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饶唇瓣,距离已不足一寸。
云渺甚至能感觉到他唇上传递过来的温热气息,带着一种清新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味道。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攥紧了身下的软垫,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迟到了太久的亲密触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清晰的敲门声,如同冰锥般狠狠凿碎了暖阁内刚刚酝酿起来的、旖旎到极致的暧昧氛围。
那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寂静的暖阁里炸响。
云渺如同受惊的鹿,身体猛地一颤,浅金色的眼眸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惊愕和一丝被打断的茫然。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向后一仰头,拉开了与光翎的距离,同时下意识地抓起了刚才放在腿上的那本厚重的魂导器典籍,迅速地、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自己滚烫的脸颊前。
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带着羞恼和无奈的眼眸。
光翎:“!!!”
他保持着侧头俯身的姿势,整个人如同被最顶级的冰封魂技瞬间冻僵。
脸上的表情从极致的狂喜、期待、紧张,瞬间扭曲成了极致的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终定格为一种混合着滔怒火、崩溃绝望和恨不得原地爆炸的羞愤。
他冰蓝色的眼眸里,刚刚还燃烧着足以融化万载玄冰的火焰,此刻只剩下被无情浇灭后的死寂灰烬和……熊熊燃烧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
又!是!谁?!!
光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咆哮!
他猛地直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恐怖的、足以将整个暖阁瞬间冰封的极致寒气不受控制地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几上的杯盏瞬间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空气中甚至响起了细微的冰晶凝结的“咔嚓”声。
“谁?!” 光翎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狱中刮出的寒风,冰冷、暴戾、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猛地转头,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淬了毒的利箭,死死地钉在紧闭的房门上,仿佛要将那扇门连同外面不识相的家伙一起冻成齑粉!
门外,传来了雅带着哭腔、欲哭无泪、充满了惶恐和十万分歉意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响起:“……姐……五……五供奉……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奴婢该死!奴婢万死!”
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显然是被里面爆发出的恐怖寒气吓坏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语速飞快地完了最关键的信息:“是……是大供奉!大供奉派人急召!……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让……让五供奉立刻!马上!去教皇殿议事厅!不得有误!”
教皇殿?!
千寻疾?!
十万火急?!
光翎的理智被这几个词强行拉回了一点点。但巨大的愤怒和怨念依旧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胸腔里翻滚!
又是千寻疾!
又是这个混蛋!!
每次都是他!!!
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
坏他的好事!!!!
光翎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教皇殿,把千寻疾冻成一座永恒的冰雕!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周身狂暴的寒气,冰蓝色的眼眸里是强行压抑的怒火和一种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极度尴尬。
刚才……刚才他那个样子……他那个撒娇索吻的样子……还有渺渺的反应……全都被雅撞破了。
虽然隔着门,但那气氛……那声音……雅肯定猜到了!
社死!
绝对的社死现场!
光翎斗罗感觉自己的脸皮在这一刻彻底烧没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雅退下去后,会怎么跟潆形容刚才听到的动静!
他的形象!
他高大威猛(?)、风流潇洒(自认)的第五供奉形象!彻底崩塌了!
云渺的脸颊依旧埋在厚重的书本后面,只露出一双同样充满了无奈和羞窘的眼眸。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光翎那濒临爆炸的情绪和巨大的尴尬。她轻轻叹了口气,隔着书本,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安抚:“翎哥哥……别气了。父亲急召,定有要事。”
光翎听到云渺的声音,尤其是那声难得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翎哥哥”,心头的怒火和尴尬才稍微平复了一点点。
但怨念依旧深重,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仿佛能透过门板瞪死外面那个传话的“帮凶”,声音冷硬如铁,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威严和冷静,虽然声线还是有点不稳:“知道了。告诉来人,老夫……马上就到。”
他刻意加重了“马上”两个字,带着浓浓的不情愿和咬牙切齿。
“是!是!奴婢告退!”
门外的雅如蒙大赦,脚步声立刻慌乱地远去了,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暖阁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银霜炭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光翎僵硬地站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生无可恋的悲愤。
他不敢看云渺,刚才那副索吻未遂、还被抓包的窘迫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
他甚至开始认真地思考,圣辉苑的地板够不够厚?他能不能现在就挖个洞钻进去?
或者……躲到渺渺的床底下去?!
云渺等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地将挡在脸前的书本放低了一些。
她白皙的脸颊上红晕未消,浅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好笑的无奈和温柔。
她看着光翎那副恨不得原地消失、耳朵尖都红透聊别扭模样,心头的羞窘也被冲淡了不少。
她放下书本,站起身,走到僵立着的光翎面前。光翎依旧低着头,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银白色的短发都显得蔫蔫的。
云渺伸出手,没有去碰他发烫的脸颊,而是轻轻握住了他紧攥成拳、指节都有些发白的手。
她的手柔软微凉,带着安抚的力量。
光翎的身体微微一颤,感受到她的触碰,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丝。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残留的委屈、怨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