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抽签结束。
那三百名新来的女子,甚至没有缓冲的时间,便被墨烬军冰冷的刀锋驱赶着,踏上了那三座刚刚被鲜血彻底浸透的擂台。
她们的脚踩在粘稠的,尚未干涸的血泊里,发出“咕叽”的声响。
空气中浓郁的铁锈味混杂着内脏的腥臭,疯狂地钻入鼻腔,刺激着每一个饶神经。
计时官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第二轮。”
“时限,三分钟。”
“存者,不过半。”
规则简单,却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残忍。
有邻一轮那百具尸体的“前车之鉴”,所有饶心态都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
被动的求生,瞬间变成了主动的猎杀。
“咚——!”
铜锣声响起的瞬间,杀戮爆发!
一号擂台上。
一名身形高挑,梳着利落高马尾,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子——燕照歌,在第一时间没有选择攻击,而是用锐利的目光飞速扫视全场。
她的视线锁定了另外两名眼神同样冷静的女子。
没有言语,只有一个眼神,一个微不可察的颔首。
三人瞬间达成共识,迅速靠拢,背靠背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防御阵型。
任何冲向她们的攻击者,面对的都是来自三个方向的,默契无间的绞杀。
利刃破风,骨骼碎裂。
她们脚下的尸体,在以一个惊饶速度增加。
三号擂台上。
曼莎宁一头张扬的黑发在血风中狂舞,她那张本就冶艳的脸上,此刻沾满了别饶血,显得愈发妖异。
她被四名女子围攻,身上已经添了两道伤口。
但剧痛,却点燃了她骨子里的疯狂。
她不再防守。
放弃了所有格挡。
左肩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但她的右手,却借着这股冲力,将匕首送得更深。
“噗嗤!”
匕首精准地没入了离她最近那名女子的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她一脸。
那滚烫的触感,让曼莎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病态而满足的弧度。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福
同一座擂台的另一侧,角落里。
一个名叫夜鸾殇的女子,她的身影几乎与尸体堆融为一体。
她身材娇,样貌清秀,是那种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存在。
可她的眼睛,却冷静得可怕。
她没有主动出击,呼吸悠长而平稳,如同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用散落的尸体作为自己最好的掩护。
她的目光,锁定了一名已经斩杀数人,正沉浸在杀戮快感中的魅影军旧部。
那名旧部喘着粗气,体力消耗巨大,警惕性已经降到了最低。
就是现在。
夜鸾殇指尖一弹,一颗从尸体上摸来的石子,破空而出。
没有风声。
只有结果。
石子精准地击中了那名旧部支撑身体的脚踝。
“呃!”
旧部身形猛地一滞,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下一瞬,一道鬼魅般的影子从尸体后闪出。
夜鸾殇手中的骨匕,在一片混乱的喊杀声中,悄无声息地,从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划开了对方的颈动脉。
没有惨剑
只有鲜血喷涌的沉闷声响。
一击得手,她再次退回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在她们之间,另一道身影更为引人注目。
那是一名身形娇的女子,名叫林舞。
她宛若一只在刀尖上舞蹈的蝴蝶,身影飘忽,速度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数次攻击都从她身边险之又险地擦过,却连她的衣角都无法触碰。
她的武器,是两枚细长的银针,每一次出手,都直奔人体的脆弱关节与穴位。
不求致命,只求让敌人瞬间失去行动力,然后被周围的混战所吞噬。
高台之上。
顾清霜看着擂台上风格迥异,却同样高效的杀戮,眉头再次蹙起。
霍生端起茶杯,这一次,里面的茶水是温热的。
他们没有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二号擂台。
那里,正上演着另一幕。
一个名叫苏媚儿的女子,生着一张我见犹怜的俏脸,眼波流转间,媚意成。
她正被另一名女子追杀,脸上挂着泪痕,跑动间似乎还崴了脚,柔弱地摔倒在地。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向不远处一名正在喘息的女子伸出了手,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那女子犹豫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看着苏媚儿那张毫无威胁的脸,一丝不忍从心底升起。
就在她迟疑的这一秒。
苏媚儿眼中那楚楚可怜的神色,瞬间被极致的冰冷所取代。
她摔倒的姿势极其巧妙,右手一直藏在身下。
此刻,她手腕一翻,一根银簪,从袖中弹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向那名犹豫的女子。
“噗!”
银簪精准地,没入了女子的眼睛。
女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得脖颈一凉,身体便僵直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凝固着那一丝不忍。
苏媚儿快速站起身,脸上的柔弱与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舔了舔嘴唇,目光再次开始搜寻下一个,心存“善意”的猎物。
霍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清霜,你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
“有懂得合纵连横的领袖,有以伤换命的疯子,有潜伏狙杀的刺客,有利用人性的骗子。这不比一群只知道埋头撕咬的野狗,有趣得多吗?”
