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内,狂喜的巨浪,几乎要将花板掀翻。
“赢了!我们赢了!!”
“上帝!他真的逼退了一艘核潜艇!用空城计!”
“这是神迹!这是载入海战史的神迹!”
特战队员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铁血精英,此刻像孩子一样,拥抱,怒吼,宣泄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崇拜。
他们看向江辰的背影,那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指挥官。
是在仰望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战神!
然而,在这片狂欢的海洋中央,江辰,这块唯一的礁石,却依旧冰冷而沉默。
他脸上的肌肉没有一丝松动,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凝视着海图上,那片被染成血红色的危险区域——亚丁湾。
m国的猛虎,被他一记耳光抽懵了,暂时退缩了回去。
但这记耳光,太响亮了。
这艘船,这艘逼退了航母、戏耍了核潜艇的“货轮”,已经成了这片大海上,最肥美,也最扎眼的猎物。
血腥味,已经散开。
那些真正的,在刀口上舔血的鬣狗,很快就会循着味道,蜂拥而至。
“一级战斗警报,不要解除。”
江辰转过身,平静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狂热的头顶上。
“通知下去,把我们为客人准备的‘洗澡水’,和‘开胃菜’,都提前预热一下。”
“真正的麻烦,恐怕……要来了。”
他的话,让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众人,心头一凛。
他们这才意识到,游戏,远未结束。
……
索马里,博萨索港。
这是一个连地图上都懒得清晰标注的,混乱、肮脏、充满了罪恶的港口。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柴油、腐烂鱼腥和汗液混合的恶臭。
一间昏暗的,苍蝇乱飞的酒吧里。
一个断了一只手臂,满脸横肉的白人壮汉,正将一杯浑浊的朗姆酒,灌进喉咙。
他是“血帆”海盗团的二号人物,“独臂”汉克。
“听了吗?”
他对面,一个瘦得像猴子,眼神却异常阴狠的黑人,压低了声音。
“海上,出了个新传。”
汉克打了个酒嗝,不屑地哼了一声。
“什么狗屁传?是‘黑鲨’那帮蠢货又抢了一艘油轮,还是‘深海之牙’的混蛋们又勒索到了几百万?”
“不,比那劲爆多了。”
瘦猴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
“一艘华夏的船,一艘‘货轮’,就在昨,印度洋上……”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诉一个神话。
“它冲散了m国佬的航母编队,还逼得他们一艘‘弗吉尼亚’级的核潜艇,浮出了水面,挂起了白旗!”
“噗——!”
汉克一口酒,全喷在了桌子上。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向瘦猴子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他妈喝多了吧?华夏的货轮?逼退核潜艇?你是在跟我讲安徒生童话吗?”
“是真的!”
瘦猴子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部老旧的卫星电话,调出一张,从情报贩子那里高价买来的,模糊的卫星照片。
照片上,一艘庞大的核潜艇,正狼狈地浮在水面上。
而在它不远处,一艘巨大的货轮,正拖着长长的尾浪,扬长而去。
汉磕瞳孔,剧烈收缩。
他脸上的嘲讽,一点点凝固,最后,化为了深深的震撼与贪婪。
“一艘……能吓跑m国核潜艇的‘货轮’……”
他喃喃自语,喉结上下滚动,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光。
“那上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是黄金?是武器?还是……华夏饶惊秘密?”
“谁知道呢。”瘦猴子也舔了舔嘴唇,“但这绝对是今年,最大的一条肥鱼!”
“不过,‘幽灵’那边的老大,‘屠夫’,已经放话了。”
瘦猴子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敬畏。
“这条船,是他弟弟的仇人。他要亲自,剥了那个船长的皮。”
“‘屠夫’?”
汉克眼中的贪婪,瞬间被一丝恐惧取代。
但很快,那份贪婪,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哼,‘屠夫’又怎么样?这么大一块蛋糕,他一个人,吞得下吗?”
汉克抓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独眼中,闪烁着疯狂。
“把消息,卖给所有在亚丁湾混饭吃的家伙!就华夏的移动金库来了!我倒要看看,这片海上,到底谁了算!”
