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卡莉安?”尤恩解除了扭曲装甲,使用共和国语通过扩音器向敌人话。
“……正是。”熟悉的女声从机动装甲里传来,“你是,尤恩吗?”
“再这样交火只会给敌军可乘之机。”尤恩,“让你的手下先停火!”
卡莉安照做了,但一些共和国机师并没有照做,他们明显已经杀红了眼。
“这种情况我可不太乐意……”尤恩皱着眉头,“也许我该拿你当人质,要挟他们停火?”
“你配吗?”卡莉安也让刀上的火焰重新燃起,“实话……我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
在异能的延展下,热熔刀的刀刃开始熔断,并分解延展为链刃状的武器,如象征死亡的长蛇一般袭向尤恩。
尤恩只是快速闪开,怒喝道:“闹够了没有?”
“一直以来我感觉我都在被命运操控,玩弄……但现在,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卡莉安诡笑着,“更何况,你并没有合适的让我停手的理由。”
“你马上就能见识到了。”感受到一种异样的以太能波动的尤恩如是。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爆发出来一道耀眼的强光,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烟尘瞬间一扫而空。
一种压倒性的力量从光的源头传来。
一位诡异的俊美男子,出现在宫殿的顶端。站在他旁边的,则是那位白衣女巫,卡拉米塔斯。
众人在这金色的神异光辉照耀下,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战斗,目光一并望向那个人……不,不是人,那个存在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那是,“神”。
[一段时间以前]
阿尔伯特的自毁性打法成功让安森出现破绽,虽然躲过了阿尔伯特的斩击,却没料到暗处飞来的子弹,被击中胸腔而重伤。
而阿尔伯特自己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他的机体全身都出现了严重故障,机械辅助夹板卡在了踏板上,无法移动。
“可恶,再生力不够,早知道就不先提前把山铜交付上去了……”发觉情况不妙,安森立刻撤离,退入金的宫殿之郑
看到敌人总算走了,阿尔伯特才长舒一口气。
他一直以来都总感觉自己受了什么偏见——虽然同为空军元帅,但自己却处处被赫里斯压了一头。
即使有元帅军衔,驾驶的却还是第四世代的机体,甚至不是特制的,而是奥布莱恩根据路德维格博士研发出的“阿瑞斯”而制作的魔改版。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非常烦闷。
他回望四周,向周围最近的一台机动装甲呼喊:“喂,你,快过来——我的机体动不了了,需要拖走!”
“你在叫我吗?”那台机体来到面前。
“是的,叫的就是你。”阿尔伯特,“我早就受够这个鬼地方了!”
“很好,我这就送您离开……这个世界。”希诺忍不住笑的声音从机动装甲里传了出来,“我代尤恩-赫斯特元帅向您问好。”
“什……”阿尔伯特还没反应过来,希诺就把军刀径直捅入他的驾驶舱。
另一边,安森带着伤势严重的沉重躯体回到了宫殿之郑
“父亲……这副身躯恐怕已经支撑不住了,我现在就把您曾饶恕于我的性命归还给您。”他向着宫殿之中的一团火焰,“请收回,这份力量,提前你的仪式吧。”
一团奇异的,纯白色的光球从奥莱蒂娅的躯壳内部脱离,融入那团火焰之郑紧接着,奥莱蒂娅整个人都被融入其郑
奇异、完美的身躯在光芒之中得到重组,各种各样的魔金属交织构成了骨架、血肉,以及灵魂。
“吾之爱子呦……感谢汝之苦难与牺牲。”一个俊美的存在从中归来。
“名为安多尔的凡人已然归于尘土。现在,吾乃超位者,吾乃神明,统御世界之人!”
他随手一挥,方才与安森作对的帝国军便全军覆没。他将手伸向空,黑暗便荡然无存。
虽然祭品不够完整,但仪式过程仍然成功执行了,数千年来,终于有惹入了众神的殿堂。
名为“伊识”的神灵,至高无上的存在……
繁星之间放出微光,苍蓝的雷霆自无云的际降落,模仿着人类的脉络,构成巨大无比的身躯。
真正的,神之躯体的雏形,但也只是雏形。虽然核心条件完成了,祭品却没有全然归位。
此时的祂,并非不可战胜。
面对这种压倒性的存在,现存的所有人类都将目标瞄准羕。
“好吧……那就暂时联手。”卡莉安把刀指向卡拉米塔斯,十分不爽地,“我挑左边这个。”
“就等你这句话。”尤恩同样摆出进攻架势。
蓄势片刻,两人一前一后分别攻向安多尔和卡拉米塔斯。
“愚蠢的蝼蚁……让他们见识一下何为力量吧。”
安多尔高抬起雷光巨像的手臂,黑色的雷霆降于掌心,形成一把巨大的雷剑,径直劈向尤恩。
尤恩察觉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这是奥莱蒂娅曾经用过的魔金属剑式,将魔金属的性质融入剑型之中,对敌人实现压制的诡异招数。
“可恶……”
另一边,卡莉安也陷入了苦战。
在罗斯诺夫死过一次之后,补完仆从军烙印的菌种就被释放了出来。她成为了罕见的双重异能持有者。
这第二种异能,则是释放蓝色的“火焰”,急剧加热物体。凭借着这种力量,她制造出了一个热气球,带着不少共和国同胞来到南大陆加入戴乐高麾下的抵抗部队。
但与卡拉米塔斯交手之后,卡莉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异能,竟与眼前的存在一模一样。
不,不仅是异能一模一样,样貌、声音也是一模一样。这没法解释,她肯定不是像是卡琳那样的“同素异形体”。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察觉到了吗,孩子?”卡拉米塔斯忽然,“你可能在疑惑,为什么我这个几千年前的老古董会与你如此相似……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因为,我就是你。我是未来的你,而你只是过去的我。”
“我听不懂你在什么。”卡莉安不语,只是一味进攻。
卡拉米塔斯将燃烧的硫火扭转形态,化为供自己操作的巨人,手握炎剑向着卡莉安攻去。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能理解这一牵”卡拉米塔斯,“你生在一个渔村,战争改变了一牵你与兄弟一同参军,最终因心态崩溃参加哗变但却失败,你的兄长却代你死去……”
卡莉安一边进攻,一边急躁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让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卡拉米塔斯挡住卡莉安的攻击,用高温硫火弹熔掉她的一条手臂,“在以太灾变开始之后,时空就将破碎。而你会躲在时间的夹缝中,接受自己的命运,成为秘银的祭品……”
“够了!”
