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价值被彻底榨干。
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断言,这对童男童女气血已枯,命不久矣。
而他,也替这对老夫妻找到了新的童男童女。
从照顾妹妹的保姆于心不忍,偷偷告知了她这残酷的结局。
亲手养大的孩子,总归是有感情。
绝望之际,妹妹终于被“恩赐”了短暂的自由。
她装作毫不知情的向养父母请求,自己想要和姐姐见上一面。
老夫妻沉浸在迎来新童男童女的喜悦中,几乎是已经放弃了这枚棋子,准备让她自生自灭。
只要最后死在家中,替她厚葬,也就成全了夫妻二人在外人面前的美名。
妹妹这才得以与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这场复仇,姐姐并非是孤身一人。
身边的两位保镖,一位是孤儿院旧识,她曾在功成名就时将他救于水火。
另一位,则是那被一同领养、如今已杳无音信的童男的亲哥哥。
三人,组成了必须要互相信任互相依赖的人。
而复仇的第一步。
她已经完成了。
那便是成功拦截了那对夫妻新寻得的纯阴童女,将她连夜送往了国外。
而第二步。
则是,找到民间玄乎其神的人皮姥姥,替她换上妹妹的人皮。
以失散多年双胞胎姐妹的身份,重新进入那对夫妻的视野。
由她,成为新的童女。
她早就打听过,只要换上妹妹的这身人皮,她既可以拥有与妹妹相似的容貌,让两人看起来像是双胞胎的同时。
又可以瞒过那老道的眼睛。
从而捏造自己的生辰八字。
阴年阴月阴时。
“劳烦姥姥,将属于我的那身皮,仔细缝回妹妹身上吧。”江沅的目光投向客厅外沉沉的夜色,深邃的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万般思绪。
有痛、有恨、有决绝,也有一丝解脱的微光。
“如此……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兑现了我当初的承诺。”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她死,我便陪她一起。”
她将用自己的一切,为妹妹讨回血债。
旁观的虞觅,听着这浸透血泪的故事,心中波澜起伏,泛起一丝难得的动容。
她默然颔首,不发一言,独自起身走向隔壁那间存放尸体的房间。
女人似乎没打算清理地上的鲜血,却极其细致地抹去了虞觅进行换皮手术时可能遗留的一切微痕迹。
待虞觅将属于她的人皮重新覆盖在妹妹冰冷的遗体上,细细缝合复原时,女人回到卧室,拿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遗书,轻轻放在那具即将成为“她”的尸体旁。
我和虞觅瞬间洞悉了她的全盘谋划,心头一震,沉声叮嘱。
“那对老东西咽气之前,记得通知我们。”
只有在她在大仇得报之时,压抑在她心底的念才会彻底迸发,并被我吸食。
“好。”她应道,目光最后一次、恋恋不舍地扫过这个曾经属于她的家。
随即,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颤抖的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警察吗?快……快来!迎…有人自杀了……”
她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将一个发现有人离世,惊慌失措的旁观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和虞觅的眉头顿时一皱。
完全没料到她是这种打算。
虞觅没有阳间身份,不能暴露在警察面前。
电话刚挂断,我一步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压抑的厉色。
“你干什么!疯了吗!”
“别担心,”她抬起头,脸上竟浮现出一抹近乎疯狂的、掌控一切的笃定笑容。
“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妥当,绝不会连累你们分毫。”
我和虞觅只能压下满腹疑窦,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陪她演完这场惊心动魄的戏。
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深夜的死寂。
警察迅速赶到。
在“暮云”这位“惊慌失措的报警人”带领下,直奔那间停放着“自杀者”的房间。
现场勘查有条不紊。
警察取走了那封字字泣血的遗书,初步确认了结论。
知名女明星江沅,因无法承受妹妹离世的巨大悲痛,在家中抑郁自杀身亡。
直到此刻,我才从警察的口中和那份遗书里,得知了她的名字——江沅。
警察拿着专业工具,在房子里反复勘验,寻找着任何可能的他杀痕迹或闯入证据。
但江沅的准备工作堪称完美。
最终,一切证据都指向了自杀。
房间里的那具女尸,被无可争议地认定为了女明星江沅。
而站在警察面前失魂落魄的报警人,则从真正的江沅摇身一变成为了暮云。
至于我和虞觅?我们的身份是,江沅生前通过暮云联系,请来商议妹妹丧葬事夷……专业人士。
“明明她……这丧葬仪式是替我妹妹准备的……”暮云紧紧攥着纸巾,哭得肝肠寸断。
当警察完成初步问询,示意我和虞觅可以先行离开现场时,我们坐回车里,引擎启动的瞬间,窗外闪烁的警灯映照着车内凝重的气氛。
我靠在椅背上,才终于有片刻喘息。
也捋清了事情的脉络。
真正的江沅,也就是如今的暮云,早就计划了眼前衣无缝的一牵
第一步,带回妹妹遗体后,她用一个空骨灰盒下葬,成功让那对老恶魔相信妹妹已化作一捧灰。
第二步,利用一次公开露面,展示那张权威的“重度抑郁”诊断书,然后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为“自杀”埋下伏笔。
第三步,精心“捏造”出“暮云”这个人物,通过手机信息与“自己”建立联系,编织出“暮云”与妹妹是失散双胞胎的完整故事链。
再之后,便是换皮。
换皮,用妹妹的遗体和她自己的人皮捏造了她自杀多日的假象。
她自己,则顶着与妹妹有着惊人相似容貌的“暮云”身份,手持那封字字泣血、逻辑自洽的遗书,成为了这场死亡事件的“发现者”。
那封遗书里,她陈述了自杀的理由。
只不过是因为妹妹的离去,带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全部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