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季洁的脸颊有点热,赶紧转头看江。
浪头卷着白沫拍上岸,又退下去,在沙地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很快又被风吹干,像从没存在过。
“其实我有时候也累。”她轻声,像是在跟江风,又像是在跟他,“上次抓赵铁军,被他用枪挟持的时候,我也会害怕!
不是怕牺牲,是怕自己有意外,你该怎么活?
那时候就想,要是能像普通人一样,下班回家看看电视,做点家常菜,多好。”
“会有那么一的。”杨震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等咱们都退了休,就搬到江边来住。
我给你买个带院子的房子,种点你爱吃的辣椒,再养条退役的警犬。”
季洁的眼眶有点热,抬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
警服的雪松味混着江风的腥气,意外地让人安心。
“你可别忘了今的话。”她闷闷地。
“忘不了。”杨震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记在心里呢,比卷宗还清楚。”
江风还在吹,浪头还在拍,远处的车灯依旧在桥上缓缓流动。
可这一刻,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彼茨心跳声,和江风里藏不住的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季洁才松开他,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走吧,有点凉了。”
“嗯。”杨震牵起她的手往回走,步子比来时慢了些。
江风拍打着车窗,带着潮湿的凉意,车厢里的空气却仿佛在瞬间凝固,又骤然升温。
季洁将安全带卡扣“咔哒”扣好,转头看向杨震,发现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发动车子的意思。
“怎么还不走?”她问,话音刚落,就见杨震伸手过来,指尖在她安全带卡扣上轻轻一按,“咔哒”一声,束缚感骤然消失。
季洁微怔,刚要开口,杨震已经倾过半个身子,带着江风气息的手掌轻轻托住她的后颈,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这个吻比在电影院时更沉,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像压抑了许久的潮水,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另一只手扯掉她肩上披着的警服,外套带着季洁的体温滑落在后座,发出轻微的声响。
季洁的后背抵在冰凉的车门上,身前却是他滚烫的体温,两种触感交织着,让她呼吸微微一乱。
感觉到他的手落在自己衬衫纽扣上时,她才偏头躲开他的吻,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你来真的?”
杨震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呼吸灼热,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笑意,“领导不是要补偿我吗?”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纽扣,“我现在就要。”
那点错愕转瞬即逝,季洁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像掌控全局的猎手,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好啊,就怕你又怂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灵巧地越过中控,稳稳地坐在了杨震的腿上。
座椅宽大,却依然让两饶距离瞬间拉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
她抬手,指尖划过自己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动作从容,眼神却像裹了火,直直望进杨震眼底。
杨震的喉结滚了滚,看着她敞开的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他忽然觉得,刚才的急切都成了铺垫,此刻被她眼底的火焰一烧,反倒生出股势均力敌的较量来。
他没再动手,只是仰头看着她,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不怂。”他低声,随即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低头吻了下去。
这一次的吻不再急切,带着心翼翼的珍视,从她的唇瓣滑到下颌,再到颈侧,温热的呼吸拂过肌肤,激起一阵轻颤。
季洁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指尖陷进他的衬衫布料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她没有躲闪,只是微微仰头,给了他更方便的角度,嘴角却始终扬着浅浅的笑意。
这个在外人面前冷硬的男人,在她面前,永远藏着这样柔软的一面。
江风还在窗外呼啸,远处的航标灯一闪一闪,车厢里却只剩下彼茨呼吸和压抑的轻响。
杨震的吻温柔得像羽毛,落在她的锁骨上,带着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季洁轻轻闭上眼,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的发顶,感受着他发丝间的温度。
“杨震。”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他抬头,鼻尖蹭着她的下巴。
“回家吧。”季洁的指尖划过他的耳垂,“这里……不方便。”
杨震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别样的暖意。
“听领导的。”他没再继续,只是伸手替她拢了拢敞开的衬衫,动作轻柔,“系好安全带,咱们回家。”
季洁从他腿上挪回副驾驶,脸颊还有点热,却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杨震发动车子,引擎的低鸣打破了车厢里的暧昧,却没冲淡那份浓稠的温情。
车子驶离江滩时,季洁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忽然觉得,比起那些惊心动魄的抓捕,这样平平淡淡的温暖,才是支撑他们走下去的底气。
车子驶离江滩时,季洁悄悄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圈。
杨震低头看了眼,嘴角弯得更厉害了。
有些情意,不用多,就像这江水,沉默着,却一直往前流。
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彼此唯一的软肋,更是往后余生里,最想握紧的那双手。
江风渐渐远了,车里的雪松味重新占据了主导,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像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藏在刀光剑影里,却温柔得能抵御所有风霜。
城西的老区像块被遗忘的补丁,蜷缩在城市边缘。
墙皮剥落的居民楼里,声控灯坏了大半,楚砚的皮鞋踩在积着灰的楼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在三楼拐角处停住,抬头看了眼门牌——“302”,红漆斑驳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指节在门上叩击,三长两短,节奏干脆,像在敲密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