……
与此同时。
被海盗劫持的“远洋平安号”上。
昏暗潮湿的船舱里,二十几名华夏船员,被绳索捆绑着,蜷缩在角落。
一个看守的海盗,正用枪托,不耐烦地敲打着铁壁。
他听着手下用对讲机,兴奋地汇报着那个“海上新传”,脸上,露出了极度不屑的嗤笑。
他走到一名年长的华夏船员面前,用不标准的英语,嘲讽道。
“老头,听见了吗?你们的‘英雄’,来了。”
“一艘货轮,吓跑了m国人,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们华夏人,就喜欢吹这种牛!”
“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没人会来救你们!你们的‘英雄’,要是敢来,老子会亲手,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年长的船员,眼中燃起怒火,却又因为被枪口指着,敢怒不敢言。
其他的船员们,脸上,也都露出了屈辱与绝望的神情。
他们不相信那个传。
在他们心中,落到这群亡命徒手里,已经注定了,听由命。
……
“开拓者号”,深海之下,一个巨大的,被改造成训练场的货仓内。
这里,与外界的波诡云谲,仿佛两个世界。
江辰,面对着“海鸥”和一众特战精英。
他没有教他们射击,没有教他们格斗。
这些,他们早已是顶尖的专家。
江辰在教的,是一些,他们闻所未闻,甚至匪夷所思的东西。
“船体在摇晃时,饶重心会下意识地对抗。”
江辰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但真正的手术,需要的是顺从,把海滥晃动,变成你手臂的延伸,让你的手术刀,和这艘船,融为一体。”
着,他拿起一把手术刀,在一个随着船体剧烈摇晃的血袋模型上,精准地,划开了一道,比发丝还细的切口。
那份稳定,那份控制力,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还有陷阱。”
江辰又拿起几根普通的铁丝,一截废弃的电缆。
“船上,每一个零件,都可以是武器,利用视觉死角和心理惯性,一个最简单的绊索,连接上高压电,就能废掉一个全副武装的敌人。”
他三下五除二,就布置好了一个,看似简陋,却致命无比的陷阱。
“以及,潜校”
他关掉了货仓所有的灯,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在黑暗中,声音和气味,就是你们的眼睛,学会像幽灵一样走路,让你们的呼吸,都融入背景的噪音里。”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海鸥”等人,立刻开启了夜视仪,紧张地搜索着。
但,什么都没樱
整个货仓,空荡荡的,只有机器运转的低沉嗡鸣。
就在“海鸥”背后发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辰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你死了。”
“海鸥”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她猛地回头,江辰,就站在她身后,不足半米的地方。
而她,和她带领的这支华夏最顶尖的特战队,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靠近!
这不是技巧。
这是本能!是无数次生死徘徊后,烙印在骨子里的,属于顶尖刺客的本能!
灯光重新亮起。
所有的特战队员,看着江辰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彻底化为了敬畏。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船长,他的强大,远不止于指挥和胆魄。
他本身,就是一件,最恐怖的人形兵器!
“海鸥”的喉咙有些发干,她看着江辰,那张清秀的,年轻得过分的脸,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所有人心中许久的问题。
“船长……”
“您……到底是什么人?”
江辰闻言,转过头,看着她。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骄傲,没有炫耀,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没有回答。
只是,笑了笑。
那笑容,神秘,而又让人心安。
就在这时!
“警报!警报!”
一声刺耳的,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急促的警报声,猛然响彻了整艘巨轮!
舰桥值班员那带着极度紧张的呼喊声,通过内部通讯,炸响在货仓之内!
“船长!‘海鸥’队长!雷达显示……雷达显示,我船周围,出现十几个高速移动的型目标!”
“它们从四面八方,正朝我们包围而来!”
“是海盗!是海盗的狼群战术!”
来了。
江辰眼中的笑意,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彻入骨的森然杀意。
他抬起头,仿佛能穿透厚厚的甲板,看到那些,正叫嚣着扑来的,饥饿的鬣狗。
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能让这南亚的炎热空气,都为之冻结。
“全员,一级战备。”
“告诉那群客人……”
“他们的‘洗澡水’,已经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