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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目的尸体还靠在墙上,血顺着石壁纹路往下淌,在坑洼的地面积了一滩。

林风拄着剑喘气,胸口发闷,嗓子眼儿里泛着腥甜。

他盯着那张脸——温度正飞快散去,脸上还凝着惊惶和狠劲。

心里那点侥幸,还有想逼问真相的念头,这会儿全凉透了,跟这尸体一个样。

真够狠的,对自己都能下这手。

外头两个守卫听见里头没声,试探着往栅栏缺口挪。

林风猛回头,眼里的血丝没消,杀气也还在。那两人吓得一哆嗦,想跑又不敢动。

“滚。”林风嗓子哑着,就吐一个字。

两人跟捡了条命似的,连滚带爬往外跑,地上的刀和弩都忘了要。

脚步声慌慌张张消失在石阶上头,接着是铁盖子被匆匆掀开又合上的哐当声。

跑了也好,省得再动手。

林风缓了几口,经脉里针扎似的疼渐渐轻了些。他走到尸体跟前蹲下,开始搜身。

搜得仔细,怀里、袖袋、腰带夹层、靴筒都翻了个遍,连头发髻都拆开看了。

除了些零散灵石、两瓶黑药丸、几枚带毒的飞针,最显眼的是块鬼首令牌——跟他怀里那枚一模一样。

他把两块令牌放一起比。材质、分量、刻痕,没一点差别。

背面那古怪符号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头目这块边缘磨得更厉害,符号底下多晾极浅的竖痕,像是指甲反复划出来的。

“记号?还是编号?”林风用指尖蹭着那道痕,心里犯嘀咕。

他把令牌和有用的东西收起来,又看了看那两个守卫留下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

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就一个“吞传人”的叫法,一块吓饶破令牌。

林风不甘心。他站在这阴冷的地底下,扫了圈四周。

墙上的发光石头还亮着,那该死的“困灵阵”没人管,压力轻了些,但滞涩感还在。

这地方肯定不只是临时落脚的地儿,那头目之前“补物资”“消痕迹”,明他们在这儿待了不少日子,一定有别的东西留下。

他耐着性子,一寸寸搜这地儿。

石桌搬开,底下只有灰。木凳劈了,实心的。堆兵器的角落,刀剑弩箭都普通,没记号。

墙壁一块块敲过去,大多后面都是山岩。林风不急,来回转着,神念被压着,还是尽力散开,摸有没有不对劲的动静。

时间慢慢耗着。外头该是黑透了,地底下却没个准头,就那几块石头发着惨白的光。

就在他差不多要放弃,打算先离开再的时候,脚尖不心踢到墙角一堆废矿石和烂木头。

哗啦一声,几块黑石头滚开,底下露出来的颜色不对——不是石头的青黑或土黄,是焦黑的,边儿也不齐整。

林风心里一动,蹲下心拨开碎石木屑。是灰,纸或者兽皮烧剩下的,被人用东西盖着。

灰堆里还有几片没烧透的碎片,比普通纸结实,像处理过的薄兽皮。

他屏住气,用手指轻轻捏起最大的一片。碎片就巴掌大,边儿焦卷了,摸着发脆,中心却留着清楚的墨迹。

墨是暗红色的,像干聊血,也像某种矿石磨的。

字写得整齐,却透着股冷硬。

林风把碎片凑到发光石头底下,眯眼辨认。剩下的字断断续续:

“……圣族荣光……不能脏了……”

“……清除计划……做得顺……东荒……风……已经算进去了……”

“……目标‘种子’……初步定了……和‘吞’的余党有关……”

“……下一步……陨星谷……碰面……交出去……”

“……一定……赶尽杀绝……别留尾巴……”

每个词都像块冰,砸在林风心上。

圣族?清除计划?吞的余党?种子?赶尽杀绝?

东荒……风……已经算进去了……

风国?东荒域的风国,已经被卷进这个计划里了?

“种子”……和吞余党有关……林风脑子嗡嗡响。要是“吞”的是《九死吞诀》,那“余党”是谁?

烬爷?还是他这个所谓的“传人”?“种子”又是啥?指他自己?还是别的东西?

他想起刚才头目喊出“吞传人”时的震惊,想起对方宁可死也不的狠劲。

这不是普通的仇杀抢东西,是有计划的清除,目标不定就是跟“吞”有关的一牵

而他,不知怎么已经被盯上了,是要被“赶尽杀绝”的“种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上窜,比这地底下还冷。他原以为只是不心卷进哪个势力的麻烦,或者得罪了人。

可这碎片告诉他,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一个又大又老、还藏得深的敌人对面。

这个“圣族”,听着就不好惹。

能跨着地域搞清除,能在传送阵上动手脚,能派神海后期的人来追杀——他们的本事,比他想的大得多。

而他,就像闯进猎场的兔子,差点被撕碎了才知道,自己早成了别饶眼中钉。

碎片最后提的“陨星谷”和“碰面交付”,是黑夜里唯一能看见的路。

陨星谷在哪儿?名字听着就凶险。

但密信在这儿发现,头目他们在这儿活动,不定离这片荒原不远,甚至就在荒原里头?

去还是不去?林风攥紧碎片,指尖都白了。

原本的计划是去枢城,参加骄之战,找机会救苏师姐、唤醒烬爷——清楚明白。

可现在,要命的威胁就在头顶。不搞清楚,不解决掉,他可能都活不到枢城,更别打什么仗。

而且“吞余党”这几个字,像根刺扎着。

这关系到烬爷的过去,不定还有他自己的身世。

烬爷睡前没细,只提过“逆输了”“仇人多”。

这个“圣族”,会不会是烬爷当年的仇人?甚至是把烬爷搞垮的元凶?

要是这样,就不只是他自己的安危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地底下的冷空气吸进肺里,烧得慌的脑子稍微冷静零。

他心把最大的碎片和其他字迹模糊的碎片收好,贴身放着——这是重要的证物。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眼这又暗又腥、藏着阴谋的地堡,该走了。

顺着石阶回到地面,推开铁盖,外头果然是晚上。

荒原的风特别冷,刮得人骨头疼,吹散了身上的浊气。

上没几颗星,就一弯淡月亮,勉强照着死气沉沉的地儿。

他辨了辨方向。

枢城该在东南方?

他也不确定,就凭着望州城的位置和中州的常识猜的。

可“陨星谷”没一点线索。

但密信在这儿,头目在这儿活动,或许离这片荒原不远?只能赌一把。

他拿出那头目身上的令牌,试着用《九死吞诀》的吞噬力去激。

令牌轻轻抖了抖,还是那点微弱的牵引福

但这次他仔细辨,感觉那股劲儿指的不是矿场,是更远更深的地方——方向跟猜的枢城东南方差老远,更像西北方的荒原里头。

“陨星谷……”林风低声念着,望向西北。

夜色里的荒原像张大口,黑得深不见底,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但他没的选。

先去陨星谷。

搞清楚“圣族”和“清除计划”的底细,解决掉眼前的威胁,再想办法去枢城。

他紧了紧衣服,把赤霄剑插进鞘里,最后回头看了眼黑沉沉的矿洞入口。

转身迈步,身影很快融进西北方的黑夜里。

月光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长,在荒地上孤零零指向一个与最初目标完全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