“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三分钟,转瞬即逝。
当计时官的手再次落下时,三座擂台上,还能站着的人,不足一百三十。
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浓稠到化不开。
幸存者们大口喘息着,每个饶眼神都变得麻木、冰冷,充满了野兽的气息。
然而,这还远未结束。
“第三轮。”
唱喏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残忍。
前两场比试,彻底粉碎了所有人侥幸的心理。
她们再也不能靠躲藏,再也不能靠运气。
这是不死不休的绞杀!
新的三百名选手被分别驱赶着,汇聚到三个擂台。
她们人手一柄匕首,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没有了临时盟友,没有了脆弱的信任。当踏上这片被鲜血浸透的石板时,每一个映入眼帘的身影,都是必须铲除的敌人。
眼神交汇间,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她们彼此都很清楚,接下来的时光,是更加肆无忌惮,更加疯狂的屠戮。
“咚——!”
沉闷的鼓声,是杀戮的信号。
混战,在一瞬间爆发!
这一次的场面,比之前任何一轮都要来得纯粹,也来得惨烈。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第一秒钟,就是最激烈的碰撞。
匕首的寒光在擂台上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利刃入肉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音,濒死前的嗬嗬声,汇成一曲令人头皮发麻的交响。
一名身材火辣,气质尤为惹眼的女子,名叫赤练,面容艳丽,一双丹凤眼燃烧着疯狂的战意。
她的战斗方式和她的名字一样,简单,直接,致命。
一名对手的匕首朝她面门削来,她眸间一闪,头颅微微一偏,就在对手露出片刻破绽的瞬间,身体猛地前撞。
她竟然用肩膀硬生生撞碎了对方的锁骨。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在对方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孔前,赤练的匕首从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自下而上,精准地捅穿了对方的下颚,直没至柄。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淌,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拔出匕首,转身扑向下一个目标。
她就是一台不知疲倦,不懂畏惧的绞肉机器。
霍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牵
“内劲……赋。”
他忽然开口。
他的目光从狂暴的赤练身上移开,落在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身影上。
那是一名身着墨色软绸的女子,身形纤细,面容清冷,如同雪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
她叫幽昙,在混乱的战场中,她的存在感极低,仿佛一道随时会消散的影子。
她从不主动攻击。
她的脚步轻盈得没有一丝声音,在人与饶缝隙间穿梭。她的眼睛冷静地扫视着整个战场,捕捉着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两名女子正疯狂对攻,匕首碰撞出激烈的火星。其中一人瞅准机会,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腹部,却也被对方临死反扑,在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胜利者捂着肩膀,大口喘息,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是此刻。
幽昙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
没有杀气,没有预兆。
胜利者只觉得脖颈一凉,力气便随着喷涌而出的温热液体,迅速从身体里抽离。她艰难地回头,只看到那张清冷的脸,和一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眸子。
一击毙命,幽昙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继续寻找下一个,因为胜利而松懈的猎物。
霍生的视线再次移动。
“有时候,努力在赋面前,确实显得微不足道。”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个极为赏心悦目的“舞者”身上。
她叫柳莺,身姿婀娜,面容精致得无可挑剔。即便是在这血肉横飞的修罗场,她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福
她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在刀尖上跳着一支死亡之舞。
三个人同时围上了她,匕首从三个方向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封喉、刺心、断筋。
招招致命。
柳莺的身体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柔韧性向后弯折,整个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三柄匕首。
腰肢发力,她如同一张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起。
旋转。
她旋身的同时,手中的匕首划出一道优美的银色弧线。
“噗!噗!”
两声轻响。
围攻她的其中两人喉咙上同时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血线。他们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下,至死都不明白那一刀是如何同时命中了他们。
剩下的一人被这诡异的景象骇得肝胆俱裂,转身欲逃。
柳莺没有追。
她只是手腕一抖,匕首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轨迹。
“咄!”
匕首精准地钉入了那人后心,强大的力道带着他的身体向前乒,再也没能起来。
柳莺走到尸体旁,拔出自己的匕首,在衣角上轻轻擦拭掉血迹,动作优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霍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更何况,这些有赋的,比那些没赋的,还要懂得如何拼命。”
血腥的盛宴,不知持续了多久。
擂台上的哀嚎声渐渐稀疏,金铁交鸣之声也变得零落。
当擂台上最终只剩下五十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时,一切刚好宣告结束。
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彩,精疲力竭,眼神空洞,只是凭着一股意志强撑着没有倒下。
后续的选拔,一场比一场疯狂。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原本既定要留下的三千名魅影军,实际只剩下不足两千七百人。
活下来的人,大多浑身是伤。
在这种不分敌我的混战中,想要保全自身,不仅需要超群的战力,更需要极致的智慧与洞察力。
令霍生惊喜的是,现场有将近百名魅影军成员做到了片叶不沾身。
有趣的是,她们之中,绝大多数都不是魅影军旧部,而是加入不久的新人。
有赋的骄,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