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国修仙界,化婴期修士已是传中的存在。自上古灵气衰退后,能凝结元婴者寥寥无几,成丹期便已是各宗供奉,聚气期修士终其一生,能得见化婴大能一面已是大机缘。
陆明宇望着身旁的苏清月与苏清瑶,心中自有计较。玉女宗那位化婴师祖苏万里,在两国修仙界声名赫赫,若能借此次同行结下善缘,对自己日后修行百利而无一害。
“烈炎兽的尸体,你们收着吧。”陆明宇侧身避开苏清瑶递来的储物袋,“一级妖兽的鳞甲和内丹,对制器炼丹都有用处。”
苏清瑶眼睛一亮,也不推辞,手诀一动便将烈炎兽尸体收入袋中:“那我就却之不恭啦!回头炼出好东西,定分秦兄一份。”
苏清月嗔怪地看了堂妹一眼,对着陆明宇盈盈一礼:“多谢秦兄。”
三人结伴出了荒芜森林,站在一处山岗上遥望坊市的轮廓。陆明宇正欲告辞,突然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从东方袭来,仿佛整片地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震颤。他体内灵力瞬间凝滞,竟生出跪地臣服的冲动。
“是师祖!”苏清瑶脸色微变,随即又露出喜色。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已出现在三丈之外。来人身着月白道袍,面容约莫四十许,面如冠玉,双目开阖间有灵光流转,正是玉女宗宗主苏万里。他周身气息看似平淡,却如渊渟岳峙,让人不敢直视——这便是化婴期修士的威势。
“师祖!”苏清月与苏清瑶连忙上前见礼,收敛了所有灵动,显得恭谨异常。
苏万里目光扫过二女,眉头微蹙:“谁让你们私自闯入荒芜森林的?可知里面有化形妖兽出没?”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清瑶吐了吐舌头,拉着苏万里的衣袖轻声道:“师祖恕罪,我们就是想出来历练历练,况且有秦兄相助,并未遇险。”
苏万里这才将目光转向陆明宇,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神魂,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但他强自镇定,躬身行礼:“晚辈落霞宗陆明宇,见过苏前辈。”
“落霞宗?”苏万里眉峰微挑,“数年前在万阳山救过清月的,就是你?”
陆明宇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位化婴大能竟连此事都知晓。他恭声道:“只是举手之劳,前辈谬赞。”
“闵宏早已将报酬给过你,两不相欠。”苏万里语气平淡,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既无事,便自行离去吧。”
这便是化婴修士的气度,不攀缘,不结怨,一切皆凭本心。陆明宇不敢多言,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未曾再看苏清月一眼——在化婴大能面前,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直到走出数十里,那股如山岳般的威压才彻底消散。陆明宇长舒一口气,回望远方,苏万里已带着二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际。他定了定神,加快脚步赶往坊剩
坊市的“珍宝楼”内,伙计看着陆明宇取出的红顶碧睛蟾与风狼尸体,惊得合不拢嘴。这两只皆是一级顶阶妖兽,尤其是风狼的尾毛,更是制作符笔的上佳材料。
“道友真是好手段!”伙计谄媚地笑着,“这两件货,的给您出一千五百块灵石,如何?”
陆明宇点头应允,又去“宝器阁”变卖了些用不上的法器,总共换得近三千灵石。他没有停留,径直离开坊市,向着万穹山脉东部飞去——那里是落霞宗的势力范围,也是他此次行程的终点。
行至半途,陆明宇在一处隐蔽山谷落下。连日来的厮杀让他精神紧绷,急需找个地方休整,更重要的是,他要清点从荒芜森林石室中得到的宝物。
他在谷口布下四象混元阵,这阵法擅长隐匿幻象,除非成丹期修士刻意探查,否则绝难发现端倪。阵中另有洞,竟是一个被掏空的山腹,占地数十丈,高逾十丈,想来是上古修士开凿的洞府。
陆明宇盘膝坐下,取出三只玉海玉盒入手温润,隐隐有灵力流转,绝非凡品。他拿起最左侧的玉盒,轻轻掀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简,玉简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灰光,那是灵力凝结不散的征兆。
“竟还存有灵力?”陆明宇心中一动。普通玉简的灵力最多保存百年,这枚玉简能历经万载而灵光不褪,定是用某种罕见的灵玉雕琢而成。
他将神识探入玉简,瞬间被里面的文字惊呆了。那些文字古朴苍劲,与他在山村得到的崔氏族谱上的文字如出一辙——那是十几万年前上古修士使用的文字!
“难道石室的主人是上古修士?”陆明宇心跳骤然加速。他曾随温先生学过些许上古文字,勉强能辨认出玉简上的内容。
这竟是一篇名为《混元心法》的修炼功法!
开篇便写道:“地玄黄,宇宙洪荒,混元一体,万法归宗……”其理论与当今修仙界的五行心法截然不同,竟主张打破属性壁垒,将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融于一体,修炼出无属性的混元真气。
“这……这是逆功法!”陆明宇呼吸急促。当今修士皆依自身灵根属性选择功法,金木水火土泾渭分明,从未有人敢尝试融合五歇—那无异于引火烧身,稍有不慎便会灵力暴走而亡。
但《混元心法》中却记载着一套精密的运转路线,能引导五行灵力在丹田中形成一个循环,彼此相生相克,最终凝练出更为精纯的混元真气。更让他震惊的是,功法末尾提到,修炼至大成,可无视灵根桎梏,大道可期。
“难怪上古修士能辈出大能……”陆明宇喃喃自语。他本身便是五灵根,修炼普通功法进度缓慢,这《混元心法》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拿起第二只玉海里面装着三枚指甲盖大的丹丸,呈淡金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异香。玉简上记载,这是“凝丹”,上古修士用来稳固神识的丹药,对聚气期突破筑基期有奇效。
第三只玉盒中,则是一张残破的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一处地名——“陨仙渊”,旁边还画着一个奇特的阵法图腾,与玄水令背面的纹路隐隐呼应。
“陨仙渊……难道与冰渊有关?”陆明宇将地图与玄水令放在一起,果然看到两者的纹路能拼接成一个完整的图案,“看来这才是上古石室的真正秘密。”
就在此时,他想起那截晶莹剔透的臂骨与两块法宝残片。当初两者接触时产生的异象,定与《混元心法》有关。他取出骨片与残片,果然见残片上的纹路在功法灵力的催动下亮起,与臂骨上的符文交相辉映。
“这是……阵盘的核心部件?”陆明宇恍然大悟。两块残片与臂骨组合在一起,竟隐隐形成一个阵法核心,散发出的波动与八面火雷阵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玄奥。
夜幕降临,山腹中唯有灵力流转的微光。陆明宇将玉盒与骨片收好,开始按照《混元心法》的口诀运转灵力。五行灵力在丹田中缓缓旋转,起初还有些滞涩,随着他不断推演路线,渐渐变得顺畅起来。
当第一缕混元真气凝结而成时,陆明宇感到全身经脉都在微微震颤,仿佛被温水浸泡,舒适无比。他知道,自己的修仙之路,从今夜起将彻底改变。
窗外的月光透过阵法的缝隙洒入,映照在少年坚毅的面庞上。他紧握玄水令,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决绝。无论陨仙渊中藏着何种凶险,无论上古战场将带来怎样的风波,他都已做好准备——以混元为基,以阴阳为刃,踏碎荆棘,直上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