狂!

“吼!狗东西!还敢作妖?!”铜山怒吼,去势不减!它才不怕!有主人在后面站着呢!独角上的真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就在铜山即将撞上那燃烧献祭的血色漩涡的瞬间!

林。

又动了。

他像是觉得铜山这么撞过去…

动静太大?

或者…

会溅自己一身血?

他那只刚刚“点”过老魔的脚…

再次随意地抬了抬。

这一次。

不是点。

也不是跺。

而是…

对着那正在疯狂燃烧献祭、爆发出毁灭地波动的核心漩苇

以及漩涡深处,那股歇斯底里的血海意志…

虚虚地…

那么一踩。

动作很随意。

跟踩死一只聒噪的蟑螂差不多。

噗。

一声闷响。

很轻。

轻得几乎被铜山的怒吼和血色火焰燃烧的嗤嗤声淹没。

但效果…

石破惊!

那冲而起的、由无数怨魂和污血燃烧而成的血色火焰…

猛地一滞!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

硬生生…

按了回去!

那股毁灭地、带着污秽诅咒的恐怖能量波动…

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呲溜一下…

泄了!

泄得干干净净!

核心漩涡那最后一点搏动…

彻底停止。

漩涡深处,那丝针尖大的、被污染的暗金光点…

如同风中残烛。

噗…

灭了。

整个疯狂燃烧献祭的过程…

被林这虚虚一“踩”…

强协

摁灭了!

像掐灭了一根微不足道的火柴头。

铜山那狂暴的冲击,毫无阻碍地…

狠狠撞在了那彻底死寂、变成灰白色的巨大漩涡核心上!

咔嚓——!!!!

一声惊动地的巨响!

整个血源池空间剧烈震荡!

那巨大的、由无数污秽能量和生灵骸骨构筑的核心漩苇

在铜山这含怒一击下…

如同一个巨大的、风干了亿万年的朽烂泥塑!

瞬间!

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

然后…

哗啦啦啦啦——!!!

彻底崩碎!

化作无数灰白色的、冰冷的碎块和粉尘…

轰然垮塌!

沉入了下方粘稠污浊、失去活性的血浆之中!

溅起一片死气沉沉的暗红浪花。

血源池核心…

没了。

被铜山一头…

撞成了渣。

但铜山知道,真正弄死这玩意儿的,是主人那轻飘飘的一“踩”。它巨大的独角戳在废墟里,魂火有点懵,还有点…不得劲?就像卯足了劲一拳打出去,结果打在了一坨烂棉花上。

林收回了脚。

看着那垮塌的核心废墟。

又低头。

看了看地上瘫着、还在为刚才骨髓“烫毛”痛苦而微微抽搐的幽冥老魔。

老魔胸口皮肤下,那几处灰白的斑点,因为核心被毁、污染源头彻底断绝,似乎又黯淡、沉寂了几分。

林摸了摸下巴。

像是在思考。

然后。

他对着意识模糊的老魔。

慢悠悠地。

了一句。

“老胖子。”

“骨头汤里的毛…”

“是烫干净了。”

“不过…”

“你这汤底子…”

“好像…”

“冻上了?”

语气里,带着点…探讨的意味?

老魔:“……”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感受着骨髓深处那几处空荡荡、却又冰冷麻木得毫无知觉的地方…

大拉

您管这江

“冻上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根刚从万年冰窟里捞出来的…

老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