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禽的利爪撕裂长空时，陆明宇的玄铁剑已化作道混沌色的流光。他抓住离凝的手腕疾退三丈，身后的二十名筑基修士刚要转身，便被俯冲而下的铁皮鹰掀翻了防护罩。
“结阵！”陆明宇的剑脊重重砸在地面，混沌气顺着裂缝蔓延，在众人脚下织成道太极图案。那些平近前的妖禽触及图案边缘，突然如遭雷击般坠落，翅膀上的羽毛瞬间变得焦黑。
离凝趁机祭出冰魄针，银针穿透三只铁皮鹰的咽喉，却发现这些妖禽的眼珠竟是浑浊的灰色：“它们被人控制了！”
“是黄须子的蚀心术。”陆明宇的剑指向妖禽群后方，那里的黑雾中隐约可见道黑影，“他在借妖兽消耗我们的灵力。”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数以千计的毒蝎从地底钻出，尾刺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刚被救下的筑基修士中有两人反应稍慢，瞬间被蝎毒腐蚀成两滩脓水。
“火符！”陆明宇扬手甩出百张烈焰符，火海将毒蝎逼湍刹那，他突然拽住离凝的手冲向黑雾，“你去通知皇甫城主，黄须子在东边三里的巨石后！”
离凝的冰针在身前织成道冰墙：“那你怎么办？”
“我去断了他的术法源头。”玄铁剑的混沌气暴涨，竟将迎面而来的十只妖禽同时震碎，“记住，别靠近黑雾！”
看着离凝的身影消失在光罩方向，陆明宇转身冲入妖禽群。混沌气在他周身形成道无形屏障，那些被控制的妖兽碰到屏障便会自行炸裂。他循着黑雾的轨迹疾行，很快在块丈许高的黑石后见到了黄须子——这老怪正盘膝而坐，双手结着诡异的法印，面前的血盆里插着七根兽骨，骨头上的符文正与空中的妖禽产生共鸣。
“来得正好。”黄须子睁开眼，黑幡突然展开，“这蚀心术还缺个成丹修士的精魄祭旗，就用你的吧！”
黑幡上的骷髅头喷出黑雾，陆明宇的玄铁剑却抢先一步刺穿血盆。兽骨上的符文骤然熄灭，空中的妖禽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坠落。黄须子惊怒交加，黑幡扫出道黑影：“你毁我法器，我要你偿命！”
陆明宇借力后翻，剑脊的定魂珠射出白光。黄须子肩头的伤口突然迸裂，那是先前被玄铁剑刺赡旧伤：“混沌气……你竟然能催动定魂珠！”
“不止如此。”陆明宇的剑突然指向西方，那里的妖气正急速消退，“金睛子知道你在操控他儿子，已经带着人杀过来了。”
黄须子脸色剧变，黑幡一卷便要遁走，却被陆明宇的剑缠住。两人缠斗的刹那，远处传来金睛子的怒吼：“黄须老鬼，还我儿命来！”
陆明宇趁机撤剑后退，看着金睛子的金光与黄须子的黑雾撞在一起，突然转身向白石城飞去——他刚才的是假话，但这两人狗咬狗，正好能拖延时间。
回到光罩附近时，离凝正指挥着三十名筑基修士修补防护罩。见陆明宇归来，她立即递过颗回灵丹：“皇甫城主让你去城楼议事。”
城楼之上，皇甫傲博与宫姓老者正围着幅沙盘争执。沙盘上插着密密麻麻的木签，代表妖兽的黑签已将白石城围得水泄不通。
“第七波攻击用了三千毒蝎，第八波是铁皮鹰，现在第九波……”宫姓老者的手指点向沙盘西侧，“那里的妖气最淡，肯定有诈。”
皇甫傲博摇头：“金睛子没这么蠢，他故意露出破绽，是想引我们分兵。”
陆明宇突然开口：“不是金睛子，是黄须子在操控。这些妖兽的眼珠都是灰色的，被下了蚀心术。”
两人同时看向他，皇甫傲博的目光带着审视：“你有办法破解？”
“定魂珠能驱散术法，但范围有限。”陆明宇指向沙盘中央的高塔，“把聚灵阵的灵力导入塔顶的青铜钟，钟声能震碎蚀心术的符文。”
宫姓老者皱眉：“那会耗尽护城禁制的灵脉！”
“总比被妖兽耗死强。”陆明宇的剑指向城外，第九波攻击的妖兽已出现，这次竟是数以千计的巨蟒，蛇鳞上闪烁着五彩霞光，“这些是幻蛇，能引动修士的心魔。”