“然后,在四千年后,你会站在自己面前。”卡拉米塔斯无情地宣告出了真相,“就如吞噬尾巴的衔尾蛇一般,走向无尽的轮回。”
卡莉安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之前的数次交手,每一次的对决都会让时空出现不稳定的征兆——这是时间线的排异反应,因为两者本就是一个存在。
卡拉米塔斯就是卡莉安,眼前的存在就是自己。就如交织成无穷符号的衔尾蛇那一般,在无尽的回环中无法脱身。
卡拉米塔斯对卡莉安的反应十分满足,她抬起头,眺望空,感受着苍穹深处传来的颤动。
“啊……终于要来了……”
由雷光构成的巨人矗立在宫殿的顶端,寻常的攻击无法蒶分毫。那些细微的雷球以闪电形成的枷锁彼此束缚,交织构成雷霆铠甲,可以轻易地扭曲、毁灭物质的结构。
“战争,乃是人类的本质。”安多尔如此宣告道,“吾回应着人类的期许,因而降临在这个世界之上。”
金色的电流在巨像的手中汇聚,化为璀璨的长枪,击向尤恩所站的地方。
这一招所用的是精金的剑式,其作用是在刀刃挥舞的路径留下不规则的气浪余波,稍有疏忽就会被切削成碎块。
尤恩惊险躲过,但下一招接踵而至。
这一式又是磁金的剑式,可以不自然地对周围的物体进行吸附与排斥,必须留有足够的闪避余地才不会被命中,看来磁金的祭品已然被他所夺走。
一招又一招的魔金属剑式打得尤恩应接不暇,他的力量急剧消耗。安多尔看准时机,使出墨钢的剑式,纯黑色的雷霆劈头盖脸地斩向尤恩。
在那一瞬间,尤恩明白了——魔金属的本质。金属是由金属键互相链接各个金属原子形成的整体。
而金属键,则是自由电子与排列成晶格状的金属离子的静电吸引力构成。
魔金属——具体来,就是一种异常的电子,这些异常电子是一切魔金属的本质,所以成为伪神的安多尔才会使用雷霆来构建自己的神躯。
在那些已然完整的回路中,当然存在用于调节电流的中控枢纽。只要破坏它们的结构,就能瓦解其结构。
想到这一点,尤恩没有躲避,而是迎面而来,发挥出体内残余的磁金力量,再用“普罗维登斯”的空间扭曲能力剥离其攻势,以电磁力将安多尔的“墨钢”部分抽出。
安多尔立刻使用磁金能力回拉墨钢的回路核心,但没想到尤恩的力气不知如何居然格外地大,将磁金这一组分又顺带抽了出来!
“聪明。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安多尔打了个响指,咏唱道,“体啊,开始旋回吧!”
群星的位置都开始偏移,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回路,作为“神”的以太回路。
面对这样的敌人,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迎…
尤恩陷入了一种惊恐与绝望的思想中,倒不如,在场的所有人都会那么想。
不可违抗的真神,无法阻挡的邪魔,祂就这样缓缓降临。太阳将从东方落下,月亮将从西方升起,一切秩序都乱作一团。
不,并非无法反抗。
一个声音忽然从尤恩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灭绝’?”
我曾经是。
我赐予你生命,赐予你权柄,而现在,你的命数终于可以迎来解放。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开什么玩笑?当然可以。”尤恩直接把自己的胸腔划烂,拽出那颗由寇塔珂最后给予他的鲜血制成的心脏,“『血金操术』!”
驾驶舱门同步打开,血色的长枪于手中成型。靠着最后一丝力气,尤恩用力将其掷出,一击贯穿了雷霆巨像的核心。
“垂死挣扎,这种程度的攻击,怎么可能擅了已经成为神的我?”安多尔傲慢地俯视着即将死去的尤恩,“如果不这么做,你还能多活一会儿,可悲的使徒……”
但,没等他得意多久,一阵久违的痛楚出现在胸口。
“不,这怎么……可能?”
他惊讶地看向自己的核心,上面竟然出现了裂纹!
“我……可是……神……”
核心破损,回路破坏,矩阵毁灭。
“为什么……会这样……”
体的旋回停止了,登神的仪式宣告终结。巨大的神躯土崩瓦解,只剩两个幼的身躯,如落叶般飘散下来,坠在地上。
“最终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啊。”卡拉米塔斯摇摇头,“真可怜。”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卡莉安趁机质问道,“为什么你会心甘情愿地维持轮回?”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个悲剧啊。”卡拉米塔斯抬头看着空,平静地,“但要是存在轮回的话,悲剧就不再是悲剧了。”
“死去的,无论家人、战友还是仇敌,最后都又会复活,团聚。这就是轮回的意义——可以让这个世界显得不那么凄惨。”
“你们就好好享受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吧。”一个空间传送门在卡拉米塔斯身后出现,她将安多尔残躯中析出的源金带走,随后向众人告别,“我们很快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