皇甫傲博当机立断：“夏侯裴，启动聚灵阵！”
青铜钟在塔顶嗡鸣的刹那，陆明宇的玄铁剑突然刺入阵眼。混沌气与钟声共鸣，形成道肉眼可见的音波，所过之处，幻蛇身上的彩光纷纷溃散，露出灰败的蛇鳞。
“有效！”离凝的冰针趁机冻住十条巨蟒，却发现蛇腹里竟藏着无数毒蛛，“它们在运送毒物！”
陆明宇的剑突然转向西方，那里的幻蛇虽然溃散最快，却在暗中聚集：“黄须子想从西侧突破！”
皇甫傲博的拂尘甩出金光：“宫道友带五百甲士去西侧！”
就在此时，金睛子的怒吼自黑雾中传来：“黄须老鬼，拿命来！”两道身影突然撞破云层，滚落到光罩附近。金睛子的利爪撕开了黄须子的黑袍，露出里面爬满符文的皮肤，而黄须子的黑幡也刺穿了金睛子的肩头，黑雾正不断侵蚀他的妖力。
“是时候收网了。”陆明宇对离凝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徒城楼角落。玄铁剑的混沌气顺着城墙蔓延，很快找到了黄须子藏在暗处的七根兽骨——这老怪竟在光罩内侧也布了阵。
“动手！”陆明宇的剑斩断最后一根兽骨的刹那，离凝的冰针同时刺穿了黄须子的丹田。老怪发出凄厉的惨叫，黑幡上的骷髅头纷纷碎裂，城外的妖兽顿时如潮水般退去，眼中的灰雾彻底消散。
金睛子看着恢复神智的兽群，突然对皇甫傲博抱拳道：“多谢城主解围，老夫……”
“先处理干净再。”皇甫傲博的剑指向黄须子，“这老鬼勾结恶灵老祖，必须留活口。”
陆明宇却注意到金睛子的目光在离凝身上停留了片刻，金黄的瞳孔中闪过丝复杂。他突然想起赤顶猴的话，这金睛子的儿子似乎见过尚凌汐，或许……
“金睛道友。”陆明宇的剑指向西方，“万妖岭的妖元果三日后成熟，你不想救儿子了？”
金睛子的尖爪猛地攥紧：“你知道他在哪？”
“知道，但得换。”陆明宇抛出半块幽冥令，“告诉我尚凌汐的下落，我就告诉你黄须子把你儿子藏在哪。”
宫姓老者刚要阻止，却被皇甫傲博按住。老城主看着陆明宇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精光：“这交易，老夫做见证。”
金睛子盯着令牌看了半晌，突然道：“尚仙子在玄冰潭，她在等能破解幽冥令的人。”
陆明宇心中一动：“破解？”
“那令牌是三界大战时留下的钥匙，能打开幽冥界的裂缝。”金睛子的声音低沉，“恶灵老祖想靠裂缝恢复实力，尚仙子一直在阻止他。”
离凝突然握住陆明宇的手，指尖冰凉：“玄冰潭……是我义父坐化的地方。”
陆明宇看向西方的暮色，玄铁剑在手中轻颤。他终于明白，这场看似混乱的兽潮，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幽冥令来的。而尚凌汐在玄冰潭等的，或许不只是破解之法，还有能阻止灾难的人。
“我们去玄冰潭。”陆明宇转身向城下走去，离凝紧随其后。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穿过满地妖兽的尸骸，仿佛在走向一场早已注定的宿命。
城楼之上，皇甫傲博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宫姓老者道：“通知赤莽，让他带人手去万妖岭接应。”
宫姓老者不解：“城主真信那妖修的话？”
“信不信不重要。”皇甫傲博摩挲着令牌的纹路，“重要的是，幽冥界的裂缝不能开。否则别白石城，整个蛮州都会变成炼狱。”
夜色渐浓，白石城的篝火再次亮起。陆明宇坐在城墙上擦拭玄铁剑，离凝靠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星空：“义父过，玄冰潭下有座冰棺，里面躺着能平定三界的人。”
陆明宇的剑突然闪过道金光：“或许，我们就是要去见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